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雲帆一直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很久以前,在他玩驚懼夢魘遊戲最為痴迷的那段時間,雲帆為了更好地迷惑逃亡者,悄悄地去學習了偽音。

經過幾個月的艱苦練習,他終於學會了自如地切換嗓音,從幼童到老者、從男性到女性,他都可以模仿個九成像。

但畢竟這事太過羞恥了,別人問起,雲帆只說成是自己天賦異稟罷了。

我雲某人怎麼可能會承認這種事?

......

“呵。”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雲帆看到了七尺青衫那想要掙扎逃走,卻因為腳掌被釘在地面而扯到傷口痛苦的模樣。

隨後,錘子到了。

咔嚓。

堅硬的錘頭重重地砸中了七尺青衫的膝蓋骨,如雞蛋碰石頭一般,他的左膝蓋當場就變得四分五裂。

由於失去了一條腿的支撐,七尺青衫的重心突然一變,當即跪了下去。

“啊啊啊啊!”

七尺青衫捂著腿不斷地哀嚎著,此時,他已經完全喪失了行動力,任人宰割。

噗嗤。

從血肉中拔出長釘,雲帆緩緩站起身,隨後望向了一旁的十里紅妝。

而十里紅妝此刻還沒回過神來,她呆愣愣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幕,腦海裡一片空白。

從自己的男友被釘穿腳掌到白衣人變成自己的模樣,再到男友跪倒在地。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得未免有些太快了。

但這時...

【天賦第六感已生效,當前正有處刑者位於您不遠處,小心!】

一股莫名的寒意湧上心頭,系統的提示音在十里紅妝的耳邊瞬間炸響。

她突然注意到,那個無臉男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腳步飛快地朝著自己跑來。

而他的手裡,正攥著那把閃著銀芒的錘子!

“跑啊!”

而這時,地上跪著的七尺青衫朝著十里紅妝喊道,聲音裡夾雜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欺詐者手杖,發動。”

十里紅妝這才清醒過來,她飛速摩擦著手杖頂端的綠寶石,而後進入了隱身狀態。

......

雲帆這裡。

看到眼前的十里紅妝突然變得一動不動,雲帆十分清楚,這只不過是她留下的幻像罷了。

而她的逃跑路線無非就是兩條:一是往回跑,只是那樣肯定會迎頭撞上患者們,基本上就是去送死!

而第二條路線,就是朝著自己這裡跑了。

由於走廊比較寬敞,杜勒斯的身板相對於其他處刑者來說也比較窄,根本無法堵死這條路。

也就是說,選擇這條路線有很大機率逃脫。

然而,十里紅妝忘記了一件事。

那就是...

獵槍!

雲帆的無面之臉上出現了一條裂縫,隨後,他走到七尺青衫的面前,在他驚恐的目光的注視下俯身抓起了那把老舊的獵槍。

“你要幹什麼?”

七尺青衫先是一愣,而當他反應過來時,他一把抱住了雲帆的大腿,用力地抓撓著。

而云帆則無視了七尺青衫的阻撓,他緩緩將獵槍抬至眼前,手中輕輕勾上了扳機。

“三。”

雲帆語氣平穩,吐出了一個數字。

“二。”

雲帆將獵槍貼到了眼睛的位置,語氣突然變得戲謔起來。

“一!”

伴著雲帆說出這個數字,他的視野裡,一道纖細的身形緩緩從空氣中浮現出來。

十里紅妝瞪大眼睛,她發現,在這平直且狹長的走廊內,她根本沒有半點可以躲避的地方。

看到這一幕,雲帆笑了。

“嘭!”

一道聲音響起,雲帆感受到抱著自己大腿的七尺青衫突然一顫。

而他的面前,那個飛速奔跑著的十里紅妝也突然愣在了原地。

......

“我怎麼,沒死?”

十里紅妝愣了。

為什麼自己還能思考,而且,還根本不痛?

緊接著,她拍打起自己的身體,卻根本找不到任何被子彈洞穿的痕跡。

而這時,她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連串的槍聲。

“嘭嘭彭彭嘭!”

子彈出膛的聲音在十里紅妝的耳邊炸響,但她依然沒有半點感覺。

她茫然地回過頭,卻看到了...

無面男臉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而那槍聲,正是從它的口中傳出的!

“騙你的。”無面男笑了,“不過,這一次是真的了。”

下一刻,雲帆的手指狠狠扣動了扳機。

嘭!

一道火舌照亮了黑暗的走廊,巨大的響聲彷彿要把人的耳膜都給震破。

噗嗤。

血肉之軀被子彈貫穿,十里紅妝低下頭,她看到了自己的腹部突然多出了一個大洞。

“再見!”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十里紅妝看到了無面男在對著自己揮手,像是在作別一樣。

下一秒,她的意識回到了等待大廳。

......

【十里紅妝已被擊殺。】

視線從那具屍首上移開,雲帆也聽到了系統發出的提示。

他扭頭看去,只見七尺青衫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原本抱緊自己大腿的雙手也無力地滑落了下去。

“愛情很有趣,不是嗎?”

雲帆盯著七尺青衫,戲謔地笑著說道。

“你...”

被雲帆的聲音驚醒,七尺青衫指向雲帆,罵出了最惡毒的言語。

但云帆依然保持著微笑,他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你對十里紅妝的愛很讓我感動,所以我決定...”

“放過你!”

“什麼?”

而聽到這句話,七尺青衫變得目瞪口呆,腦海裡升起的疑問甚至暫時麻痺了他的痛覺。

異鄉人這傢伙真的有這麼善良嗎?

但出乎他的意料!

七尺青衫看到,說完這話以後,無面男一甩身上的白大褂,而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七尺青衫盯著那個遠去的背影,蠕動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低下頭,撫摸著自己的碎裂的膝蓋,自嘲地一笑。

是啊,反正自己都已經沒有威脅了,放不放過自己又有什麼區別呢?

但正當他如此想時,他突然聽到了無面男的低沉嗓音。

“我是放過你了,但他們呢?”

說這話的時候,雲帆頭也沒回。

七尺青衫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他終於知道,異鄉人為什麼會這麼好心了。

因為,會有其他人替他來處理自己啊!

“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

七尺青衫身後,赫然響起了一連串近乎於野獸的低吼聲。

下一刻,一隻粗糙的手掌帶著巨大的力道捏住了他的肩膀。

隨之而來的,一大堆纏滿繃帶的患者將他撲倒在地上。

.......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雲帆身後,響起了兩道相同的叫聲。

只不過,一道聲音裡包含著滿滿的痛苦,另一道聲音則是滿懷興奮之意的吼叫!

“再見!”

雲帆擺了擺手,做出了最後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