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向許業善,為他的直言感到訝異。

石智卻是眼睛一閃,這樣的人是他欣賞的,乾脆利落,更像是一個有信仰的人。

他直接道:“你很好,我記住了。你放心,聯盟不會辜負你。”

許業善盯著石智看了幾秒,再次道:“你說話算話?”

不等石智說話,沈嘉瑞忙說:“許家主,我之前跟你說過啊,石智是聯盟派駐天斷山的統帥,負責所有事務。別看他年歲不大,但實力不俗,是聯盟第三位紫金勳章擁有者,從小就天資聰穎,少有的天才。”

許業善卻道:“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求證一下,想要更加安心些。紫金勳章是什麼?是身份的證明?”

沈嘉瑞:“……”他看向葉聰和石智,眼神詢問能不能說。

石智看了眼葉聰,讓他來解釋。

葉聰當即笑眯眯道:“太陽聯盟有一個極為特別的組織,叫玄會。能進入玄會的人都是玄者,而玄者根據自身修煉等級分為R級,就是入門級,初級C,中級Z,高階G,優級A和特優級S。對應的勳章分別為銀白、金色、藍金、紫金、赤金和黑金。”

“目前來說,玄會最厲害的是擁有赤金勳章的兩個人,接下來就是紫金勳章,石智是第三個獲得紫金勳章的人。”

葉聰說完暫停了一下,給他們留出消化的時間。

“玄者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別就是能修煉精神力,等級越高,實力越強。沈嘉瑞也是玄者,把你的玄者身份牌給大家看一眼。”

沈嘉瑞沒拒絕,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玄者的身份,那枚藍金勳章他一直攜帶在身上,經常拿出來擦拭,十分愛惜。

藍金勳章一拿出來,立即引起眾人的熱議。無論是顏色、做工、設計,都是當世罕見。

關雲驚歎,“看著很複雜,是怎麼做出來的?”關家以打鐵為生,對各種器具最為有興趣,深知其中竅門。

藍金勳章設計繁複,想做出成品不是簡單的事。

僅這一點,他覺得,太陽聯盟的器具水平很高超,至少比關家要強很多。

許業善雖感到驚豔,但他理智猶存,問道:“玄會多少人有這樣的勳章?”

“不多,就十幾個。”葉聰不以為意地道。玄會成立已有八年之久,但人數增長卻很緩慢。

許業善目光在藍金勳章和沈嘉瑞身上游移,他是見過沈嘉瑞出手的,實力強悍,在雲城能碾壓所有頂尖強者。

這麼看來,太陽聯盟實力深不可測。

石智的重點不在玄會,他道:“玄會雖特殊,擁有聯盟頂尖的武力,但聯盟最為堅固的力量來源於軍隊和所有人員。你們這樣的人最多,才是聯盟賴以發展長存的基石。”

葉聰秒懂,跟著道:“玄會只是一群天賦特殊的人,在必要時候力挽狂瀾。如今太陽聯盟包括雲城在內擁有九座城池,能成為玄者的人萬中無一。所以,聯盟更是由所有普通人守護,人人都是重要的一員。你們不必擔憂,玄者會凌駕於眾人之上。聯盟宣揚人人平等,公正、自由,這是聯盟最高法的要求,沒有人敢違反。”

“舉個例子,在太陽城的大街上,若有玄者仗著身份欺壓普通人,恃強凌弱,處罰只會更嚴厲。在雲城權貴當街打罵殺人,立刻會被治安隊捉拿,絕不會徇私。”

“若是殺人呢?”許業善忍不住問道。雲城有奴隸,權貴對奴隸隨時都能打殺,掌握著奴隸的生殺大權。

他已經漸漸以為,這樣才是正常的。因為周邊的城池,都是如此。

“殺人者償命。”葉聰說地斬釘截鐵,“殺人案件性質惡劣,公安部會先審查,後移交法院審判。一切都是有法可依,公正嚴明。”

石智:“犯法者依法處罰,聯盟的法律就是行事準則。”

沈嘉瑞:“我去過太陽城,親眼見過聯盟的行事,你們要是不信,等雲城路修好了,隨時可以去看。”

關雲興致勃勃,“路啥時候能修好?”他到過最遠的地方是平城,比雲城還貧窮的地方。聽說,太陽城距離雲城幾千里路,地處荒原腹地,他非常想走一趟。

荒原一直都是神秘充滿危險,能親自走一趟,這一輩子就值了。

沈嘉瑞哭笑不得,“雲城剛打下來,修路是個大活,哪會那麼快。再說,雲城那麼多百姓還等著呢,咱們不得先讓大家能吃飽肚子,開荒種田是首要的。”

“也沒有那麼難,只要打通雲城到平城或安城的路,最多一年多就能完成。”葉聰笑著解釋。

石智:“今年,從安城到平城已經通路,等雲城平穩,就讓人實地考察測量,規劃最佳路線,為修路做準備。”

接下來,沈嘉瑞又為兩人介紹了剩下的三人,都是這一次的功臣,分別是馬俊、孟彥和歐繼。

有石智和葉聰坐鎮雲城,等平城的人馬一到,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八月十三日,太陽城的大整頓如火如荼,最近的監獄裡住滿了人。

仲裁院裡,林言幾人的心情都不太美妙。正在開會時,許珍敲門進來,送上了一封信,信件標記為最高等級加密。

許珍看到信時,絲毫不敢耽擱,忙送了過來。

林言拆開一看,大笑道:“是石智的信,雲城拿下了,你們都看看。”

藍月先接過去,一目十行,臉上有了絲笑容。

黃鶯和水生看完也是笑容滿面。

水生:“總算有個好訊息了。這幾個月來,隨著整頓力度加大,人心惶惶,石智很不錯,在這個時候送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訊息。”

黃鶯:“石智在前面拼命,後方貪腐之風卻漸成,咱們還得加把勁,不能讓衝在一線人的辛勞白費,滋長更多的蛀蟲。”

藍月:“是要下狠手,讓他們怕了才不敢胡作非為。”

隨著深入調查稽核,犯錯的公務人員不在少數,有人以權謀私,有人貪腐,有人仗勢欺人,其中絕大部分年紀都在三十五以上,是聯盟最早吸納的一批老人手。

這樣的結果,讓人不得不重視起來。唯一慶幸的是,年紀在三十歲以下的,受過教育的一批人,心思還算純正,能夠堅守本心,為了心中的信仰發光發熱。

林言聲音低沉,“結果大家都看到了,得想個辦法了,不能再放任下去。該退的讓退,該罰的罰,不能姑息縱容。有人仗著資歷老,簡直無法無天,我還就不信治不了他們。軍部和公安做好準備,隨時準備抓人。這一次要徹底清洗一遍。明天,把雲城的公告發出去,轉移一下注意力,以雷霆手段速戰速決。”

她手裡拿著一份名單,是調查出來的大蛀蟲,足有二十多人。

調查結果中的一個個數字,看得他們各個心頭怒火狂飆。

財政虧空嚴重,這些蛀蟲們卻心安理得的吸血,這是無法容忍的。

第一批處理的只是一些小嘍囉,但隨著調查深入,暴露的更多。

躊躇片刻,水生道:“我是贊成一網打盡,但後續怎麼辦,這些人都處在關鍵位置上,底下的人能頂上嗎?”

三人齊齊轉頭看向黃鶯,這幾個月最動盪的當屬人事部,黃鶯大刀闊斧的改革,把人事部徹底清理了一遍。

“我看過名單後,已經仔細想過這些。蛀蟲們年紀偏大,貪戀權柄,壓制底下人,但能被壓制的無一不是佼佼者,只要給他們機會,不會亂的。我暗中盯著已經有一段時間,人選基本確定下來,隨時都能動手。這是我羅列的替補名單,為了安全起見,我覺得應把人暗中找來,你們再考察一下。”

黃鶯在接過人事部的時候,就在暗中做準備,不同於夏麗的行事風格,她八面玲瓏,雷厲風行,很快摸清楚了一切。

藍月:“我們先見一見,看一下這些人的能否勝任。若是可以,就能動手。”

水生和林言也無異議,一連三天,他們暗中考核了接替的人選,黃鶯果然眼光獨到,選中的都是能幹之人。

萬事俱備,多部門同時行動。

八月註定難以平靜,二十多人同時被抓,第二天法院開庭審理,一樁樁罪證羅列清晰。

有人抵死不認,但看到面前的證據,不得不認清現實。仲裁院早就動手了,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隨著法院宣判,大整頓落下帷幕,整個隊伍風氣大變,公務人員更是引以為戒,時刻警惕著,千萬別犯錯。

仲裁院的幾位都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一旦犯錯,付出代價慘重,後半生更是悽慘。

晚上,林言回到家已經十點多,意外地見到金婷還在。

以往這個時間,花紅早已入睡,金婷這是特意等她?

果然就聽到花紅說道:“你可算回來了,金婷等了你一晚上,我勸她回去,明天去仲裁院找你,她死活不同意。”

林言看向金婷,“找我啥事?”

金婷侷促道:“我知道不該這麼晚來打擾你,可我,我實在找不到人幫忙。”

“直說吧。”林言累了一天,實在沒有耐心聽她囉嗦。

花紅也道:“金婷,林言回來了,你就直說吧。”她之前問過,金婷堅持要等林言回來再說。

“我阿孃重病,請不到醫師,想請你幫忙說句話。”

金婷一臉羞愧,她知道不該來。林言和花紅能不計前嫌,讓自己承包花紅飯館已經仁至義盡。

可是,阿孃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差,身為女兒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阿孃去死。

自從金仔意外死後,金家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日子過的十分悽慘,還有鉅額債務要還。

阿孃金芝年紀大了,日夜操勞,身體快速垮了,可城裡的醫師都不願給治。

金婷猶豫多日,終於還是來找林言。

花紅想了想問:“你阿孃,是金芝?”

金家後來的事,她偶爾也能聽到一些,幾年過去,已經漸漸釋懷,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金婷點頭,小心地看著林言的臉色,見她沒有生氣,偷偷鬆了口氣。

林言不出聲,花紅只能繼續道:“你阿孃病了找醫師,找林言也沒用啊。”

“城裡的醫師不願診治。”

花紅和林言當即明白是咋回事。

如今林言位高權重,最近的大整頓更是雷霆手段,嚇到了很多人。在這個節骨眼上,人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惱她。

花紅想了想道:“醫師不治,和林言無關。金婷,你心裡應該明白才是。”

金婷何嘗不知,只是不得不厚著臉皮來求人。她吶吶道:“我知道和你們無關,可我阿孃真的撐不住了,這才來求林言幫忙。我也知道,沒臉來的,可,可看著阿孃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我們想盡了辦法,還是找不到醫師。”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幾人都懂,林言只要一句話,就能辦到。

扶了扶額頭,林言嘆了口氣,看金婷的樣子,這才兩年不見,已經滿臉風霜,顯然生活過得很不如意。

畢竟是一條人命,說到底不過是金豔作孽,卻要讓更多的家人承受結果。

她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金婷忐忑不安地走人,心裡想,應該是答應了吧。

等人走了,花紅關上大門回來,“怎麼不把話說清楚?”

林言嗤了一聲,“求人辦事,這樣才是正常的。當初看她可憐,讓她接手了飯館。這才安生了多久,又來了。”

“你啊,明明心裡已經答應,還要吊著人。”花紅嘆了口氣,“金仔的事過去了,咱們揪著不放沒意思。你也看到了,咱們啥都不用做,金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你現在是主席,一言一行影響太大,不要讓金家成了別人攻擊你的把柄。”

花紅上街閒逛時,也曾聽過一些流言蜚語,她不想讓林言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被人指責。

林言多敏銳,立刻察覺到了花紅的言中之意,她又不是太陽幣,不可能人人喜歡。

“阿孃,真的放下了?”

花紅點頭,“有啥放不下的,人都死了啊。我現在只盼著你好好的,其他人不值得我們費心思。”

“好,阿孃,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