第十一章 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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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離開後,雷恩帶著一肚子氣上了床,第二天沒有外出,也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就這麼悶在旅館裡睡大覺。
直到第三天早晨,他才強迫自己接受目前的處境,然後決定好好利用這最後的自由時光出去走一走,畢竟自從被通緝以來,他還從沒有大白天在城市裡閒逛過。
光明神殿作為教廷在一個國家設立的最高教務中心,它所在的城市自然也只可能是一國之都了。聖光帝國的首都有很多榮耀的別名,比如神眷之地、光之城,或者英雄故鄉等等,但在官方文書中,這座偉大的城市只有一個正式名稱:‘魯克希納’,意為永恆之光。
“……在七百年前的舊世界,魯克希納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類村落,在當時貪婪無度的世界王族統治之下,生活在這裡的人類並不比其他地方幸運。最好的獵物不能自已享用,要留作貢品;紡織生產的綾羅同樣不可能穿在自己身上,也要上繳給王廷;另外,女子在年滿十五歲後就要承擔起繁育義務,從此,她必須每隔五年上供一名兒童,一直到她徹底無法生育為止——這樣,王廷與世界各地的領主們才能有足夠的奴隸以供驅使。”
雷恩站在聖能者廣場的巨大雕像前,一字一句地讀著手中的簡陋小冊子,這是旅行者工會免費發放給各個旅館的首都旅行指南,“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被壓迫到麻木的普通村落,卻誕生了一位領導了兩次解放戰爭的人類英雄,那就是阿克隆·聖能者……”
接下來的內容無非就是大唱讚歌,在這一頁的最後面,給予了‘聖能者廣場’五顆星的評級,意思是‘必去景點’。雷恩嘆了口氣,在遠處找到一張空長椅坐下,怔怔地盯著阿克隆·聖能者的雕像發呆。
其實他剛走出旅館時,原本打算直接去著名的艾維奇大馬戲團,要知道那裡不止有動物雜耍,同時還彙集了全國各地的奇人異士,單單看旅行指南上羅列的節目單就知道有多精彩了:
‘五十隻獅子齊跳恰恰舞(戴好耳塞,吼聲震天!)’
‘三十二個矮人疊天梯(足足有十六個人類那麼高!)’
‘魔獸大陸——特爾奎斯探險記(身臨其境的神奇體驗,由首都法師塔提供技術支援!)’
艾維奇大馬戲團是如此吸引人,雷恩之所以沒有去那裡、反而選擇了聖能者廣場,是因為他想親眼看看阿克隆·聖能者的樣子。
如果雕像沒有經過匠人藝術加工、而是真實按照那位傳奇英雄的五官來雕刻,那麼雷恩不得不承認,阿克隆·聖能者的樣貌十分英俊,帥氣程度幾乎跟自己差不多了,只是自己可沒有他臉上那種爆棚的正義感。
就是這樣一個人,帶領人類和其他種族贏得了最終的勝利,並且終身沒有成家、把全部生命都奉獻給了人民。雖然是七百年前的人物,但他高尚的品格仍然影響著今世的後人,所有渴望為光明而戰的人都視他為榜樣,並希冀能夠成為他那樣的英雄。
我可以麼?
雷恩在心中這樣問自己,並且很快就有了答案。
不行。
雷恩不是狂信者,也不想當什麼英雄,更不願意成為烈士。他深知自己最大的追求就是不必有什麼追求,做一個普通人、娶一個漂亮的老婆、生一個或者兩個可愛的孩子,然後一輩子衣食無憂就可以了。
哪怕進了訓練營又如何呢?一個不能使用聖能的人想成為獵魔人無疑是個笑話,這件事只要宣揚出去,一定會成為震驚全國的笑話。如果在平時,雷恩也會非常樂意看到這樣的笑話,但現在的問題是,他自己馬上就要成為這個笑話了,所以這種情況下他無論如何也是笑不出來的。
雖然在他看來無法使用聖能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成為獵魔人,但羅德那莫名其妙的信心卻讓他有點膽怯。萬一、萬一不小心真的進入了獵魔小隊,那麼他的未來將終日與戰鬥為伍,如果哪次運氣不好遇到了弗蘭克這樣的對手,送命就是必然的結局。
當然,羅德那傢伙並沒有送命,如果不是中了自己的花招,那麼他其實可以相當輕鬆地幹掉血肉巨人。可是羅德這樣強大的人又有多少呢?要想成為像他這樣強大的人,又得付出多少代價?
“阿克隆大人,您老人家在天有靈,可千萬別讓我順利成為獵魔人啊,咱們這兒不興磕頭,我先在心裡給您磕一個,等我從那個獵魔人學前班放出來,一定再來給您擦洗雕像還願……”
雷恩閉著眼睛,嘴裡默默唸叨著,然後他站起身,愉快地決定下一站去艾維奇大馬戲團。
砰。
撞到人了。
一個貴婦模樣的老婦人跌倒在雷恩身前,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從他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老婦人髮髻下皺巴巴的面板,以及一顆生長在後頸上的紅色小痣。
“碰瓷?”
這是雷恩想到的第一種情況,隨即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在聖能者廣場搞碰瓷不太現實,作為國家性質的文化廣場,這裡四處都是巡邏的警衛。
所以他猶豫了一下,打算把老婦人攙扶起來,誰料就在雷恩的手觸碰到她胳膊時,她突然擋開了。
“別碰我,我還沒有老到沒法兒靠自己站起來的地步。”
老婦人抬起頭,冷冰冰地看著雷恩:“我不需要你的攙扶,年輕人。”
這是一張枯瘦但清秀的臉龐,看起來至少有六十歲了,再加上毫無必要的傲氣作態,雷恩越發肯定這只是一個無意中摔倒在自己腳邊的有錢老婆子而已。
“好吧,是我魯莽了,”
雷恩收回雙手,“那麼,如果您不需要什麼幫助的話,我就先走了,祝您今天過得愉快。”
剛走出兩步,又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痛呼聲。
“唉,不管在哪個世界,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愛發倔。”
他無奈轉回老婦人身邊,把她攙扶到長椅邊坐下,而這一次,老婦人沒有拒絕。
休息了一會兒後,老婦人開口了:“好吧,看來不正視自己的年齡是不行了,似乎扭到了腳踝,真是嬌氣啊,不過這也沒辦法,畢竟它也是跟我一樣的老傢伙了。”
“如果您沒有攜帶侍從的話,我可以幫您喊一個國民警衛來,熱心腸的人民公僕會很樂意送您回家的。”
雷恩提議。
“哦,要我說不必這麼麻煩了,小夥子,”
老婦人掏出一枚金幣遞給雷恩,“你的心腸就很好,模樣也挺俊朗,就由你送我回家吧,喏,這枚金幣算是給你的打賞。”
“哇,您出手相當大方呢。不過不應該是打賞,而是報酬才對吧,或者辛苦費什麼的,畢竟幫助您可不是我的義務。”
雷恩糾正道,他沒有接過金幣,“我並不知道您的家在哪裡,如果太遠的話可不行,因為我今天恰好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重要的事情?是指坐在廣場的長椅上無所事事地曬太陽嗎?”
老婦人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譏諷,“把錢拿著吧,一枚金幣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足夠你喝上一頓好酒、再找兩三個年輕姑娘狂歡一夜了。”
這話很直白,但挺對雷恩胃口,反正他也確實沒什麼事做,於是接過了金幣,聳聳肩說道:“好吧,如您所願。”
好在老婦人的家不算很遠,在攙扶她走過兩個街區以後,兩人來到了首都的青藤大街,然後雷恩按照她的指引停在了一棟古色古香的大宅之前。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老太太啊,雷恩敲了敲豪宅的大門,然後對身邊的老婦人說道:“既然您已經到家,我也該離開這裡了。最後,感謝您的慷慨,我會毫不吝嗇地花掉那枚金幣的。”
“還不是時候,雷恩,”
在來的路上,老婦人問過他的名字,“我沒有任何家人,也沒有傭人,所以我恐怕你剛才敲門是白費力氣。”
原來是寡居的老太太麼?
“額,您的意思是,我還要攙扶您進去?”
“不然呢,我的腳踝現在非常疼痛,暫時還不能用它走路。除非你想讓我像條老狗似得爬進家裡,然後一路爬回臥室?”
老婦人尖酸地說,同時掏出一把鑰匙在雷恩臉前晃了晃。
“好吧,好吧,看在金幣的份兒上,這不是什麼問題,”
雷恩接過鑰匙,開啟門後還給老婦人,“走吧,我扶您進去。”
豪宅內部的裝修就如同雷恩所想象的那樣奢華,或許要比想象中更奢華一些。雷恩扶著老婦人坐在大廳的高檔沙發上,隨意打量了一下,然後嘖嘖說道:“不得不說,您的家太豪華了些、也太大了一些,既然您如此富有,那麼還是僱幾個傭人比較好,否則不說別的,光是打掃屋子這事兒就夠累人的。”
“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老婦人詭異地笑了笑,不過雷恩沒有察覺,“現在,我需要你揹我去二樓的臥室躺下,然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難道不用幫您找個醫師來處理下扭傷麼?”
雷恩好心地問道。
“何必那麼麻煩,我看得出來,你心裡早就想離開我這個煩人的老太婆了。”
老婦人冷哼一聲,“所以還是算了吧,扭傷而已,等我休息好了以後可以自己處理。”
“您說了算,反正我無所謂。”
雷恩翻了翻白眼,背對著老婦人蹲下,“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上了年紀的人太過倔強是沒什麼好處的……”
老婦人帶著怪異的微笑,眼神死死盯著雷恩的後頸,與此同時,兩顆潔白異常的尖牙正從她乾癟的唇下悄悄探出。
“……真的,別總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幹,也別總以為自己還年輕……”
雷恩嘴裡嘟囔著,突然感到脖子傳來一陣刺痛,不過這痛楚很快就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意識的模糊,下一刻,他就昏睡了過去。
當雷恩再醒來時,已經接近黃昏,夕陽從大廳西側的窗戶照進,把廳堂映成了刺眼的橘黃色。
“好、好累啊……”
雷恩搖了搖頭,發覺自己正躺在老婦人先前坐的那張高檔沙發上,他來不及多想,先是仔細的摸了一圈脖子,除了汗毛之外,他並沒有摸到什麼異常,也沒有傷口。
“奇怪了,是幻覺嗎?話說我怎麼會突然睡著了……”
雷恩坐起身子,納悶地自言自語。
“可能是您太疲憊了吧,雷恩先生。”
一個悅耳的聲音在雷恩對面響起。
他拍了拍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這才發現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她穿著一襲寶石紅色的紗質長裙,修長的大腿疊放在一起,整個人慵懶地倚著沙發扶手。高跟鞋並沒有老老實實裹住女人翹起來的那隻腳,而是掛在了她白嫩的腳趾上,就那麼晃悠悠地半懸著,這行為略顯輕浮,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官誘惑。
雷恩往前湊了湊,這才看清了她隱藏在光線之後的那張臉。
很美,雷恩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真的很美。
眼前的女人有一種脫俗的精緻感,她有一頭棕紅色的秀髮,彷彿不是人類而是一個高貴的女精靈——但她又分明是一個人類。從外表看不出她的年紀,可能是三十歲,也可能是二十五歲,或者其實只有十八歲?
總之,這是一個把女人各個年齡段的美都展現在了當下的尤物,雷恩在心裡這麼評價。
“雷恩先生,雖然您幫助了我的母親,但一個真正的紳士卻不該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的女兒猛看。”
女人微笑著說。
“抱歉,我睡得有點迷糊。”
雷恩疑惑地問:“我記得那個老太太說過她是獨居,並且家裡也沒有傭人,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兒?說起來,那個老太太呢?”
“我的母親在樓上臥室裡休息,您可以放心,她此時睡得很香甜。至於她為何沒告訴你我的存在……”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探出身子,想端起茶几上的一杯酒。不過那支酒杯實在離得遠了些,就算她把上半身傾斜到一個極低的幅度也夠不著,反而把領口內的誘人風光全數展現在了雷恩眼前。
這女人是故意的,雷恩心想。沒錯,其實她根本無需如此費勁兒,只要稍微挪挪她過分圓潤的屁股就能輕鬆端起那杯酒了。
而且她沒穿胸罩。
當然,這一點她自己肯定也知道。
這女人,就是傳說中的那類人了吧,要是沒猜錯,她應該是……
騷貨。
想到這裡,雷恩覺得鼻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他立刻猛吸一口嚥了下去,然後站起身——這讓他感到一陣眩暈。雷恩緩了緩,先是端起那杯酒自己嚐了一口,這才遞給女人,“唔,上好的葡萄酒,恰適合您這樣美麗的女士。”
“謝謝,您真是太體貼了。”
女人接過酒杯,有意無意地把嘴唇放在了雷恩品嚐過的地方,淺淺抿了一口,然後思索著說道:“至於我母親為何沒告訴您我的存在,大概是因為嫉妒吧。如果我是一個老太婆的話,也不會願意在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面前提起其他女人,哪怕是自己的女兒——是的,老女人的心思多半就是這樣了,她們既倔強又善妒。”
“這樣形容自己的母親真的好麼?現在我相信你是她女兒了,你們倆說話的口吻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都是那麼刻薄。”
雷恩挑了挑眉毛,“那麼我該稱呼你為‘刻薄女士’,還是……?”
“您總是用這樣不討人喜歡的方式詢問女士的芳名麼,雷恩先生,”
女人咯咯笑了,“好吧,告訴您也無妨,叫我紅姬就好。說起來,您為何會來到首都呢?是旅行、還是公務?”
“為什麼你覺得我不是本地人?我的通用語說得很好,應該不存在口音問題。”
“這不難猜,母親告訴我,她在聖能者廣場遇到您時,您手裡拿著一本首都旅行指南,本地人可不需要那玩意兒。”
“好吧,我確實不是本地人,至於來首都的目的……怎麼說呢,”
雷恩撓了撓頭,嘆道:“算是謀生吧,沒錯,就是為了謀生。”
“原來如此。依我看,您不如替我工作吧?我是一個閒不住的女人,常常四處奔波,這倒沒什麼,比較麻煩的是我還擁有著超越大多數女人的美貌。”
名叫紅姬的女人伸出舌尖,輕巧地舔掉了殘留在唇邊的一滴酒,“所以時常有討厭的傢伙上前搭訕,或者動手動腳……這可真令人頭大,但是也沒辦法,畢竟我實在太美了。我想,假如身邊能有您這樣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陪伴,那些討厭的公蒼蠅們應該也會知趣地離我遠一點。”
這女人,自戀得有點可愛啊。
雷恩忍不住一陣心動,他故作淡定地說:“如果你是想找一個保鏢的話,恐怕我無法勝任,打打殺殺的活兒我是幹不來的。”
“哦,那倒不必,其實工作內容很簡單,無非是幫我拎些行李,制定點兒出行計劃,以及……”
紅姬用食指抵住下巴,裝模作樣地思考了半秒鐘,“對了,以及在寒冷的夜晚陪我入眠。您覺得這份工作怎麼樣呢,雷恩先生?”
呵,我覺得怎麼樣呢?
我他媽當然是覺得棒呆了啊!
哪怕沒有任何金錢報酬,也肯定會有大把男人為了這份工作搶破頭的吧!
“我覺得不怎麼樣,”
雷恩忍受著心碎,淡淡說道:“我已經有一份前途光明的工作了,所以很抱歉,紅姬小姐,我無法為你工作。”
“是嗎?您打算拒絕我?”
紅姬挑釁似得說道:“請允許我問一問,您找到了一份怎樣的工作,可以稱得上前途光明呢?”
“我即將作為獵魔人預備役接受訓練,”
雷恩深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自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將成為一名光榮的獵魔人。”
“你要當獵魔人?!”
紅姬呆住了,她萬沒想到會從雷恩口中聽到這樣一個答案,性感的嘴巴張成了O型,好半天才磕磕絆絆地說道:“這、這、這他媽的還真是一份充滿光明的工作啊!”
是的,為了光明與正義的至高神而戰,想不光明也不行啊。
雷恩煩悶無比,同時略帶奇怪地看了紅姬一眼,“我知道很多普通老百姓都對獵魔人充滿好奇,紅姬小姐,他們都想近距離接觸一下這些默默守護人民不被邪惡侵襲的傳奇戰士,但您也不至於驚訝到爆粗口的程度吧?”
“爆粗口?哦不,您不知道,一句‘他媽的’完全不能表達我此時的心情,我還有很多粗鄙下流的詞彙想說出口呢!”
紅姬用一種在雷恩看來完全不必要的激動語氣說道:“你怎麼能當獵魔人?這世界上誰都可以當獵魔人,就是您不行!哪怕街邊一個乞丐也有可能被光明教廷相中而成為他們的戰鬥工具,但是您不行,雷恩先生,絕對不行!”
“喂喂,這樣說也太過份了吧。”
雷恩不滿地指責:“什麼叫連乞丐都行就我不行?怎麼說我也是一個健康的男人,或許你不相信,但我確實擁有一副強壯的身體,至少比你看起來得要強壯一些——哦,該死,頭好暈。”
可能是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眩暈感又找上了雷恩,他有些奇怪自己為何在睡了一覺之後變得如此虛弱,難道是著涼了?
雷恩緩了緩,然後略帶得意地說道:“你知道首席獵魔人羅德吧?就是他親自舉薦我進入預備役訓練營的。”
“怎麼會,羅德·帕爾默竟然是你的舉薦人?!這太可笑了,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無法使用聖能吧?他為什麼要舉薦你?”
紅姬難以置信地問。
“這事兒說來可就話長了,不過好在我現在沒什麼事做。”
於是雷恩把整件事的經過講了一遍,從母親被害開始、到羅德把他帶回光明神殿而結束。
“原來如此……”
紅姬聽完,有些失神地說道:“既然有羅德插手,那麼事情已經無法避免了,看來您註定要進入那該死的訓練營了。”
“是的,我知道,你不用特意再強調一遍。”
雷恩苦惱地說。
“唉,您又真正知道些什麼呢?可憐的雷恩先生。”
紅姬嘆了口氣,然後起身坐到雷恩身邊,用手捧起他的下巴,“成為獵魔人的訓練是很辛苦的。”
“我、我明白。”
雷恩對她突然的親近有些尷尬。
“不止是肉體上的折磨,同時還有精神上的考驗。”
“我也清楚這一點。”
“你會很累,很疲憊。”
“是的,沒錯。”
“要知道,訓練營是個充滿了男性汗臭的地方,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你都不會有機會接觸到願意用身體來撫慰你的女人……”
“我想我可以自己解決。”
“哦,那就太可憐了,你的手或許很靈活,但又怎麼能與女人的身體相比呢……”
在說話的同時,紅姬的身子也在慢慢下滑,此時她的嘴唇已經貼在了雷恩二號的位置,它與它之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棉布。
很快,紅姬解決了那層障礙,她把臉貼在被釋放出的滾燙物體上,呢喃著說道:“……又怎麼能與我相比呢,你說是不是,雷恩先生?”
這、這畫風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紅姬小姐,你在幹什麼?”
雷恩啞著嗓子問。
“唔……沒何麼,夠當賀謝禮吧,感謝里把我的魯親送回嘎(沒什麼,就當是謝禮吧,感謝你把我的母親送回家)……”
紅姬低著頭、口齒不清地說,當然這不能怪她,任誰嘴裡含著東西都沒法兒把話給說利索。
雷恩腦中一片空白,他現在無法思考太多了,於是他決定遵從古老神洲上那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真理,用手按住了紅姬的頭,同時用迷離的眼神欣賞著這一切。
“女人認真工作的樣子真是美極了。”
雷恩感嘆道,這時他突然發現,紅姬的脖子後面有一顆紅色小痣。
一顆小痣而已,它又能代表什麼呢?在絕頂的快樂中,雷恩並未察覺到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