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北去太原的官道上,常宇冒著凌冽寒風打馬疾馳,身後跟著三百宮字號親兵,心中暗罵這該死的天氣太tmd的冷。

他費勁心思,施展各種手段導演這一出詐降戲,自然不是為了戲耍李自成,最終目的還是為了給太原防守拖延時間,鞏固工事。

現在已拖延了三四天,幾乎已到極限,明日晉王這張最後的王牌亮出來,也到了劇終謝幕,隨後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晉王還在憂傷,蔡懋德和宋濂等人還在謀劃明日如何演出,周遇吉和牛勇已經再商討攻守應對之策,而他在此地閒來無事,便快馬回太原催促視察工事進展如何,雖然那邊有副總兵應時盛以及布政使趙建極主持大局,但依舊放心不下。

一行人快馬加鞭,尚未到晌午便到了太原城外,五里地外,便遇到警戒巡邏隊伍,按照規定例行檢查後才放行。

此時雖距離太原城五里之遙,但熱鬧無比,確切說是勞工大軍在熱火朝天的施工。

常宇現銀調動城中難民,徵用城中居民工具,全力修築工事,每天十二時辰不休,雖短短几日,見效顯著。

橫七豎八的深及半腰的壕溝,交叉縱橫,這就讓賊軍的騎兵和火炮輜重沒那麼輕易靠近。

護城河也被拓寬,雖然水面冰封,但此時冰面上已經密密麻麻的插滿尖尖的木枝,想過來,插翅吧。

常宇進城之後,立刻召集應時盛,趙建極等城中一眾文武在南門城樓上議事。

他乃東廠提督,又是奉旨督軍太原,雖年少,雖是被人瞧不起的太監,但一令之下,諸人敢不從,何況經過上次在巡撫衙門舌戰群儒,暴揍傅青主,威嚴更甚。

城樓大堂,常宇居中而坐,面無表情聆聽應時盛等人各自彙報自己的負責的事宜。

再用一天時間外圍工事大體可完工,護城河尖木封河已完工,城牆潑水結冰也搞定,城上軍備如檑木,巨石也準備相當,幾座火炮也全部移到東南城牆上,火藥等火器還在抓緊製造中……

一切井然有序的進行,各種能想到的都在準備或者準備就緒,簡單來說,他現在有錢有糧也有兵,還有準備,李自成此時想硬攻,那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了。

常宇內心還是非常激動的,因為這是第一次指揮一場大戰,而且做了如此多的準備,他甚至有點急不可耐的和李自成掰一下手腕了。

會議結束,諸人散去,方三在城樓上幫常宇燒了一盤羊肉,幾個饃饃便是午飯。

正狼吞虎嚥間,有錦衣衛來報,王繼謨求見!

宣大總督王繼謨終於來了!常宇最近太忙甚至已經把他忘記了,甚至都不知道是自己叫他過來的。

這個空架子總督,現在完全被常宇架空,僅剩一個招牌了,拿來當槍使還是不錯的,比如沒事讓他在太原城裡溜達安撫穩定民心還是相當有用。

“告知他本督事務繁忙無暇見他,讓其去尋太原知府孫康周偕同安撫民心”常宇淡淡的說道。

他心知太原事畢後,王繼謨的下場就是告老還鄉,頂他位置的不是衛景瑗就是蔡懋德,他相信以自己的此時的能力,推薦二者其一都會被崇禎重視,只是還在糾結推薦誰。

城北一隱秘民居內,水足飯飽的常宇依在椅子上,手裡端著一壺茶輕輕的吹著,身邊站著四人,秦興,鄭興國,蔣全,嚴德守。

秦,鄭,嚴,三人都是東廠的班頭,屬於常宇的直屬手下,但因為常宇的提督是臨時空降的,這三人又都是奉旨來協助他,所以說白了其實都是崇禎派來盯梢他的。

唯蔣全,這貨原本是常宇宿舍的刺頭,後被收服成了心腹,常宇派他和秦興三人公事,目的也不言而喻。

“廠公,數日見已經抓了一百三十七人,全關在大獄中聽候發落……”秦興開始彙報工作,這些天衙門的官員們忙著安撫民心,凝聚人心,他們這些人便在暗中抓姦細,散步謠言抹黑賊軍。

短短几日間,竟然抓了百餘人。

“可曾審查?是否有誤捕含冤之人?”常宇淡淡問道。

“不排除有含冤之人,但卻也拿不出證據證明他清白”,秦興道,東廠的人制造冤案假案這種事太多了,但在常宇手裡做事,他們還是很謹慎小心的,在摸不清這位剛上位的小爺喜好,還不敢過分為之。

而且他們做事有自己獨特的手段,比如抓捕的奸細暗探,幾乎都是獨身,嫌疑本就很大,一般逃難的難民大多都是拖家帶口。

“已經確定的,有招供的,互相指正的,當眾斬,未確定的先關押,稍後在定奪”。常宇沉思一下便道。

“是,大人”四人齊齊頷首。

“還有,最近把注意力集中在軍中,特別是負責防守城門隊伍都要調查一下,對那些中下級軍官暗中盯緊了,特別時期,本督可不想出亂子”。常宇最擔心就是出現張雄那種軍中內奸。

離開小院,常宇又去了趟軍營巡視一番後,僅帶著方三,春祥和胡嶺,四人走上了街頭,當然後邊暗中,至少有二十人跟著他,若有人不長眼想做出什麼舉動,可保證瞬間就被砍成肉泥。

因為是白天,城中難民不論老幼婦孺幾乎都在城外賺外快,城中並不是那麼擁擠,但卻也相較於平時多了很多,主要是因為時局問題,本城居民都湧到街頭或茶樓酒樓,三五成群的議論紛紛,打聽最新訊息。

加上書院計程車子們在傅青主這個導演的主持下,在各個街區繁華地段開設集會演講,集中火力抹黑賊軍。

常宇走走停停,一路面無表情和春祥閒聊著,不知不覺從城北走到城南。

“大哥,找個茶樓坐一會”春祥提議。

常宇剛想應著,突然目光朝東邊撇了一眼,隨即笑道:“如此天氣,風和日麗,跑去喝茶會遭天譴的!”

風和日麗?春祥和胡嶺,方三三人抬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廠公該不是瞎了吧。

常宇自然是沒瞎,而且眼力好得很呢,因為他突然間瞧見了王府的高牆,突然就想到朱審烜不在家,突然就想到多好的時機啊,此時不去撩朱芷娥更待何時,而且恐怕過了今天再也沒有空閒了。

原來是惦記晉王府的郡主呢,廠公雖然沒雞雞,可是色心堂皇啊,一見常宇朝王府走去,胡嶺和方三就互相擠眉弄眼,倒是春祥苦笑搖頭,他可是知道常宇有是槍的人。

王府門前向來安靜,一般老百姓路過都要噤聲輕輕走過,不得大聲喧譁。

凡事都有兩面,安靜和門庭若市並不矛盾,作為王府往來無白丁,城中富貴,文人墨客,朝廷官員,每天都會絡絡不覺前來拜訪。

不過因為近日晉王外出,王府少有人來拜訪,的確安靜到了極致。

然而,此時常宇遠遠就見到一輛馬車停在王府大門口,車是豪車,放在後世怎麼也是寶馬5系以上。

如此豪車,自然也有隨從,十餘黑衣人就站在左右,然而常宇的目光還是集中在王府門前一個年輕人身上,他正在和王府的管家在說著什麼,說話間還從懷中取了什麼東西塞給管家。

從管家那一臉菊花的笑容,猜是銀兩之類。

慢慢走近,常宇這才看清那年輕人長相,確切說應該不算年輕人了,三十左右,面白無鬚,眼帶發黑,一看就是縱慾過度之相,但長的還算端正,文質彬彬挺書生氣的。

“額,額,廠公大人……卑職見過廠公大人”正在和那年輕人說話的管家突然瞥見常宇,頓時臉色一變,隨即小跑過來,對常宇施禮,旁邊年輕人臉色也是變了,恍惚間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愣在當地。

常宇微微揮了揮手,抬手指著那中年男子;“他是誰,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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