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阮阮的房間內。

甘草看著早早起來梳妝打扮好了坐在一旁的顧阮阮,有些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擺,小心翼翼走過去,帶著些尷尬地問道:“二小姐,您怎麼那麼早起來了......”

她其實想說您是妾室出嫁,夫家沒有明確說幾點來接的話,就是得傍晚才能出門。

顧阮阮看起來倒是沒有生氣,反而看了一眼屋子外影影綽綽的人影,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甘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大少爺派來的,沒說是做什麼。”

顧阮阮冷笑一聲。

還能做什麼?

是來看著她不讓她搗亂的吧?

她臉上的憎恨太過明顯,看得甘草一陣不安,絞著手指走到顧阮阮面前,試探著問道:“二小姐,這還早呢,要不您再休息會兒?”

顧阮阮抬起眼,冷冷看了她一眼:“休息什麼?一會兒我也該出門了。”

甘草一驚,心中的不安化為實質,結結巴巴道:“可是蕭家那邊沒說要來迎親......”

顧阮阮嗤笑一聲:“現在若雲哥哥都被他們哄騙了,把我當壞人,當然不會來。還有,誰跟你說我是出去等著新郎來迎親?我是等著二皇子府上的人帶著嫁妝親自把我送到蕭府去!”

顧阮阮說完,目光緊緊鎖定甘草:“你哪兒也別想去,給我好好呆在一起,等去了蕭府就只有咱們兩個了,你該明白自己要站在哪邊!”

甘草嚥了咽口水,她當然明白,她是顧阮阮的陪嫁丫鬟,在這丞相府裡,她是丞相府的下人,偶爾顧阮阮過分了,還有老爺夫人攔著;

可是等到去了蕭府,她唯一的主子,能掌握她生死的人,只有顧阮阮。

就算是蕭府的人在,顧阮阮處置自己的陪嫁丫鬟,也是沒人有立場阻攔的。

甘草連呼吸聲都輕了:“奴婢明白的,小姐。那待會兒,您要怎麼出去?外頭那麼多人呢......”

“這個用不著你操心,待會兒跟著我出去進行了。”

......

顧白榆被顧白風揹著往前院走,幾個喜婆在一旁跟著,一個扶著淚眼婆娑的顧夫人,幾個圍著顧白榆,生怕她碰了摔了。

只是顧白風的步伐沉穩,顧白榆在他背上十分安心。

隨著離前院越來越近,嗩吶鑼鼓的聲音也越發震耳欲聾,顧白榆甚至能夠聽到外頭的鑼鼓聲中還參雜著百姓和親朋的恭賀道喜之聲。

很快,顧白榆被顧白風揹著來到了丞相府的大門口。

顧白榆抬頭,透過珠簾,終於看到了等待了許久的人。

蕭臨硯今日換下了慣常穿的黑衣,換上了一身和她一樣的大紅,火紅的顏色讓蕭臨硯素來嚴肅冷冽的面龐多了幾分柔和,顧白榆甚至在他臉上看到了些喜氣。

尤其當他看到被顧白風揹著出來的顧白榆時,眼神瞬間柔和下來,滿滿的愛意透過男人鋒利的眉目,流露出流水一樣的溫柔。

兩目相對,顧白榆很快錯開眼,卻仍舊能感受到灼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按照規矩,接下來便是顧白風揹著顧白榆上花轎,蕭臨硯帶著新婚夫人回府。

只是當顧白風揹著顧白榆要踏出府門之時,蕭臨硯突然抬手一攔——

“顧丞相與顧夫人養育榆兒辛苦,晚輩幸得佳偶,想叩首道謝,再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