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如數家珍得意洋洋將自己這數月間的戰績一一表述,讓祖大壽一眾人驚得目瞪口呆,對其立馬刮目相看,本以為是個靠溜鬚拍馬上位的太監,沒想到竟然這麼牛逼!

自古英雄出少年,當年名將如霍去病衛青等都是年少成名,便是如今的滿清也有很多少年將領,他們自小十三四歲便隨父輩征戰,如今已是軍中佼佼中流砥柱。

這小太監體格健壯與往日所見的太監無論從氣質和氣勢都大不同,其年紀輕輕能坐東廠提督的位置絕非偶然,假若其所言戰績為真,那當真是罕見奇才,大明之福啊。

“督主大人當真將清……韃子打到賠償戰馬萬匹?”祖大樂忍不住問道,畢竟這十餘年清軍每次入關都如入無人之境,明軍別說打了,聽風就遠遠跑開,可小太監不光敢打,竟然還逼著清軍以戰馬賠償損失。

“千真萬確”常宇嘿嘿一笑:“就在通州他若不賠就別想活著離開,而且本督不光讓他賠了戰馬還折斷了他一條胳膊!”

啊,眾人大驚出聲,原來多爾袞那條斷臂竟然是被小太監給折斷的!

“那當時為何不將其留下要放虎歸山”祖澤溥脫口而出,常宇正要說話,祖大壽已搶先開口:“那是督主不想魚死網破,不想兩敗俱傷,大明傷不起了……”說著抬頭看向常宇:“是不是督主大人?”

常宇微笑點頭,伸出大拇指為祖大壽點了個贊:“祖將軍果然不愧是百戰之將”說著一聲長嘆:“本督何嘗不想將其留下,只可惜那會也是強弩之末了,江北所有的家底都在那若拼光了,如何南下剿匪,如何抵擋西安的闖賊”。

“你能把李自成和多爾袞打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祖二瘋子也給常宇伸出個大拇指:“這杯酒我敬你”。

“不”常宇搖搖手,端起酒杯:“應該是本督來敬諸位,希望將來咱們能齊心協力,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諸人舉杯共慶。

常宇連飲三倍,祖大壽情緒略顯激動也是杯杯見底:“許久沒這般痛快了,還是回來的好啊!”

哈哈,常宇大笑:“這才是本督想象中的祖將軍”祖大壽鬍鬚上沾著酒水一副豪情萬丈,和先前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判若兩人。

“不知末將在督主大人想象中是怎樣的,如今這幅糟老頭子模樣讓您很失望吧”祖大壽呵呵笑著。

“嗜殺好戰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常宇哈哈一笑,眾人臉色一窒,祖大壽苦笑搖頭:“原來末將給人是這樣的印象”。

“這印象有何不好,為軍者,本就是以殺止伐,難不成還要學孔夫子以德服人?我呸,本督也好殺人,也好戰!所以打小就特別敬佩您”常宇嘿嘿笑著,眾人竟然感到心底發寒,這小子也是個魔王。

“說的好!當兵的不殺人還當個p的兵”祖大壽一聲大喝,舉杯仰頭幹了個底朝天,“只是,如今這糟老頭子不知還能不能拿起刀了”。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只要想,關二爺的大砍刀祖將軍都耍的開!”常宇呵呵一笑,祖大壽大笑不已:“為督主這句壯心不已乾杯”說著又連幹三杯。

祖大壽也是直爽的人,酒過數巡開門見山便問常宇:“末將曾寫過勸降書給吳三桂被其拒絕,可見其對朝廷忠心耿耿,如今末將剛回來就奪了他的兵權,朝廷,,督主大人就不擔心他心生怨念?”

“若非其擁兵自重,朝廷又何必奪他兵權”常宇冷哼一聲,便將年初闖賊東征京城危急,崇禎帝下旨勤王,吳三桂磨磨蹭蹭就是不入關的事說了。

祖大壽頓時明瞭,這是秋後算賬來了,雖然還沒到秋天,但朝廷已經有算賬的實力了。

“而且也算不上奪他兵權,最多叫分他兵權”常宇接著道:“他要南下剿匪總不能自己單槍匹馬,再者留著他的心腹在這裡對你統兵也不利,是要調走一部分兵馬的”。

“督主想的周到”祖大壽微微點頭。

“再者朝廷現在封他柱國大將軍也算有所補償,他還有什麼可怨念的!”常宇哼了一聲:“若其還不知足,那就只能自食苦果!”

“柱國大將軍?”祖大壽等人一怔,常宇便把前些日子朝廷閱兵大典輪共行駛的事說了,眾人又是驚異不已。

“連唐通都封爵了,以後見面得施禮喊伯爺咯”祖大壽苦笑搖頭,自己打了大半輩子苦仗,如今還是個戴罪之臣……

“只要祖將軍收復錦州,封爵之事包在本督身上了”常宇拍拍胸脯,祖大壽等人頓時激動起來,封爵那可是一人得道雞犬飛昇光耀門楣的盛事啊。

“此言當真?”祖大樂祖大成實在安耐不住。

常宇笑了:’在太原周遇吉和本督並肩苦戰,保定府黃得功與本督一起衝鋒陷陣,寧遠,唐通千里相隨,如今……就連李巖都是柱國大將軍,可與吳三桂平起平坐!“

眾人都懂了,再也坐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語嚷嚷起來。

祖大壽一拍桌子:”一言為定,收復錦州封爵自然是好,就是不封末將也無怨言,錦州城從末將手裡丟的,末將理應收回來,還有,請督主大人傳個話給吳三桂,這寧遠城只是他舅舅臨時借來歇歇腳,拿下錦州城後,寧遠拱手送還“。

”好!“常宇撫掌大讚,他知道祖大壽這些話都是發自肺腑,祖家祖籍雖在寧遠,但從崇禎元年他便駐守錦州城,到兩年前降清一共守了十五年,錦州城裡有他的血和他魂,他必須拿回來。

只是有一點還是要更正一下:”不管寧遠還是錦州都是朝廷的,不是他吳三桂得也不是祖將軍的“。

”末將酒醉口誤,還請督主海涵!“祖大壽趕緊道。

”無妨“常宇隨意揮揮手:”祖將軍對收復錦州可有什麼計劃?“

終於問到正題了。

祖大壽略一沉吟鄭重道:”此等大事不是旦夕便可湊功,便是督主所言三月內亦難為之“。

常宇笑了笑不說話,祖大壽接著道:”末將至少需要一個月穩定軍心,摸一下寧遠軍的實力,知道自己的斤兩後才能給對方下多重的藥“。

”本督可以告訴你三件事“常宇輕咳一聲:’第一,寧遠軍的實力還在,先前一戰與韃子的騎兵不相上下,有打硬仗的能力,依然還是大明最強的兵馬”。

第二,“寧遠作為如今大明關外的孤城,戰略地位非常重要,所以糧草儲備的很充足”。

第三,“眼下正是清廷內鬥最激的時侯”。

“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當然這僅是本督的建議,具體還有祖將軍做主”。

祖大壽微微點頭:‘糧草充足將士能戰,但眼下未必是最佳時機,韃子雖在內鬥,但錦州對韃子來說太過重要,他們即便在內鬥也要防著咱們趁虛而入,必駐重兵,甚至多爾袞有可能借內鬥親自駐守錦州城“。’

常宇聞言一怔,怎麼沒想到這茬呢,多爾袞此時若是回瀋陽,那絕對是和豪格爭個你死我活,若其不回呢?不回不可能否則豪格直接做大了,但若其兵馬不回呢?

要知道哪些兵馬可不是他一個人的,是大清的,他若以防備明軍攻打錦州為藉口把兵馬都截留這邊,瀋陽也不敢妄動啊。

草,這個老狐狸!

”不可急功近利,當徐徐圖之“祖大壽從小太監的表情看出他已看破關鍵所在,暗歎氣一點就通,果然聰明。

韃子雖然戰敗兩場損失慘重,但其依然不可小覷。

”你打算如何徐徐圖之,韃子打下錦州用了兩年,難不成咱們還要再花兩年時間收回來?“常宇挑眉。

”這個不好說,若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勝算大些,否則即便督主立刻傾盡寧遠兵力去攻城,拼個兩敗俱傷未必湊功!“祖大壽一臉的凝重看著小太監說道。

常宇微微點頭,硬拼死磕這不是他想要的打法,大明也經不起這種打法,若是將寧遠軍打殘了,收復了錦州還好,若沒討到好有可能連寧遠都保不住了。

畢竟攻城和守城不一樣,攻城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祖將軍所謂的徐徐圖之是……”常宇輕輕敲著桌面看著祖大壽:“重建塔山堡!”兩人異口同聲,

修建塔山堡有著兩個極其重要的作用,第一將明軍實際控制範圍朝北推進,又可為橋頭堡,其二,可試探清軍的反應,又可給多爾袞增加心理壓力,讓他顧前不顧後無暇和豪格全力開火。

”祖將軍,你放手去幹,三月不足便兩個三月,再不足就三個三月,只要別讓本督等上三年便好“常宇一臉鄭重看著祖大壽:”軍備糧草不足直接找本督,糧餉不足亦可來找本督,特事特辦絕對不拖你後腿,你儘可能的放開手腳幹,朝廷絕對不會給你下絆子,若有人真的給你下絆子你儘管來找本督!“

”當真?“祖大壽大喜:”那軍中監軍……“

顯而易見,將領對監軍太監這個老鼠屎都是深惡痛絕頭疼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自年初,軍中已撤掉監軍太監了,如今北五省軍中只有本督這個一個督軍太監了“常宇嘿嘿笑著。

啊,撤了,那敢情好,眾人忍不住喜笑顏開。

”不過城中還是又錦衣衛的“常宇淡淡一笑。

”那這豈不是換湯不換藥“眾人頓感失落,祖大成嘆口氣道。

不不不,常宇搖搖手:‘錦衣衛只做他們本分工作,不插手軍務”諸人這才鬆了口氣,但也知道錦衣衛所謂的本分工作是啥意思。

就是盯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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