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言照常去地裡轉悠,看著已經長出一小截的麥苗,心情好了很多。

昨晚想的太多,腦子裡亂哄哄的,竟然破天荒的做了個夢。

她夢到金家的人,一窩蜂的全來了家裡,把她們家給霸佔了。

這個夢太可怕了,以金家人的霸道作風,完全乾的出來。

不過,林言絲毫不懼,金家再厲害又如何,她也不是吃素的。

晚上回到家裡,金仔已經來了。

看到她回來,金仔一下子站了起來,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侷促不安地閉上了。

林言繃著小臉,嚴肅地打量著他。

看著金仔那頭黃髮,已經沒有第一次見到時的光澤,凌亂稀疏,粗糙的臉上滿是風霜。

生活壓彎了他的脊樑,他已不是最初的模樣。

林言覺得,金仔也老了,比花紅看著還要老。

一時之間,內心複雜不已。林言指了指凳子,讓金仔坐下。

花紅一邊做飯,一邊看了看他們,笑著說:“你們聊,等會兒飯就好了。桌上有烤好的毛栗子,你們先吃著。”

“阿孃先做飯,不用管我們,我會照顧好他的。”林言笑著說完,轉頭看向金仔收了臉上的笑,指了指桌上的毛栗子,“先吃點吧,我們邊吃邊說。”

金仔笑了笑,侷促地坐下,“你,你要說啥,我都聽著。”

林言坐在他對面,“別緊張,我也沒想把你咋樣,只是有些話要先說清楚。”

“你說。”金仔房子桌子下的手用力地搓了搓,他有很多次都想見林言,那是他的女兒,他們有著一樣的頭髮。

太陽城裡有這麼明顯特徵的人很少,金家也只有幾個人有這麼顯眼的頭髮,金仔每想起林言的黃髮,都暗自驕傲。

這是他的小心思,從未對人提起。

他多次偷偷看她,卻沒敢站在她的面前,今天,他們終於坐到了一起。

林言看著金仔的眼睛,裡面有抑制不住的喜悅,她裝作看不到,鄭重問道:“你要來的事阿孃已經提過,我想問幾個問題。第一,這件事金婆子知道嗎,金家的其他人知情不?”

金仔搖了搖頭,“我還沒和他們說。”

“第二個問題,你覺得金家會讓你離開嗎?”

金仔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律法說,只要本人願意就可以。”

“第三個問題,以後金家來鬧事,你準備怎麼辦?”

“我,我和他們沒關係了,要是他們來鬧就讓護衛隊的人處理。”

林言突然笑了,“你瞭解的挺多,看來律法沒白學。你要來也可以,這件事要和金家先談好。”

“你和阿孃自己想辦法。我不會管。”林言沒打算親自去,以金家人的德性,一旦她去,一定會說她仗勢欺人。

花紅問:“和金家說啥?”

林言無語地看著他們,“你們也知道金家應該不會同意金仔離開,怎麼會讓咱家好過。他們要是天天來鬧,讓人煩不勝煩。最好能一次性解決好,不要留有隱患。這件事要先和金家談好,你們再去登記改戶口。”

“我明白了。”花紅點頭,看向金仔,“我們明天就去找金婆子,只要讓她同意就成。”

林言饒有興趣地問:“阿孃想咋辦,怎麼讓金婆子同意?”

“當然是說理了,按照律法規定,只要我和金仔願意就行,金婆子的看法不重要。我只要告訴她,阻擋會犯法的,想來金婆子會知道怎麼做。要是她來鬧,就告到仲裁庭,讓金家給我們賠錢。以金婆子的小氣,為了錢也會忍下來。”

“阿孃說的對。”林言大讚,可不就是這樣,金家看似霸道張狂,可要是被判了賠償錢財,他們一定會閉嘴的。

錢可是很多人的命脈,誰都不想成為第二個蘭家。花紅這是抓住了關鍵。

林言目光瞥到金仔,見他有些不安,便道:“你既然下定決心離開金家,以後他們就和你沒關係了。在這個家裡,阿孃和我不會虧待你,你也要一心為這個家著想。”

“我會的。”金仔忙道,“你們這是同意我來?”

花紅笑著點頭,“昨天就給你說了,我們都同意你來,今天只是找你說說話。快吃飯,等明天,我們就去金家,早點兒把事情辦妥。”

金仔壓抑著激動不已的心情,這頓飯吃的特別舒暢,只要想到以後都能和她們一起吃飯,就無法平靜下來。

林言雖然沒去金家,但心裡還有些擔憂,怕花紅的戰力不行,面對金家露了怯。

果然,她正在刨木頭,準備做個船模型時,一個小夥子闖了進來,大喊:“不好了,金家打起來了,林言,你阿孃被打了。”

林言手中的刨刀一丟,“我阿孃被打了,傷的重不重?”

火榮忙道:“不重,只是輕傷,我阿祖已經過去了,你快和我去看看。”

火榮的阿祖就是九組的組長火焰,他腿腳利索,看情況不對,忙跑來找林言。

等林言和火榮跑到金家時,花紅和金仔站在一起,另一邊站著以金婆子為代表的金家人,雙方正在對峙。

火焰站在中間,把兩方隔開。

看到林言,火焰鬆了口氣,金婆子當真是個老頑固,任人怎麼說都不聽,對金仔更狠。

她不敢打花紅,就可勁地打金仔,其他人也幫著打,花紅也是勸架時被不慎傷到了。

看著花紅臉色正常,身上沒有明顯的傷,林言鬆了口氣。“阿孃,你咋樣了?”

“我沒事。”花紅擺擺手,“金仔傷的很重。”

林言看過去,金仔身上血跡斑斑,一看就傷的不輕,再看看金豔手裡的菜刀,她一下子就怒了。

“這是要殺人?”

平時打罵不好處理,但用刀傷人,那就是犯法,金豔這是想殺了金仔。

金婆子怒道:“是金仔不聽話,該打。我們打自己家人,和你們沒關係。”

火焰氣急,吼道:“都說了多少遍,不能隨意打人傷人,不管是不是自家人,都是犯法。你們這是故意傷害,看把金仔都打成啥樣了。金仔也沒錯,他有權利選擇,你們沒有權利阻止。”

“說的對,這件事性質惡劣,已經構成犯法,應該交給仲裁庭審理。”

林言不打算和金家糾纏,她只想儘快把事情平息,金仔的傷很重,腿上被菜刀砍了,要是不好好養著,可能就成了跛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