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奴叫阿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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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人看守,又是深夜羊群靜悄悄的睡覺,並沒有理會他們這倆這不速之客。
看著面具人從懷裡掏出一個又一個的水袋,在羊群裡尋覓了一圈,蹲在一隻羊面前挽起袖子就開始採羊奶。
動作嫻熟利索,那羊不僅沒有感覺到不適,還舒服地在他的手裡蹭了蹭。
秦若若這才反應過來,她不僅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就連裝奶的容器都沒想起來帶頓時有些微訕。
“給你。”
一個沉甸甸的水袋被塞進了手裡,秦若若看著又蹲下去裝另一個水袋的人影,袖子上還帶著縫補的補丁痕跡,心裡莫名鼻子有些發酸。
“謝謝……”
還想說些什麼,不遠處傳來嘈雜聲像似一群人由遠到近,連舉著的火把接連在一起宛如火龍一般。
她出來已有些時辰了,現在才有人找過來已經比她預想的要晚了一些。
男人低啞的嗓音出現在頭頂,一同看向那邊:“公主還是早些回去吧,讓他們那群人找急了,只怕會讓你的處境更加艱難。”
秦若若當然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卻只能低頭苦笑。
見那火光越來越近,眼看著就快要搜到這兒,若是讓這些人看到有人幫她,面具男還不知會有什麼下場。
“你快走。”
秦若若頓時向前跑出去幾步,又猛地停下:“還沒問你的名字,今日多謝,若有機會日後一定報答你。”
“報答……”
在嘴裡揉著這個位元組,面具下半張臉忽而唇角一勾帶著莫名的幾分邪氣的笑意,似乎在笑她的天真不自量力。
讓秦若若忍不住握緊了手裡的水袋。
她不怪被人笑,憑她現在的處境,連自保都成問題,又談何報答。
可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她低頭自輕自賤,別過頭雖不情願還是小聲承諾:“我會報答的,會有那麼一天。”
“那我就等著公主,等著公主的投桃報李。”
低啞的嗓音帶著微微的笑意,沒有半分嘲笑,秦若若愣愣地看著面具下黝黑的眼眸,灼灼的盯著她,只覺得有種熟悉感,可一閃而過又什麼都沒抓住。
“奴叫阿醜,公主可要記得。”
身後傳來雪被踩出的嘎吱聲,秦若若心裡一緊等再回頭時,人影已經消失。
整個羊圈只剩下她一人,被找過來的宮人圍成了一個圈。
方嬤嬤從人群后走出,圍著圍帳和羊圈轉了一圈,看到她時一雙眼凌厲地宛如看透一切:“公主讓我們一通好找,竟然躲在了這,這是什麼?”
秦若若下意識地將水袋向後藏,卻被人直接搶了去。
方嬤嬤還沒開口,那人聞了聞搶先一步呵斥著她:“好呀,堂堂的公主竟然做出這樣偷雞摸狗的事,躲在這偷羊奶,你可知在我們大燕,偷盜可是要砍去手腳的!更何況,是這麼尊貴的羊奶,你也配偷喝?”
周圍的人立刻嗤笑起來。
揚了揚手,一旁的侍衛立刻圍了上來,將秦若若的手攥到身後捆了起來,包紮在手上的繃帶崩裂開,傷口立刻貼在雪地裡凍得麻木,秦若若冷淡一笑並無半點恐懼也不求饒。
只是眼眸裡冰冷一片。
她出來時就想過後果,只是沒想到找過來的人不是燕錦淵。
“你是誰?”
一個宮人,對著她大呼小叫,就算她如今受制於人,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踩在頭上的。
幽幽地掃過面前氣勢洶洶的眾人,目光所及帶著冷意。
這副目空無人的樣子立刻引起說話的女人不滿,“我是誰,你很快就知道了。來人,給我打斷她的腿。”
瞥了眼秦若若,方嬤嬤皺著眉上來攔下了想要將人拉走的侍衛,看向方才說話的宮女:“綠塢,三殿下已然將這千蕊夫人交給老身看管,不管出現什麼問題,那都是老身的問題,從我這上報給殿下才能發落。”
“三殿下?呵……我乃是太子入京前留下輔佐三殿下管理大小事務的,這點子小事就算是三殿下在這,也得按規矩辦。”
如此不放在眼底的嘲弄就連秦若若都忍不住仔細端詳眼前被喚作綠塢的女子,和其他宮女不同,她的宮裝不僅獨獨是名字裡的碧色,就連領口還有一圈兔毛用來防風,想來地位並不低。
說話時,又格外咬著太子和輔佐的位元組,就差將太子的人這層身份寫在臉上,如此狐假虎威,秦若若忍不住擰眉。
似乎看出了她眼裡的不屑,那綠塢緩步走到秦若若面前,拎起那水袋將蓋子擰開隨手丟到一邊。
緩慢的將瓶口朝下,瞬間純白的羊奶傾覆而下,不一會就全部澆在了雪地,連一滴都不剩後又嫌惡的將水袋扔到了秦若若的腳面,綠塢拿出帕子拍了拍手,“若只是偷盜也就罷了,我今夜分明看到的,是秦國的餘孽想要趁機在下毒。你說這是不是該死的罪名呢,方嬤嬤。”
“呵……”
好不容易到手的羊奶就這麼被踐踏丟棄,秦若若抬手直接就是一巴掌。
沒人想到她會掙脫束縛直接動手,一時間人都愣住,只有周圍火把燃燒的噼啪聲,秦若若沒有留力氣,一個通紅的巴掌印結結實實的留在了綠塢的臉頰上。
等反應過來臉上火辣辣的痛感,衝上來就要廝打秦若若:“你是瘋了嗎?你還以為自己是秦國的公主,竟敢動手打我?”
秦若若看著她抓狂,頷首冷淡開口:“不明白我為什麼打你?”
一邊活動著手腕,彎下腰將那水袋拾起:“一,是你胡言亂語,欲要將不實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二,不管你是太子的什麼人,從貴妃到燕錦淵也就是你們的三殿下親口下旨養好我的傷,你卻不顧旨意想動私刑這般不把皇妃皇子看在眼裡,這般不顧禮數等你坐上太子妃那天再說吧。”
“就是養好了傷,也是要你早早的當軍中的妓子,你得意什麼?”
見綠塢依舊鄙夷地怒瞪著她,秦若若點頭輕笑:“是,可就算是當軍妓,我也是和燕錦淵成親洞房過的女人,你怎麼知道這羊奶不是他在我榻上和我歡好時許諾讓我來裝的。更何況……”
晃了晃手裡空蕩蕩的水袋,秦若若面色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這裡空空如也,你是當場抓我偷盜,還是當場抓我下毒,有何證據呢?”
鼓掌聲從圍帳後響起。
一道影子從後方緩緩走來,顯然已經聽了許久:“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