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昭寧動了視而不見的心思,可她害怕面對兒子那雙渴望父愛的眼睛。

如果她真的那樣做了,將來有一天兒子知道自己的母親殺了父親,他會作何感想?

哪怕她和君北承只是露水情緣沒有感情,可他到底是孩子血緣上的父親。

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沈昭寧拽著男人沉重的身子浮出水面,又回到水裡給他渡氣。

就這麼一路拽著男人沉沉浮浮,隨波逐流,飄了一晚上。

直到飄上河灘,精疲力竭的她才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綿綿細雨之下,天空昏暗而壓抑,男人睜開了眼,眼裡多了一抹如破曉般的光。

沈昭寧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山洞。

旁邊的火堆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男人的臉埋在火光的陰影裡,忽明忽暗,身影被拉得老長。

君北承!

她嚇得一翻身爬了起來,感覺腦子昏沉沉的,應該是發燒了。

還好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都快被烤乾了,看來身份沒暴露。

也是,就君扒皮那尿性,能把她拖到山洞裡來都算是仁至義盡,怎麼可能會脫她的溼衣服?

她乾巴巴的打了聲招呼:“多謝王爺相救……”

一開口才發現連嗓子都啞得可以,索性也就懶得裝了。

她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醒來的所有表情都被君北承盡收眼底。

兩人在河裡抱在一起飄了一夜,中途清醒的時候,他能清晰的看見那張急切著想要救他的臉。

沒想到還真被她給救了。

還有唇上那柔軟帶著幽香的觸感,和那晚在浴池裡一模一樣。

只是那晚那個女人在親吻時用手捂住了他的雙眼,所以他只記得那甜美的味道和觸感。

在沈昭寧昏迷的期間,他一直在揣測她的來歷。

好像和他猜想的有些出入。

一直以來小仵作沒有要殺他的想法,甚至冒著危險救他,只是總想逃走的行為十分可疑。

若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為何如此心虛想要跑路?

這讓君北承有些想不明白,如果小仵作不是某些勢力派來的人,那為何又能知道叛賊據點傳信之人是誰?

還繞著彎子幫他抓到了部分叛賊,雖然最後叛賊自盡,線索中斷,可她給出的所有線索都是真的。

不過既然不是敵人,那留著也無妨。

他倒要看看,這個一身秘密的小仵作到底是什麼來頭,偶爾玩點抽絲剝繭的遊戲鍛鍊鍛鍊耐心也不錯。

火上的烤魚已經差不多好了,他取下一個丟給了沈昭寧。

姿態冷傲,如同施捨。

沈昭寧心裡罵罵咧咧的撿起那條烤魚,張嘴咬了一口魚腹。

魚不大,吃完魚腹後她就將魚丟在了一邊,她不愛吃魚,總會卡刺,所以就算吃也只吃刺少的魚腹。

她的動作讓對面拿著烤魚的君北承眉頭微蹙,不爽到了極點。

他烤的魚不是誰都能吃到的,她竟然吃了兩口直接丟掉!

感受到那冷冰冰的視線,沈昭寧嚇得咳嗽了起來,哦莫,又卡刺了!

她背過身去差點沒把自己咳死,眼淚汪汪的把那根魚刺給吐了出來,嗚嗚嗚,再也不吃魚了!

君北承看著那個抽抽搭搭的背影,臉色稍緩,心下不屑。

真嬌氣!

兩人沒交流,吃完就席地而睡,等著鐵甲衛找過來。

這裡已經離揭陽很遠,地勢複雜,渺無人煙,雨依舊沒停,不如暫且在這安全之地等待。

主要是有人發著燒,又那麼嬌氣,再淋雨回頭死路上,他可不想給別人養兒子。

夜裡,君北承被哼哼唧唧的聲音吵醒。

抬眼看去,火光之下,那張巴掌大的美人臉紅得有些不正常,兩分病態平添幾分柔弱美。

嬌弱的身軀不安的扭動著,紅唇輕咬間斷斷續續的哼唧出聲,是燒糊塗了,卻呈現出了讓人想入非非的姿態。

天知道她這幅模樣有多撩人。

君北承起身走上前去,坐在了沈昭寧的身邊,伸手解開了她的衣帶。

他沒那麼禽獸,飢不擇食,只是幫她降溫而已。

可到了後半夜,沈昭寧又開始冷得發抖,降溫容易,取暖難。

這裡只有一個火堆,沒有棉被之類的東西。

那嬌小香軟的身子無意識的朝著溫暖的懷裡挪去,盡顯媚態,像貓兒一樣,蹭得人心裡癢癢的。

他不是柳下惠,在知曉那嬌弱的身子是女兒之姿後,那晚的瘋狂就在他腦海裡不斷重現。

竟然敢吃幹抹淨不認賬,那他也沒必要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