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攻擊。”

黑暗退下,四周恢復成原來明亮的空間。

“禁止移動。”

原本亂竄想要附身逃跑的面具一下掉落在地上,無法再動。

“交出所有的源力。”

“你在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詭面之王尖叫著,饒是如此它也阻止不了藍色光團一個接一個從身體裡湧出。

當然是在打劫了。夏其妙在心裡想道。

她看著不斷縮水的面具,伸手接過浮現的光團,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禁止使用一切能力,包括防禦、操控、製造幻覺、增生、詛咒等。”

她拎起錘子,猛力一下砸在面具上,砸得它出現了裂紋。

讓你嚇我,讓你嚇我,讓你嚇我。她在心裡念一遍,砸一下洩憤。

雖然錘子用得順手,但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哦,少了釘子。

“不不不,不要,請您放過我,我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我也是被他們害了的!”面具早就不在笑了,表情變得驚恐。

“賣慘的話留著給遊戲說吧,我不愛聽,”夏其妙看著已經縮成指甲蓋大小的面具,下了命令,“現在就死吧。”

但是它沒消失。

哦對,詭物早就死了。

她兩指一併,指向它:“散。”

面具中間的裂縫射出耀眼的光芒,面具碎成了渣,渣又變成淡藍色的星光,最後消失不見。

咔噠。

夏其妙發現臉上的面具鬆動了,她試了試可以摘下來,不過又戴回去了。

“你做了什麼?”旁邊一直有殺手在圍觀,他發現自己的面具消失,身體變得笨重,之前獲得的力量、敏捷、視力的賜福全都不見,立刻將怒火對準“罪魁禍首”。

夏其妙沒空理他,她聽見了系統提示。

【被動-預警(2級),有爆炸從下方襲來,請您小心。】

被動升到2級後,預警提醒比之前快了幾秒,還會說明方向,但是用處依舊不大,因為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她被爆炸的衝擊波甩了出去,耳朵嗡嗡作響,胸口劇烈地疼,強烈的灼燒感烤炙著她。

她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喉嚨發乾,丁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夏其妙從來沒有一刻如現在一樣,感受到死亡真實地向她迫近。

她怎麼會迎來這個局面?

多出骨折、內臟破裂,雖然全身劇痛無比,但她的頭腦極其清醒——是她的傲慢導致的。

她知道這個家族的人有同歸於盡的想法,但沒去深究。

她想當然地認為自己可以提前阻止這一切,甚至故作高深地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他們。

她沒有去了解他們,沒有去了解劇情,只是跟著任務走,覺得只要最後殺死詭物完成任務就大功告成。

被遊戲裡的NPC,不,被這個世界的人,好好上了一課啊。

夏其妙的眼前隱隱發黑,忽然一抹綠色從烈火中出現,不知是什麼植物的藤蔓從炸出的缺口中瘋狂生長出來,貫穿一個個人類朝中間輸送。

它也伸向她,在她頭頂上空停下,前端彎曲,像是打了一個問號。然後,它豎直了,狠狠向下襲來。

夏其妙用出最後的力氣伸出了手,她才不要就這樣死在這裡——

詭王之王,開!

【狀態-詭王之王(B)】狀態存續期間,攻擊力提高3000%,無效化任何詭物的攻擊。時長持續兩分鐘,是它唯一的缺陷。

狀態加持下,夏其妙感覺到好像時間靜止了,藤蔓原來迅猛的動作被無限放慢。

她的頭頂睜開了第三隻眼睛,血藍交融的眼睛。

……她為什麼能看見自己額頭上的情況?

她的身體還躺在地上,沒了生氣一般連呼吸都沒有了,只有額頭上的眼睛還滴溜溜地轉著。

她的思維不知道以什麼形態升了空,能夠俯瞰所有的場景。

她能看到大廳裡的詭物正在咀嚼吞嚥著什麼,看到它伸出的藤蔓貫穿了一個又一個殺手,看到窗外瀰漫的白霧。

她感覺到自己融於天地,就要散了。

散個呸!

她心神一凝,趕緊把自己從這種虛無的狀態拉回來,附回了自己身上。

慢放的效果突然消失,藤蔓攻來,然後在夏其妙身前滯住。

在她的第三隻眼睛裡,朦朧的藍霧無處不在。

全是源力。

她不需要武器,只要心念一動,那些源力就是她的武器。

她不需要防禦,四周的源力自動為她防禦,甚至在為她修補受傷的身體。

這就是詭王之王。

千把,萬把,千萬把細刃從四面八方攻向藤蔓詭物,濺出無數道綠色汁液。

詭物見攻不過,便要逃走,然而被一下抓住了主藤。

【該裝飾舒適度值300~】

夏其妙:?

夏其妙:!

她雙手抱住主藤,猛力一拽,就把它連根拔了起來。

正當她要試著用更猛烈的攻擊殺死它好把它塞進道具欄時,一朵玫瑰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您收到了一份S級主寵契約,請檢視細則。】

1.寵物無條件服從主人的命令,包括自殺;

2.寵物依賴主人生存,主人死則寵物死;

3.寵物能夠根據契約對主人能力進行加成,簽約後檢視詳情。

夏其妙草草掃了一眼,沒發現什麼不利條款,便籤了下來,轉手把它封進了新增的寵物欄。

正好這時,詭王之王的狀態也到時間了。

大廳內一片狼藉,四散著爆炸後的殘片和剛剛戰鬥中被切斷的藤蔓枝條。

無聲的靜寂蔓延開來,夏其妙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牆上的鐘受到剛才爆炸的波及,已經停擺了。

她拎著錘子,走向二樓。

剛剛在“昇華”的時候,她看到了他們。

四小姐躺在床上,二少爺陪在她身邊,大小姐心有所感,倚在門口等著。

“我沒有想到,你能除了它,還有它,你來是要索要什麼的呢,那些畫,我們的命?”

她的面具已經沒了。

稀奇的是,她們兩人的外表完全不同,但是神情卻莫名相似。

“名字,”夏其妙的嗓子還沒恢復,聽起來有些沙啞,“我想請教一下,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