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了之後,陳安安下車的時候,腿都發軟,差一點兒沒雙膝跪倒在地。

站在原地,陳安安才有時間打量這裡看了看周圍,陳安安臉色更加白了。

她想象過七零年生活艱苦,但是沒有想到這裡生活會苦到這個程度。

他們所到的地方應該是家屬的生活區。

房子有些凌亂。

一整排的房子有二三十間,就這樣一排一排的建在眼前。

房子不是磚瓦房,而是土坯房。

從外面看過去土褐色的牆面,經過風吹日曬,留下了無數的風霜痕跡。

外面雖然有個院子,但是院牆都不高,人站在外面正好可以看到院子裡的一切。

陳安安咬了牙。

身為一個知名外科醫生,她一般住的都是自己200多平的大平層。

安靜舒適現代化。

現在什麼都沒了。

“小吳,就是這裡?咱們這裡沒樓房?”

筒子樓是她聽過最古老的房子,年齡放在那裡,作為獨生子女的陳安安真不知道那個年代是這樣子。

吳志剛聽完這話,臉上略微有些不悅。

一邊幫陳安安拎著行李,直接把她送到了一處小院。

一邊說道。

“嫂子,我們這裡條件不好。這個院子是一個獨門獨院的小院。

您對門兒就是曹副隊長的家,這已經是能給弄到最好的條件,別人家都得三四戶幾個院子。

樓房真沒有,我們大隊長住的還是地窩子呢!您千萬別和隊長吵架。

這個房子還是隊長好不容易要來的。

隊長是個好人,您對隊長好一點。”

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院門。

後面那些話的語氣著實讓陳安安不解。

似乎對自己積怨頗深。

她對傅淮安不好到這個程度嗎?

外人都知道?

這個陳安安顯然很不得人緣。

陳安安跟在後面走了進去,這是一個兩間房的小院兒。

房子不大,外面有個小廚房。

好在這是獨門獨院,總體來說免除了很多麻煩。

進了屋裡倒是看見收拾的整整齊齊,是北方特有的土炕。

(沒睡過,電視上看到過!)

還有一些簡單的傢俱(古樸笨重),看起來應該是她那位素未謀面的丈夫提前做過準備。

走進屋裡能夠感覺到溫度,土炕提前已經燒了起來。

“嫂子門口水缸的水我已經給你打好了,有啥缺的東西你直接跟我說。”

吳志剛把行李放在了炕上,從兜裡掏出了一疊錢和票放在了桌子上。

“小吳這是幹啥?”

“嫂子,這是隊長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你要是覺得短啥缺啥就自己去買。”

吳志剛放下就往出走。

“嫂子要是再缺啥你就去前面的隊裡說一聲,就有人過來幫忙!嫂子,那我就先走了。”

“小吳,嫂子,謝謝你,等你們隊長回來,嫂子請你們吃飯。”

吳志剛笑著擺擺手,趕緊走了,耳根子都有點紅,嫂子長得漂亮,這話誠心不誠心,可挺客氣的。

陳安安關上院門從裡面插上,這才回了屋裡。

現在剩下自己一個人總算是可以鬆口氣。

主屋這裡靠牆是個大炕,炕燒的熱乎乎的。

房子還不錯,是南北房,這會兒陽光照下來,屋子裡也暖融融。

她又去隔壁轉了一圈,隔壁也算是個書房,不過這裡也有個土炕。

一翻東西才發覺似乎有點不對,這裡的衣櫃裡放著的是男人的衣服,全都是一色的制服,很明顯這些衣服應該是傅淮安的。

理論上是他們夫妻,傅淮安的衣服應該放在隔壁屋,可隔壁屋裡很明顯並沒有傅淮安的東西。

反而是她在桌子上發現了鏡子,雪花膏,梳子一類的東西,很明顯是給自己準備的。

心裡忽然有了個猜測,這兩口子在分房睡。

看來這裡面還有事兒,可是她猜不出來事情是什麼。

又去廚房看了一圈,廚雖然小,但是乾乾淨淨,看起來平常並沒有在這裡做飯。

櫥櫃裡有兩袋子糧食,一袋子應該有三四十斤的白麵,還有一袋是玉米麵。

鍋碗瓢盆和各種調料都有。

不過按照新舊程度能看出來是剛剛置辦好擺在這裡的。

也對,原主沒來的時候想必傅隊長住在宿舍吃食堂,也沒必要自己做飯。

看起來應該是知道原主來了,傅隊長才置辦的這些。

從準備的這些東西能夠看出來,這位傅隊長倒是用了心,是個細心又體貼的人,不過不知道為啥這兩口子會分房睡。

這一點陳安安倒是有些滿意,無論怎麼樣,分房睡對於目前的自己是很合適的一個狀態。

她還沒辦法和一個陌生人躺在一張床上。

回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本來有些忐忑的心情隨著這會兒感受到的變化,有點兒安定下來。

把衣服放進了箱子裡。

又開啟手提包,手提包裡放著一些書,還有日記本。

居然發現了兩本醫書,讓陳安安不由的驚喜。

她可是醫生。

如果原主讀這些醫書的話,到時候自己懂醫術的事情就可以順理成章。

好好的姑娘沒誰願意讀醫書這種枯燥的書,只能說明原主原生家庭可能有這方面的人。

正在整理東西,結果從日記本里掉落下來十幾封信。

陳安安把這些信一封一封看完,大概能捋出來原主的生活脈絡。

陳安安出生在一個醫學世家。

爺爺是有名的中醫針灸大師陳向南,父親陳漢春也子承父業,不過父親走的是外科醫生的路子。

陳安安的母親,是醫院的護士長。

大伯大伯母也是有名的外科大夫不過兩人出國,因為他們出國的原因造成家裡受到了牽連。

這也是陳安安能夠遇到傅隊長的緣故。

陳安安下放勞動的村子就是傅隊長他們村,陳安安一個在城裡嬌生慣養大的女孩兒來到了農村哪裡受過這樣的罪。

艱苦的勞動之後,陳安安受不了,直接跑到水庫跳了河。

被回村探親的傅隊長救了。

兩人有了肌膚之親。

這年頭民風淳樸,萬般無奈之下,陳安安心不甘情不願只能同意嫁給傅隊長。

兩個人領了結婚證。

陳安安卻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一心鬧騰的想要讓傅隊長給她想辦法找關係回城。

可是無論怎麼鬧騰,也不是誰想回城就能回。

結果就是陳安安不得不隨著傅淮安來這裡,路上大概是自己想不開,抑鬱之下一命嗚呼。

她就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