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尋看著這群人,一個個都滿臉猙獰,雙目通紅,其中帶頭的人看上去是個三十來歲的大漢,長滿著絡腮鬍,左邊臉上還有一道兩寸長的疤,在這寒冷的冬天,竟然就穿了一件超薄的短衣,雙臂都露在外面。

這人舉起手中的短刀,指著夜尋道:“就你小子叫夜尋?”

夜尋看著他,不由地皺起眉頭:“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夜尋。”

大漢冷笑著,比劃了一下手裡的刀:“就是你殺了我們幫主?”

這話一出,夜尋瞬間知道這些人是誰,他們是海沙幫的弟子。

其實他們剛出來的時候,夜尋就有所懷疑,但只是這人看上去面生,夜尋才不太確定。

夜尋笑了笑:“不錯,是我殺了汪大通,怎麼?你想替他報仇?”

大漢怒道:“報仇?報個屁的仇,這老小子自私好色,從來都不知道為幫中辦事,只知道壓榨我們這些兄弟,他死了,老子反而高興。”

“這麼說,你是來謝我的?”

“謝你個屁,他雖然不是什麼好鳥,但畢竟也是我們海沙幫的幫主,你殺了他,最起碼也得賠個幾千兩銀子吧。”

說完,大漢一臉賤笑的走向夜尋,手裡的刀也不斷地拍向著自己的大腿。

阿青見大漢不斷地靠近著夜尋,連忙就要拔劍動手,卻也夜尋抬手阻止。

夜尋笑道:“那不知這位兄弟要我夜某人賠紋銀多少兩?”

大漢笑著伸出五個手指頭:“五千兩。”

夜尋不做聲,只是淡淡地笑著。

大漢不解,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

“笑我什麼?”大漢明顯有些生氣,手裡的刀已經抬了起來。

“我想你白日做夢。”夜尋眼中突然冷光一閃,阿青頓時明白,手裡的越女劍在這一刻瞬間出鞘,奔著大漢就是一劍。

還沒等大漢做出相應的反應,阿青的劍就已經斬斷了他的手腕,只聽哐噹一聲,大漢的手帶著短刀一起掉到了地上,傷口更是鮮血淋漓,飛濺了大漢一身。

這突然的變故,著實嚇壞了跟隨大漢一起來的海沙幫弟子,他們都沒有看清楚阿青是如何出的手,大漢就變成了這幅慘樣。

大漢抱著自己的手腕,痛苦地在地上打著滾,嘴裡還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額頭上的汗珠更是滴答滴答往下掉。

“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殺了他們。”

儘管大漢如何催促,這些人始終都不敢動手,因為他們都畏懼阿青的實力。

對於這些海沙幫弟子,夜尋啊阿青頗為不屑。

“阿青,我們走!”丟下這句話,夜尋帶著阿青就往前走去,而將他們團團圍住的海沙幫弟子都不禁紛紛向後退去。

待夜尋和阿青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之後,他們才敢去看看大漢的傷勢。

回到星月劍門,剛剛踏入內堂,夜尋就看到了慕容復和蘇青塵。

自從幾日前,夜尋讓蘇青塵加入海沙幫並奪得幫主之位,蘇青塵就不曾再回星月劍門。

今日相見,夜尋連忙問道:“蘇大哥,進展如何?”

蘇青塵笑道:“進展還行,我已經成功加入海沙幫,並取得其中一名重要人物的信任。”

夜尋道:“蘇大哥,可以說得詳細一些嗎?”

蘇青塵點了點頭:“其實海沙幫的前幫主汪大通在海沙幫並沒有受到海沙幫幫眾的愛戴,反而大多數幫眾都對這位幫主都心存反意,只是汪大通一向心狠手辣,又小心謹慎,這些幫眾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而已。”

“為什麼?”

“因為汪大通的幫主之位是靠著強硬手段殺了上一任幫主而得來,幫中很多人都不服。”

夜尋道:“我曾聽柳叔說過,這個汪大通是北城的人,他之所以這麼做,估計也是北城安排的。”

“不錯。”蘇青塵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一點其實海沙幫有許多幫眾都是知道的。”

“那如今汪大通已死,海沙幫打算什麼時候選出新幫主?”說完,夜尋讓阿青沏了一壺熱茶,並親自給蘇青塵斟了一杯。

“其實汪大通被夜兄弟殺了以後,海沙幫內就對要不要替汪大通報仇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之後經過幾天的商討,他們大致分了三個陣營。”

“其中第一個陣營是汪大通昔日的心腹,大多都是當日在場親眼目睹了汪大通被殺的場景,他們一向來無惡不作,基本都是作奸犯科之徒,而他們都是希望能夠替汪大通報仇。”

“第二個陣營則是青塵加入的陣營,為首之人曾經在海沙幫擔任過長老之職,此人一心向善,對汪大通曾經的所作所為十分唾棄,而他也是主張不替汪大通報仇。”

“至於第三個陣營則是中立派,他們對汪大通的死漠不關心,只希望能夠儘快選出新幫主,帶領海沙幫逐日壯大就行。”

說到這裡,蘇青塵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的熱氣,之後輕輕抿了一口。

夜尋問道:“蘇大哥,那如今他們分出三個三個陣營,又打算如何選出新幫主。”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以比武的方式選出幫主,雖然他們分出三個陣營,但都一致地認為只有武力高強的幫主才能帶領海沙幫。”

“而且他們還做好約定,如果汪大通的心腹陣營奪得幫主之位,那整個海沙幫將團結一致,要來星月劍門尋找夜兄弟替汪大通報仇,而若是青塵這個陣營奪得幫主之位,則幫中上下,不可再有人提出替汪大通報仇之事。”

夜尋點了點頭,臉上這才露出笑容:“這種方式對我們而言可以說是極為有利,海沙幫沒有什麼太強的高手,武功基本平平,到時蘇大哥競選幫主之時,如果只面對海沙幫成員,應該不會太難。”

蘇青塵笑道:“如今這位海沙幫的長老對我很是信任,也曾說要幫我奪得海沙幫的幫主之位,他還說希望我能帶領海沙幫走上正途。”

“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蘇大哥心地善良,倘若真的當上海沙幫的幫主,一定會獲得他們的擁戴,帶領海沙幫走上正途。”說到這裡,夜尋的表情不禁變得凝重:“蘇大哥,前兩日我託令狐沖帶給你的訊息,這汪大通在寧陽城還有兩位幫手,不知道你們沒有沒有查探到關於他們的資訊。”

蘇青塵搖了搖頭:“我和慕容兄弟幾乎跑遍的寧陽陳,也沒有調查到關於這二人的訊息。”

夜尋道:“現在這二人是我們應該最要注意的人,海沙幫沒有高手,憑蘇大哥的實力奪得幫主之位不難,但就怕就二人會突然出現,這樣就會對我們不利。”

“而且,這二人與汪大通同樣來自北城,所以汪大通的死他們一定是知道的,但卻一直不出來替汪大通報仇,可能就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而海沙幫的比武就是一個良機,所以這一次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蘇青塵道:“夜兄弟放心,這一次青塵一定全力以赴。”

夜尋舉起茶杯,臉上又浮現出一抹笑容道:“蘇大哥,今日兄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他日旗開得勝,待你坐上海沙幫的幫主,我們兄弟再不醉不歸。”

蘇青塵哈哈大笑,舉起茶杯與夜尋碰到一起:“好,青塵將全力以赴,待我得勝之日,我們兄弟不醉不歸。”

飲下這杯熱茶,蘇青塵起身告辭,他怕自己出來太長的時間,會引得海沙幫幫眾懷疑,又和夜尋匆匆說了幾句,便與慕容復一起回到了海沙幫。

蘇青塵走後,夜尋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筆走龍蛇寫了一封信,並讓人去請前幾日剛剛追隨自己的林之恆夫婦。

二人一進入房間,便對夜尋施禮。

夜尋看著二人,臉上洋溢的微笑,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林大哥,我在青安城有一位名叫沈玉門的追隨者,我這裡有一封信,需要你去一趟青安,將這封信交給沈玉門,如果你找不到他,可以透過福威鏢局的徐林去找沈玉門,但是林大哥一定要記住,這封信你必須親自交到沈玉門的手上。”

自從與沈玉門在徐州分別以後,至今已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夜尋也不知道沈玉門和徐林在青安城的進展如何,有沒有招募到一些屬於自己的心腹,所以夜尋想著聯絡一番,並透過這封信將聯絡自己的地址交給他,讓他今後每隔幾天向自己彙報青安城的狀況。

接過信箋,林之恆拍著胸脯保證道:“公子放心,之恆一定親手將信交給沈兄弟。”

夜尋點了點頭,接著又對李書曼道:“書曼,我同樣也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本門在寧陽城中有一間酒館,但酒館中販賣的酒水口感不佳,所以我希望你帶領幾位命中的奴僕一起去周邊一些城市購買一些上等酒水,以供酒館販賣。”

李書曼拱手道:“公子放心,書曼一定辦到。”

二人離開以後,夜尋則又帶著阿青前往練武場,因為他打算效仿青山劍派挑選參加三派大比弟子的方式,在星月劍門中也來一場內部比武,選出優秀的前五名弟子。

到時在星月劍門擴充弟子之後,由這五名弟子擔任第三代執教弟子,替星月劍門培育第四代弟子。

來到練武場,此時的這裡極度熱鬧,場中每一名弟子都在刻苦地練習劍法,星月劍門自立門之後,夜尋的爺爺夜雲以一套星月劍法將星月劍門帶上六門之首的高位。

而夜雲也憑藉這套星月劍法與青山師祖葉天玄,神劍門門主秦彝、無極劍聖謝無極以及另外一位前輩,在江湖中並稱仙劍五絕世。

阿青跟在夜尋身後,看著場中練習劍法的弟子,以為夜尋來到練武場也是想要練劍,於是便在夜尋耳邊小聲問道:“公子想要練劍?”

夜尋尷尬的笑著,連忙搖了搖頭:“阿青可別取笑我,公子我可不任何會劍法。”

阿青一聽夜尋這麼說,她那澄澈的大眼睛流露出不可置信:“公子不會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