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吉是誰?

大明朝幾百年名將輩出他可能名聲不盛,但說他是此時大明的中流砥柱卻不為過!

要知道這個時候大明朝能打會打的武將都死的死降的降,剩餘的全是隔岸觀火,左右觀望待價而沽,見死不救的下流胚子,能拿得出手的,屈指可數不過三人。

吳三桂,能打善用兵,不過也是彷徨之輩,私慾甚重。

黃得功,勇猛過人,能打硬仗,只是有勇無謀,粗人一個。

剩下的便是眼前周遇吉,一個從草根小卒一步一步以戰功做到現在總兵位置,要在知道在明朝這個世襲制度下達到這個位置是多麼艱難,望大明後期也僅他和黃得功兩人如此。

而且他還是一個有天賦的武將,天生神力,善騎射,可開強弓,除此外不只勇猛而且善用兵,善練兵,更重要其人忠誠無比!

想歷史上李自成那麼誘惑威逼他都未能讓他投降,以至由愛生恨,把他吊射砍頭,屠光寧武以洩恨,而周遇吉死後的諡號便是忠武

他便是大明最後一個忠勇無雙的武將。

此時距離他身死報國不足一月!

這也是常宇當初為何堅持出京的主因之一,押餉都是藉詞,救周遇吉才重中之重。

話說常宇這邊欣喜異常,對面的周遇吉可是驚駭異常了,此人如此年少竟是讓人聞名喪膽的東廠廠督。

更讓他不理解的是,東廠一向囂張跋扈,便是先前傳話於他的東廠掌班秦興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神態,怎麼這位廠督大人卻對他如此恭敬有加,傳言便是朝中一品二品大臣又或皇親勳貴他們都不放在眼中,怎會對自己一個總兵如此和顏。

抱拳示意已足讓人意外,何況其竟下馬施禮,這絕對是大禮!難不成是戲耍於我。

和世人一般,周遇吉對東廠也沒啥好印象,心下嘀咕,表明卻也得一副受寵若驚模樣:“原來是廠督大人,末將來遲,有罪,有罪!”

“咦,周總兵何來有罪,咱家還以為要在太原府和你相見呢,不成想你卻這麼快便來了。”常宇的確趕到很意外。

“聽聞廠督有召,末將怎敢怠慢”周遇吉說著斜眼撇了不遠處的秦興心想,你的人到了就讓我立馬啟程,代州近在眼前能不快麼。

便是這一個眼神,常宇便懂了,想必是秦興剛到他身邊做事,立功心切急於表現,怪不得提前一個時辰便出發了,雁門關和代州近在咫尺,估摸他睡醒那會秦興已經到了代州城,兩隊人馬在此碰到便不足為奇了。

“甚好,甚好,這下路上便有了伴,也不無聊了,周總兵請上車一敘!”常宇熱情邀請周遇吉同乘馬車,又再次讓這位總兵有些受寵若驚外加疑惑不解。

一場虛驚之後,隊伍稍作調整便啟程。

車中常宇和周遇吉相對而坐,面前桌上有酒菜還有熱茶:“周總兵請隨意”。

“謝廠督大人”周遇吉身材高大,在車中一坐,顯得空間更是狹窄,又因常宇身份使然,讓他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周總兵,咱家早在宮中就聞你是條漢子,仰慕你忠貞勇猛,所以以禮相待,以誠相待,也請周總兵也能如此待咱家,至少不要挾以偏見”常宇微微一笑,舉起手中茶杯。

“廠督大人何出此言,末將不敢!”周遇吉眉頭一挑,心中暗暗叫苦,人說伴君如呼,這些東廠太監更難應付,想賊軍壓境,軍務緊急,不成想卻被這閹人叫來陪行嘮嗑,想想不由讓人嘆息。

“既然如此,周總兵就不用總稱咱家廠督廠督的,那是給外人叫的,周總兵若當咱家兄弟,稱咱家一聲小常,再不濟叫聲常公公也罷,廠督之稱,實不相瞞,讓咱家起雞皮疙瘩”常宇說著呵呵笑了起來。

周遇吉頓感懵逼,一時間搞不明白狀況,這東廠的人都瘋瘋癲癲的麼,嘴上卻說:“末將怎敢如此不敬!”

“哎,周總兵如此這般卻也沒了意思”常宇輕嘆搖頭。

周遇吉一看人家甩臉色了,只得勉強笑道:“既然如此,末將便斗膽了,說著舉起面前酒杯,末將敬常公公一杯”說著仰頭幹了。

常宇不喜酒,但此時也自斟一杯:“能與周總兵對飲,人生一大快事”

周遇吉心下已然迷惑,此人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常宇對周遇吉是真心敬佩,但也知初次相識,難讓其放下戒心,只等日久見真,所以當下也不為甚,連幹三杯後,話題便改往正事。

“周總兵此時可知道闖賊兵勢如何?”常宇放下酒杯,隨即給周遇吉倒了杯清茶。

“月初聞闖賊發兵百萬,不過後經證實不過十餘萬,前日過了黃河破了平陽府,盤踞已近十日!”周遇吉隨口說著,心中一亮,原來是來督軍的麼,不然的話朝廷怎麼會把堂堂廠督外派。

“十日”常宇嘀咕一聲:“看來北上太原便在這兩日了”史料記載賊軍二月六日抵達太原城下,平陽府至太原五百多里地,以賊軍拖家帶口的行軍速度至少要走五六日,所以他推斷賊軍即將發兵太原。

雖是嘀咕,但同在車中周遇吉還是聽個清楚,聞言一怔,連忙問道:“廠督怎會知曉賊軍即日便要發兵太原?”

看到他如此關心戰事,常宇心下欣慰,但卻不能說破:“咱家手下暗探盯著那邊呢,對了周總兵聽聞之前賊軍東進之時,你曾奉令在黃河邊阻攔,可否詳細一說”。

難道是查我失職之事,周遇吉有些惶然心下一涼,畢竟常宇這個身份擱誰都會多想。

察言觀色,常宇便知他想多了,輕咳一聲:“周總兵不要多想,咱家只是想多謝了解而已”事實也的確如此,常宇僅只這段史料的大概,並不知甚細,畢竟明末的那段歷史都被寫的亂七八糟,難辨真假。

“賊軍東進之時,末將曾奉王總督之命,在黃河岸阻擊賊軍,奈何黃河線長,又值寒冬,河水結冰,阻擋實難,不得已,只得分段防守,末將守北部河段,巡撫蔡懋德守南段,熊通守河……奈何終是不敵,賊軍輕鬆過河,官兵紛紛出逃,沿河州縣望風而降,平陽府也因守將陳尚智獻城陷落……”

說完周遇吉重重長嘆,扭頭看著車窗外,眼神盡是悲涼無奈。

“你手下部將熊通已降你可知曉?”聽完半響,常宇開口問道。

周遇吉點點頭,臉顯怒意:“空有兩千人馬不戰而降,此賊甚惡,再遇時當殺之祭國!”

常宇莞爾一笑,心想我若不出現,你和熊通還真有再見之日,而且那惡賊還真是被你所殺!

只是我若不出現,你豈非白白死去了!

“今日初幾?”常宇淡淡問道。

“二十八”周遇吉想都沒想隨口而出。

“那蔡巡撫應該回太原了”常宇長呼一口氣,他記得史料所載,蔡懋德十八日去的平陽府,二十三賊破平陽府(因時間線所限,改為十九日攻破)二十八日蔡返太原。

這話又讓周遇吉迷糊了,忍不住的脫口問道:“常公公如何得知蔡巡撫今日回太原,又如何得知末將此時在代州”。

其實這個問題他一早就憋在心中了,在黃河岸邊阻擊賊軍失敗後,知賊軍北上意圖,周遇吉便回代州組建防線,至於為何不留守太原,皆因太原牆高城堅,賊軍想拿下絕非易事,最終極有可能繞城而過,所以要趁早組建防線防患未然。

加上自己是三關總兵,防守雁門,偏頭,寧武,經常在三地奔波,但常宇一下就猜到他在代州,派人尋了自己不說,此時又連掐指都懶得掐又算出蔡懋德今日返回太原,這也太神奇了吧!

但他哪裡知道常宇是穿越而來,有上帝視角。

“咱家身為東廠廠督,手下暗探無數,若想知之事,怎會不知”常宇打著哈哈笑道。

周遇吉立刻就信了,東廠番子的能力他一點都不懷疑,畢竟各種神乎其神的傳言太多,加上東廠還能使喚動錦衣衛,所以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不日,賊軍北上圍困太原,周總兵對此有什麼看法”常宇轉移話題。

“太原城固,又有精兵,加上宣大援兵,賊子想破城極難,甚至會鎩羽而歸,當然也有繞道北上的可能,所以末將在代州建立防線”。周遇吉略一沉思脫口而道,心下對常宇已慢慢放下戒心,畢竟這個廠督一點架子都沒有,而且言談之間不扯淡,全是軍務,甚合他意。

“但萬一有內奸獻城呢,就如平陽府那般”常宇眯著眼看著周遇吉,臉上露出玩味笑意。

“額……不會吧”周遇吉說著突然一怔,盯著常宇低聲問道:“廠督,,常公公可是有了什麼情報……是何人?”

“何人不好說,畢竟貪生怕死之輩甚多”常宇微微一嘆,歷史上是巡撫標營將領張雄獻的太原城,但此時張雄已被尋了由頭給關了起來,但他有種直覺,奸細是一種從來不會滅絕的物種。

周遇吉聞言,點頭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