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宋蘭月連忙回答,擔心韓摯出來,看到她拿的東西,“你別出來,我馬上進去了。”

宋蘭月趕緊把麻袋藏在廚房的草堆最裡面,然後拍打身上的草。

如果是幾根,宋蘭月就跟韓摯說了。

可這是上百根的金條,還有那麼多水頭好的鐲子玉佩,宋蘭月不確定了。

思來想去,宋蘭月決定先藏起來大部分,只拿出來五根金條。

畢竟韓摯那麼聰明,她說謊,韓摯一下就能聽出來。

這對他們剛剛建立起來的愛情和信任,有影響。

真話裡有點假話,假話裡有真話,這樣最能說服人。

韓摯見宋蘭月從外面進來,聞到了一股泥土味,面露詫異,心裡也有幾分疑惑。

他想點燈,但沒找到火柴,又怕行動不便摔倒,摔到他的腿!

“你去哪兒了?怎麼有那麼多的泥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挖寶藏了呢!”

宋蘭月掏出火柴點了燈,更加慶幸剛才拿了幾根金條出來。

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跟韓摯解釋!

她把炕桌搬到床上,然後從兜裡掏出來小黃魚,放在上面。

“的確是挖寶藏了!你看,這是金條!”

看到亮閃閃,品相極好的金條,韓摯微微一愣,壓低聲音,有點緊張。

“蘭月,你從哪挖來的金條啊?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你會很危險的。”

宋蘭月看到韓摯眼裡的關切並不像作假,稍微鬆口氣。

“在我家的地窖裡面挖的!這是我那渣爹私藏的金條!”

韓摯恍然大悟,拍了一下炕桌,“怪不得你爸居然敢吃香的喝辣的!”

“記得去年夏天,我去縣城買零件,看到你爸在國營食堂裡面,買了好幾個大菜,吃得滿嘴流油。”

宋蘭月眼露嘲諷,這事情宋永祥能幹出來,而且還不止幹一次,“是啊!我那渣爹的確能幹出來這樣的事情!”

前世更過分,把她騙得團團轉,壓榨她一輩子!

韓摯見宋蘭月難過失望,出聲安慰,“蘭月,你別生氣,也別難過,以後有我。”

“這些金條被你拿過來了,等你爸回來,不會找你麻煩嗎?”

宋蘭月擺手,語氣堅決,“他有本事找麻煩,我就有本事收拾他!”

“老宋家往上面數至少八代貧農,絕不可能有金條!”

“這些金條不知道我爸從哪弄來的,來路不正。放在他的手裡,早晚惹出來亂子。”

還韓摯聽到宋蘭月這麼說,點了點頭,“那你趕緊收起來,藏好,千萬不能被人看到了。”

“這年頭太有錢不是好事,尤其是這種來路不正的錢,更壞事兒。”

宋蘭月點了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那我把金條收起來,如果你需要錢,可以跟我說。”

韓摯搖頭,面露嚴肅,握住宋蘭月的手,然後往懷裡一帶,緊緊地抱住宋蘭月。

“這些金條能不用,就不要用,我在縣城住院的那段時間,聽到有醫生議論,倒賣貴金屬重罪。”

“蘭月,我媽改嫁了,我爸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我哥我姐在天南海北,現在我身邊只有你。”

“蘭月,答應我,以後做事一定要慎重,千萬不能莽撞。雖然你出事,我會拼了命地幫你救你,但我仍舊希望我們都平平安安的。”

宋蘭月趴在孩子的懷裡,心裡感動。

“好,我聽你的!以後做事更穩重,更慎重。”

韓摯輕撫宋嵐月的後背,殷殷叮囑。

“我還有一個多月就能好了,我用我學到的技能一定能賺到錢,賺到糧食養活你。”

“以後我掙到的錢,掙到的糧食都給你,我養你,養我們的這個家。”

宋蘭月點頭,心裡甜絲絲的,“好!我答應你!”

“外面還黑著呢,咱們趕緊睡覺吧!”

雖然她不需要韓摯養她,但韓摯的態度讓她非常滿意感動。

宋蘭月洗了手,脫了衣服,躺在韓摯的懷裡。

“韓摯,我把我爸送進去坐牢,把我弟弟送去勞改,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狠心?”

韓摯摸了摸宋蘭月的頭,用手指梳理她的頭髮,聲音輕柔。

“大半夜的別瞎想,我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

“如果你爸你弟弟靠譜,你這樣做,我會覺得你這個人太狠毒,太惡毒!”

“可是你爸五毒俱全,你弟弟好吃懶做,偷奸耍滑,而且還居然敢動手打你媽。”

“他們這樣的人不去坐牢不去勞改,難道我們這些大好人去坐牢,去勞改啊?”

“這事情我只能說你做得好,做得對!以後我跟你站一邊,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宋蘭月甜甜笑了,“韓摯,你真好!”

韓摯親了親宋蘭月的臉,情難自禁,低聲輕喃,“那也是因為我的蘭月好呀!”

宋蘭月擔心韓摯的腿,不敢繼續撩撥,老老實實躺在韓摯的懷裡。

“睡覺啦!明天一早還有很多事情呢!”

韓摯詫異,語露不解。

“磚窯那邊等到明天下午才能散熱完畢,養豬場那邊有劉天鳴和小趙。”

“明天你不是答應王大夫在家裡學習嗎?能有什麼事情?”

宋蘭月狡猾一笑,“我那渣爹有個藏東西的地方我知道,他昨天在黑市上賣了一根小黃魚,一定還買了其他東西藏起來!”

“明天一早起來我就拿回來,我要看看有什麼驚喜!”

韓摯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話說,你爸這個人其實挺有意思的,而且他人也聰明,只是這份聰明從來就沒有用到正地方去。”

宋蘭月嘆息一聲,“是的,我那渣爹的確有幾分小聰明,但心思不正。”

“以前聽我媽嘮叨過,我爸出生的時候早產,爺爺奶奶非常疼愛,而且後續也沒有其他的孩子,所以全家都對他好,養成了他驕縱的性子。”

“總覺得自己了不起,讓家裡想辦法把他送到縣城學手藝,但他吃不了苦,最後成為一家酒樓的跑堂小二。”

“雖然工錢不多,但是能混吃混喝,最後還能騙了我媽這個燒火丫頭跟了他。”

“後來公私合營之後,就不要他們了,只能回老家幹活。但吃慣了嘴皮子飯,哪裡願意幹活呀?”

“我爺爺奶奶在世的時候,就帶著我媽下地幹活,他們死了之後就我媽帶著我幹活,總之我那渣爹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

“以前我太傻了,聽他們編織的美好謊言。幸虧我聽到她們深夜裡的對話,居然要把我嫁給山裡的傻子,換高彩禮。”

“好在老天有眼讓我醒悟了,堅決不做被他們壓榨的老黃牛。”

本來宋蘭月以為自己能夠平靜地對待父母做的那些事情。

可窩在韓摯的懷裡訴說,眼窩子忍不住一酸,眼淚流了下來,不停地抽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