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聚集區灼灼焰火,紅透半邊天,極遠極遠的地方都能觀看到那股紅光。

肆虐的狂風被松柏擋在聚集區外,其內則火樹銅花照耀,原本凝固的冰雪開始融化,變成泊泊的水源,

早已經飢餓難耐的人們,紛紛出來把這些水接回去飲用。

他們看著聚集區外,依舊冰天雪地,嚴寒難耐,而聚集區內,氣溫則開始回升,身體變得溫暖。

親自體驗過如此的嚴寒,再度獲得溫暖,眾人感動得熱淚盈眶,尤其兩相對比之下,更覺幸福!

他們滿懷感激,對那一棵棵發光發熱的松柏梅花頂禮膜拜。

“樹神,感謝你的饋贈!”

“謝謝你給我們帶來的光明和溫暖!”

“嗚嗚嗚,要是沒有這些溫暖,我今晚會凍死的!”

“樹神啊,我的命是你給的!”

他們不知道這些樹究竟是怎麼開始發光發熱,給眾人帶來溫暖和生機的,便以為是樹神顯靈。

否則,誰能解釋什麼人具有如此的威力,竟然能讓這偌大聚集區,九百萬的人們處在溫暖之中?

這不是神力是什麼?

黃格和眾隊友停在一棵巨大的梅花樹下,仰頭觀望。

一般的梅花樹枝椏並不十分的粗壯,可這一棵梅花樹,卻格外巨大,兩三人合抱不起。

它頂著萬千枝丫,上面開滿灼灼梅花,每一朵梅花都有碗口大小,釋放熱焰。

這樣的梅花樹,在末世前,那是絕對難見,可現在在這聚集區,在他們面前,卻一棵接一棵,比比皆是!

還有那松樹、柏樹,同樣如此,每一棵都是巨木,松柏本就長壽,能夠長得十分巨大,如今這一棵棵,

八人十人才能合抱得住,一看就令人心生震撼,

更別說,它們用樹枝持續釋放光和熱,也難怪眾人會視它們為樹神!

樹木能生長得這樣巨大

看著跪倒在它面前的人,黃格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地感覺,很想成為他們其中一員。

忽然,他想起從海市轉移的途中,曾經見過一棵類似的桃樹,只是它似乎更加的神奇,能走善跑,甚至還能釋放技能擋住企圖窺視它的人。

他甚至有種強烈的直覺,這些樹,很有可能,和住在桃樹裡的那個美麗的女人有關係。

但,這可能嗎?

望著那一棵棵的巨木,他又有些自我懷疑。

“也不知他們一家現在在哪。”

“是在這個聚集區嗎?”

自從他們見了錢將軍,大軍駐守靈江,將眾人隔離。

即便他作為B級異能者當時就在軍隊中,也看不到靈江的具體狀況,

只有炮火的轟鳴和一連串爆炸,各種顏色的炮火組成絢麗的火光沖天,以及一陣陣的轟鳴聲。

不多時的功夫,錢將軍就下令渡江,他特意去看的,填滿喪屍的靈江的喪屍全部都死了,那個場面真的是極度驚人的!

他估算過海市軍方的實力,不可能擊殺這些喪屍,要知道,這些喪屍可是數以千萬計的,

就算炮火無限,擺開陣勢狂轟濫炸,沒有幾天的功夫,也根本就炸不完。

再說這喪屍又不是死的,它們不可能停在那裡捱打,肯定要反擊,

錢將軍的隊伍,又怎麼可能無損渡江?

事實上,他一眼看去,躺下的都是喪屍,沒有一個軍人。

倒是有些細節,讓他格外留心。

他看到了一些植物掉落的葉子,留下的殼子,寄生的小芽……

他當時就有一種極為荒謬的想法,難道是植物們幹掉了這些喪屍?

聯想到末世初期,廣泛流傳於眾人口中,被反覆提到的“植物戰士”,他又由衷地覺得,他這個想法,或許是對的。

如今,在聚集區,再度看到植物們帶來的“神蹟”,便也不難理解,為什麼眾人會對其跪拜了!

是這些樹,把他們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啊!

是這些樹,讓他們在嚴寒中,感受到了溫暖啊!

除了樹,還有大朵大朵,各色的菊花、風信子、鐵線蓮、茶花……在怒放,這些菊花同樣也釋放著熱量,也釋放著香味,燦爛得很。

這些花朵,要放在以前,怕是早被人搬回家。

但現在,沒有人敢去動他們。

“黃廠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些煤炭要不要送啊?”

一名隊員問他,他們還是習慣叫他黃廠長。

他們是一直跟隨著他的人,以前是他的員工,現在是他的隊員。

“送,給我們管轄區的,孤寡老人,單親媽媽,失孤孩子送去。”

黃格道。

那問話的隊員點點頭,看著那棵棵火樹,笑道:

“隊長,我們聚集區有了這些神樹,怕是不需要我們手中的煤炭了。”

黃格道:“這樣豈不正好。我們的煤炭,只能送幾戶人家,而這些神樹照耀的,卻是千家萬戶。”

“它們挽救了多少家庭,多少人的性命,給多少人帶來了希望啊,又怎麼是我們能比的呢。”

眾隊員肅然,點點頭。

黃格在隊伍裡看了眼,沒看到那讓他失望的侄兒,不由怒道:

“黃放他又和李宗混在一起了?!”

“斷了一隻手,也不長記性!”

眾人也不好說什麼,紛紛轉過臉,黃廠長和黃放,那是親叔侄,他們總歸是外人。

黃格還待惱怒,一個人影飛速地跑過來,不是黃放是誰。

他跑來之後,不等黃格訓斥,便噗咚跪倒在他面前。

“叔,我錯了,我大錯特錯!”

“我不該不聽你話,和李宗混在一起,我不該輕信那林馨兒,我更不該去找周小姐的麻煩!”

黃放說了一陣,黃格聽到“周小姐”三字,腦子裡如驚雷炸響,雙手攥住侄兒的肩膀,

“什麼,你遇到周小姐了?你竟敢找她麻煩?!!!”

“你活膩了,活膩了!誰也救不了你!”

黃放對著黃格砰砰磕頭,“叔,我真的錯了,我豬油蒙了心,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您救救我,救救我,從此我不會有任何對周小姐不敬的想法!”

他是真怕了,真怕了!

黃格死死盯著侄兒,他的臉,終究有幾分兄長的影子,兄長只留下他這麼一個獨苗。

“周小姐在哪邊?”

他問。

“明天你去負荊請罪,周小姐不原諒你,你就跪死在她屋前!”

黃放顫抖著點點頭,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黃格朝侄兒指的方向看去,他指的那條道路,一棵棵梅花樹、松柏、菊花、茶花……如同朝聖一般,全部朝向那個方向。

那條路,更是一條火光照耀的光明之路。

他心裡,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