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還好當初遇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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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員工還在工作，這老闆能有什麼煩惱？
安皊無語極了，她看向電腦螢幕，半個腦袋的同事打字速度很快，快到讓人覺得她不需要思考。
她看了一會，發現這同事的確不再思考，她只是在咔咔咔咔地敲著無意義的字元，裡面什麼內容都沒有。
安皊瞥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已經是12:50了。
她還有四十分鐘的時間，必須要查出真相。
她打量了下週圍，發現她們兩個之間其實隔了兩面牆。
只是同事的這間屋子快爛完了，靠著的那面牆缺了一半，安皊只用打通一面所以輕鬆很多。
不過站在這間房裡看，她的房間怎麼是傾斜的？
就好像是她的隔間歪了壓塌了同事的牆一樣。
安皊心裡泛起嘀咕，她思考著下一步怎麼走。把同事電腦搶了看看裡面的內容？
不，這地方這麼狹窄，如果這個舉動激怒了她，那她馬上就會被抓住。
雖然對方爛了腦袋，但看這敲鍵盤都能敲出殘影的手速，搞定一個她不是難事。
試試爬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安皊摸了摸牆的表面，觸感很光滑，外圍還有滑溜溜的液體，有點噁心，應該是巡查員經過留下的。
斷裂的牆面算寬，她應該可以平穩地爬上去。
她放棄不便攜帶的電腦外殼，只攜帶了破裂後邊緣還算鋒利的零件。
行動起來比她想象中的困難，她既要應付斷牆上的扎人碎片，同時要保持身體的平衡，以免摔倒。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她終於登上了天花板的位置。
安皊抬眼遠眺，發現正前方是也是一排隔間，與頭頂上的交相呼應，只不過這些隔間是完好無損的。
她忽然想起來以前陪媽媽看過的一部電影，名字她忘記了，只記得電影背景是兩個上下顛倒的雙生世界，跟這裡的場景有些相似。
劇情用一句話概括就是，下界的男主和上界的女主相愛，最後衝破重重阻礙在一起了。
希望這能跟電影一樣是個俗套愛情故事，這樣她就不必受到驚嚇了。
不，如果在這裡有愛情才更可怕，你愛上的同事可能腦袋已經爛掉了。
爛掉的房間裡有爛掉的同事敲混亂的程式碼，這些完好無損的房間裡應該裝的是完好的人，他們的電腦應該是好的。
安皊爬向對面，發現這邊的天花板並不是平的，而是四角隆起，中間有個凹下去的溝，裡面有點點小孔。
她感覺到莫名的熟悉，難以言喻的熟悉，她一定見過這個地方。
明亮的光線突然湧入，刺得她眼睛無法睜開。
接著，她感受到了一陣風，旋即聽到嗡嗡嗡的電鑽聲。
時間到了。電光火石之間，她想明白了一切，並將答案上交給了系統。
回到現在。
“老師，您猜到答案了嗎？”
微風溫柔地吹起少女的髮絲，將之撩至耳後。
兩人不緊不慢地漫步在河邊，這裡是偏僻的郊區公園，工作日遊客十分稀少，她們可以放心地交談。
“大致猜到了。”
夏其妙在她說“一割肉塊，巡查員就會過來，卻又進不來，等一會就走”的時候，察覺到不對勁了。
很明顯，小白割那塊肉的時候感覺不到痛，這說明這不是她身上的。
巡查員卻能立即察覺到趕過來，說明它們是一個部分，而巡查員代表的是老闆。
她那時聽著，配合前面全年無休的提示、密閉空間的描述、泛黃的牆壁、腐爛的臭味以及14個工位，隱隱有了猜測。
直到她聽見小白說自己的房屋是傾斜的，對面同事是爛掉的，她才確定。
“老闆的煩惱是牙疼。”
他的員工是28顆牙齒，天天要吃飯當然全年無休。
牙齒上下顎各十四顆，正對上她夢裡看到的數字了。為什麼小白輸14錯誤？那是因為她多出來的第15顆——是智齒。
這完全就是智齒擠壓到正常牙齒，然後把人家弄壞了！
這老闆挺糟心的，一口爛牙，長了智齒，還被切了密佈神經的牙髓，痛了可不就要經常用舌頭舔找根源嗎？
“老師不愧是老師，說對了。”
安皊本來就沒指望真能用這個難倒她。
“只拿到A應該是因為我沒有看到電腦裡的內容，話說為什麼要用電腦指向工作，這迷惑性也太強了吧！”
她抱怨著。
如果不是那裡面有電腦，她怎麼會一直以為是黑心老闆壓榨員工，到最後才猜出謎底！
“你上下牙快速碰撞試試，越快越好。”
安皊聞言乖乖照做，然後聽見了咔咔咔咔咔咔咔，正是她在副本里聽見的聲音。
原來如此，她從副本里醒來光顧著刷牙了，完全沒往這個方面想過。
而夏其妙，在她反覆描述咔咔咔咔的聲音時，就這麼試過了。
“我本來還以為自己做得很不錯的，但現在感覺不過如此，”她垂頭喪氣著，“如果是我妹妹的話，她肯定不會錯過這些細節的。”
聽著她的話，夏其妙想起那個初見就極為警惕的女孩，點了點頭：“她看著就很敏銳。”
安皊不是第一次遇到別人當著她的面誇獎妹妹了，現在已經完全能夠從容地笑出來，畢竟這是事實。
不過因為這麼做的人是她現在最尊敬的老師，她的笑容多了點苦澀。她看著她專注著回憶的神情，猜想著接下來的對話。
如果老師當初遇見的是妹妹的話……
“如果我當初遇見的是她的話……”
肯定就會選擇妹妹了。
“肯定不會選擇她。”
“還好當初遇到的是你，不是她，”夏其妙說完，看見她的雙眼瞪大，還泛著水光，“怎麼了？”
“我妹妹她，她很優秀，她各方面都很強，我，我不如她，為什麼？”
安皊的心臟猛烈地跳著，她當初想著，如果姐妹倆一定要有一個人去死的話，那應該是她。
更加出色的妹妹與普普通通的姐姐，大家肯定都更喜歡前者，想要選擇更靠譜的人。
她看見老師的嘴唇動了動，立馬反應過來她要說的話。
小白，思考。
安皊搶先一步開口：“我知道了，我會先自己思考的，等有了自己的答案再問您。”
真上道。夏其妙很喜歡她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