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妞兒今天沒有出現,整個加工廠裡氣氛異常安靜。

雖然每個人依然會盯著陳安和翠芬嫂子,可是這會兒再也沒有人往前湊。

陰陽怪氣兒的沒有,獻殷勤的也沒有。

彷彿是一瞬間,他們兩個人之間被清空。

陳安安鎮定自若的坐在那裡繼續幹自己的活兒,反正削蘋果這個工作量大管飽。

聽說他們最近有不少單子湧進來,估計這個蘋果要幹一陣兒。

就在這時,張組長走了進來拍了拍手,眼角餘光打量了一下陳安安。

“大家手裡活兒都停一停,我通知大家一個訊息,咱們廠最近不光要做蘋果,還要做梨,還要做桃子的罐頭,所以工作量比較大。

從今天開始大家需要加班兒,至少每天要完成380斤任務。”

“大家辛苦一點兒,我們要招一批新的臨時工。如果大家手頭兒有熟悉的,認識的人想要介紹過來,也就趕緊報名。

就這兩天咱們要組建夜班兒組,以後就變成白班兒,夜班兒一塊兒倒。”

眾人一聽這話,不由得唉聲嘆氣,誰都不喜歡上夜班,尤其是家裡有孩子,有老人的。

家裡處處都需要照顧,晚上離開家自然有很多麻煩。

尤其是每一天的任務量變成380斤,不少人看了看自己手頭的削皮刀。

再看了看陳安安的那臺機器。

不用說,這會兒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滿了羨慕,可是自從昨天李大妞的事情發生之後,這會兒都知道陳安安不好惹。

李大妞到現在還睡在家裡沒醒過來,誰知道會不會真的兩天之後醒過來。

可是心裡害怕這不是作假的。

雖然說誰都羨慕那臺機器,可惜沒有那個本事把機器弄來。

翠芬有點兒頂不住這種目光,不得不承認現在幹起活兒來那簡直是容易的很。

上班兒就像玩兒一樣,雖然也是一天坐在那裡腰痠背疼,但是手可是輕鬆多了,這兩天手上的老繭都好多了。

連自己男人都說了,沒想到陳安安居然這麼大方。

可是大方的後果就是他們倆人很快變成全場臨時工的眼中釘。

說完這番話,不少人開始唉聲嘆氣抱怨。

“組長,你也知道,就憑我們手裡的削皮刀,哪怕就是累斷了腰恐怕也幹不出來這麼多。”

“組長,您不能這麼逼我們。”

張組長看了一眼陳安安,再看了看其他人,心知肚明其他人都想要這臺機器。

可是自己也不能以權壓人,她就是個小小的組長。

要是說從陳安安手裡強行把這機器要出來,她還真沒那個臉。

幹不出這種事情,強取豪奪,當然了,陳安安背後還有一個傅淮安!

誰敢惹陳安安,傅淮安威望農墾區大家都知道。

真要欺負陳安安,傅淮安能幹才怪。

可是不代表他們不知道怎麼做,只要組長髮了話。

陳安安也得罪不起組長啊。

可惜張組長聽話聽音兒,一下子就明白大家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行了行了。你們以前都拿著削皮刀乾的,怎麼現在就這不行那不行!

我告訴你們行不行都得幹,你們要是不樂意幹,想到咱們廠裡來當臨時工的人有的是。”

這可是殺手鐧,這年頭兒找個臨時工也不容易。

一般家屬都是在家裡當家庭婦女,能有點來錢的路子都是非常珍惜的。

果不其然,這一句話說完,所有的人都被堵上了嘴。

張組長欲言又止,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陳安安,可惜陳安安低頭幹自己的活兒,根本就沒和她的視線對上,顯然她的這番表情相當於給瞎子拋媚眼兒白瞎。

張組長回去幹自己的活兒。

翠芬嫂子和陳安安有點兒被孤立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翠芬嫂子帶著的飯盒居然被人打翻了。

在加熱器裡面,飯菜都已經灑了出來。

不用說這種事情沒人承認,而且你還找不著罪魁禍首。

翠芬嫂子看了一眼,陳安安欲言又止,她明白自己這話說出來就有點兒狼心狗肺,白眼狼!

這些人用這種手段對付自己和陳安安,如果他們現在低頭,就相當於是向惡勢力低頭。

這些人要的就是他們主動把削皮機器拿出來。

可是憑什麼讓陳安安白拿出來?

白白把這些東西送給他們,然後他們賺錢。

這就叫欺人太甚。

陳安安看著飯盒裡的飯菜已經被泡的綿軟難以下嚥。

打量的周圍若有似無的那些目光,心裡明白所有人都在看她的反應,等著她做出任何舉動,他們才會進行下一步。

到了下午的時候變本加厲,兩個人準備去熱水器那裡打點兒開水喝。

結果一看到他們倆動作,所有人都起身跑到熱水器那裡去打熱水。

結果熱水器跟前擠得滿滿的,等到陳安安和翠芬嫂子好不容易輪到的時候,熱水器的熱水都被打完了。

這樣的事情演變了好幾次,他們要去廁所,立刻就所有人都一窩蜂的湧到了廁所,把廁所擠了個水洩不通。

看著翠芬嫂子被憋到面紅耳赤的樣子,陳安安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不解決,後患無窮。

這些人顯然不可能像李大妞那樣對自己動手,但是絕對可以用這種辦法讓兩個人自動投降。

下了班兒,陳安安和翠芬嫂子兩人都沒說話,就那樣各自走回了家。

陳安安進了門,坐在那裡有些悶悶不樂。

這樣的事情她也第一次遇到,上輩子她是受人矚目的醫學天才。

在醫學方面可以算是光芒萬丈,得到導師的關注,得到師兄師姐的照顧,沒人不喜歡她。

更沒有人會去排擠她,沒有任何新人遇到的排擠,可以說是一路順風順水。

這種與人相處當中遇到的冷遇,還真的讓她有些束手無策,讓她低頭乖乖的把手裡的機器交出來。

這個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一幕,如果所有人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都能達成自己的願望。

那些好人怎麼辦?

難道就活該承受這些嗎?

這樣豈不是助長了那些歪風邪氣,所有的人只要用這種手段就可以逼迫別人投降,誰還以後勤勤奮奮的去工作。

可是靠自己這腦袋瓜子,還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