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有個師妹叫聞月影,原本她才是菀菀王妃的侍衛長,後來她覺得王府太過無趣,央求其師姐同意派弟子五娘替代她。但她並沒有離開興王府,依然暗中為菀菀王妃效力。”徐懋稍頓後緩緩述道。

“聞月影對香料頗為痴迷,此前知我欲從太原來此,還曾央我網羅北方名品帶來給她。在興王府,她數次推崇蘇楷詩精製的合香‘七色虹’,還曾炫耀說,北方名品無一能及。”徐懋說完,有意斜瞥了王祈安倆人一眼,像是在說這下相信我沒有搪塞你們了吧。

王祈安和姬無睿別有深意的對視一眼,後者更是頗為吃驚,因為以他的情報網,居然沒有聽說過有聞月影此人,更別說她的身份愛好。

看來蘇楷詩所言,“七色虹”被文定王府大量採走,可能很大一部分是應聞月影的要求。

“光是此點當然不能說明什麼,但是你們要是知道聞月影劍掌雙絕,就該不會再有懷疑了。”徐懋在調起他們的好奇心。

“聞月影除了師門所傳一門犀利詭變劍法,自己還經過一次奇遇,習得一門剛勁的掌法,任誰也難以想到,一名嬌豔女子出手如此雄渾。此事知者屈指可數,若非我今日湊巧聽到此案,恐怕任你們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兇手只是一人,而非兩人。”徐懋像是透露一件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十分得意道。

“那聞月影現在何處?”王祈安問道。

“文定王劉洪弼在興王府城東江畔有一座避暑別院,聞月影常居該處,不過據我所知她在城內至少還有兩個姘頭,一個是倚劍道場總教的師弟青松子,另一個是城內最大酒樓聽風樓的大當家劉和氣,此二人都曾在避暑別院出現過。”徐懋答道。

“閣下可以放心離開了!”王祈安默然一會後道。

“王兄,此人話語未加證實……”姬無睿見王祈安真欲放人走,不由想出言阻止。

“姬兄不必再多加猜忌,我相信他臨時編不出此等話語。”王祈安制止姬無睿道。

徐懋狐疑的望望倆人,確定他們並無阻攔之意後,起身緩緩向廟門口走去。

“我們跟在他後面,看看他要去哪裡!”王祈安道。

“原來王兄並非真信他的話。”姬無睿喜道。

“我倒覺得他說的未必全是假話,只是他應該沒那麼好心告訴我們全部事實。”王祈安道。

徐懋走出山神廟後,發現王祈安他們真的沒有跟來。

他辨別方向後,先是向東南走了一段距離後,又再折返回來,然後沿著西南方向快速離開。

他雖然功法被制,但身速還是比常人快捷。

“他要回興王府,難道他不怕再落入五娘手裡嗎?”姬無睿見他不是遠遁此地,反而往回城方向走去,不由疑惑道。

“他該是去找人替他解開功法禁制!。”王祈安猜道。

大約一個時辰後,城門在望。但此時並非城門開放時間,只見他掏出一物件,城衛一見不敢阻攔,立即開啟城門由其入內。

入城此等事情,自然也難不倒姬無睿。

徐懋來到位於城中主街重點位置的一座五層高樓。

“聽風樓,掌櫃劉和氣。”姬無睿道。

如按徐懋告訴他們的話,劉和氣應是聞無影的姘頭之一。

他來此地幹嘛?

雖是深夜,但此樓依然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徐懋進入聽風樓,只見一樓大廳空間廣闊,此時仍有近三分之二位置坐滿了人,可見生意火爆。

他走向櫃檯,低聲跟掌櫃交談了起來,然後見掌櫃喊來一夥計,吩咐幾句,那夥計就帶著徐懋上樓去了。

聽風樓建造獨特,一樓為廳堂,二四樓為普通包廂,三樓不設房間,四角僅由四根巨柱支撐,四面通風,一片空曠,在此可感受到夜風凜冽。五樓僅設三面獨立大廂房,東面留空,置花木亭榭。

徐懋此時被帶到北面廂房,夥計入內通報後,只聽房內傳出一串銀鈴笑聲,接著一把悅耳的女子聲音戲謔道:“徐宗師不在我師姐那裡作入幕之賓,卻跑來聽風樓找我,到時她怪罪我勾她男人,我可就冤枉了!快快進進吧!”

徐懋這才推門入內。

房內除了一名打扮豔麗的女子,還有一名身材臃腫,滿臉堆肉的胖男子,倆人在榻上隔幾而坐,正飲酒談歡。

看到徐懋進來,不僅沒有妒意,反而向他含笑示好。

豔麗女子雖已屆徐娘之齡,但身段曼妙,臉上媚態橫生,風韻猶存。難怪這肥胖男子願意陪伴在旁。

“我有貴師姐秘事與你相商,恐怕要請劉當家暫時迴避一下!”徐懋雙目直視華麗女子道。

“無妨,無妨。既然二位有要事商量,和氣就先三樓吹吹風!”原來這胖男子就是聽風樓當家劉和氣,倒是人如其名。

待劉和氣出門後,豔麗女子收起媚態,冷淡道:“你知道我們師姐妹向來不和,與她有關之事我概不關心。”

“不知月影姑娘對《抱朴子》是否關心呢?”徐懋若無其事道。

此女子原來是無上師太的師妹聞月影。

“你說什麼?”一聽《抱朴子》三字,聞月影倒是驚訝了一下。

“我已經知道是你擄走了太平觀的玄一老道,我想你會如此做,無非也是看上了傳言中觀內密藏的《抱朴子》一書。”徐懋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聞月影的神情變化。

“你胡說什麼,我從未聽過什麼太平觀、玄一。”聞月影露出莫名其妙神情。

“看來是我猜錯了,既然誤會一場,月影小姐就當我沒來過,這就告辭!”徐懋道。

“徐宗主留步!”眼見徐懋真準備退出房間,聞月影不由急忙挽留道。

聞月影起身從塌上下來,走近徐懋,媚笑挽起他的手臂,將他拉到原來劉和氣的位置坐下。

“徐宗主這急咧咧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這是從哪聽來的訊息,如此冤枉奴家,莫非是我師姐告訴你的?”聞月影在几上換過一隻酒杯,替徐懋斟上美酒,柔聲細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