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得成比目何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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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輪接觸江凡的瞬間，突然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顧青山背後出現一圈銀色光華。
剛才攻向江凡的月照輪只是虛影，那道銀色光華才是本體！
顧青山第一時間警覺過來，執劍回身一擋。
“噌！”
兩大神兵相愛又相殺，交鋒在了一起。
青光與紫電不停糾纏，最終爆射開來，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華。
顧青山剛抵禦完月照輪的蓄力一擊，不料身後，花芷嫣已經襲來。
花芷嫣一掌印在了顧青山背上。
那隻小手柔弱無骨，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卻蘊含了十足的力道。
顧青山口中一甜，生生捱了一擊。
他不敢怠慢，隨即穩住身形，縱身一躍遁入半空。
趁你病，要你命！
花芷嫣眼中冷光一閃，圍繞在周身的花瓣射入了空中。
而後，他踏著一片片花瓣，飄然攻向顧青山。
七玄宗兩大最高戰力在空中展開了激戰。
“好一招鏡花水月！師妹，你居然為了一個毛頭小子，對我出手。”
“小女子哪敢呀，不過是想試一下師兄，這身子骨硬不硬。”
“哼！花芷嫣，幾百歲的人了，說話還這麼兒戲。你目無尊長，不思進取，貪戀男色。今日，就將你逐出師門！”
“喲喲喲，掌門師兄這是動了肝火。咯咯！其實呀，如果掌門師兄也有‘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才學，小女子自然傾心於你。”
“哼，奇技淫巧，哪比得上修行大道！”
“唉，真是個無趣之人。你這樣，是沒人疼沒人愛的。”
兩人邊說邊鬥，鬥得天昏地暗。
天地間時而傳出巨響，時而光彩奪目。
此情此景，江凡撥腿就跑。
記得在原來的世界裡，他曾看過一部電視劇。
主角被人救了之後，不僅不跑，還杵在原地大喊大叫。
“你們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我呸！
別人救你，就趕緊跑啊。
愣在那裡，像個二傻子一樣，還影響到救你的人。
你不該死，誰該死？
顧青山雖然一直在天上和花芷嫣鬥法，但始終分出一道氣機，鎖死在江凡身上。
此時見他越跑越遠，不由心生殺機。
師妹，我不信一個活生生的鴻蒙聖體，比不過你心中的風花雪月。
你只是丟了自己的道心，那麼師兄就替你找回來！
只要那小子一死，你的色念就會斷除。
到時嘴上說不要，恐怕要得比誰都歡！
思緒到這，顧青山下定了某種決心。
此時，他硬挨花芷嫣一掌，轉過身朝下方伸手一指。
昆吾發出一聲清鳴，泛起狂暴無匹的光華，朝著江凡飛射而去。
這一劍速度極快。
江凡預感到了危機，但身體無法反應過來。
眨眼間，昆吾劍鋒芒已至。
眼看要被捅出個大窟窿，一道倩影忽然閃身過來。
花芷嫣擋在江凡跟前，倉促間，祭起了一道能量罩。
但這一劍之威極為強盛。
昆吾劍只是略微頓了一下，而後刺破防護罩，直直插入了花芷嫣的胸口。
她面色慘白，“哇”地吐出一團血花，隨後無力倒向地面。
江凡連忙扶住，將她抱入懷中。
“嫣兒！”顧青山在空中大喊一聲。
他老早就想這麼叫她了，只不過一直埋藏在心裡。
沒想到叫出聲時，是在她生命最後的時刻。
而江凡，又一次體會到了心碎的感覺。
上一次，還是在安陽城。
他目不轉睛盯著懷中的人兒。
依稀記得……
月下林間，清風搖擺。
一桌青案，兩壺老酒。
你我同飲，不知今夕何年。
“得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
那時的我們，好不快活！
花芷嫣似乎讀懂了江凡眼中的柔情。
眼中泛起了晶瑩的淚花，思緒也回到了那一刻。
她沒有氣力說出一句話，只是微微一笑。
而後，永遠閉上了美麗的雙眼。
她這一世，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至少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你。
隨即，花芷嫣的身體開始模糊，泛起了淡淡的光華。
這是無歸咒。
即使活了幾百年，她依舊保有一顆少女心，希望美貌長存，不願死後身體腐朽。
所以在身上種下了無歸咒。
身死道消之時，她會化作萬千星光，飄散於天地間。
“不——”
看到星光飄散，雲上的顧青山仰天長嘯。
他的髮髻脫落，披頭散髮，渾身冒出黑氣，宛若一個混世魔王。
“嗖”地一下，昆吾飛回了顧青山手中。
下一秒，他落到江凡身前，舉起了手中劍。
江凡站起身來，抬頭望向空中那最後一點星光。
面對顧青山的屠刀，他毫不在意。
顧青山一臉死氣，正要朝江凡一劍劈下。
突然，天際飄來一朵七彩祥雲。
雲上伸出一根巨大的金棒，瞬間增長百倍，朝著顧青山橫掃而來。
顧青山躲閃不及，一個照面便被打飛，不知所蹤。
江凡雖在悲傷之中，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
腦子裡突然蹦出了一句話。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腳踏七彩祥雲……
江凡定睛望去。
光霧消散，七彩祥雲上露出了一張稚嫩的小臉。
竟是葉傾仙的貼身童女彩霞。
她收起金棒，俯視著下界：“跟我走吧。”
江凡面無表情，一個字不說。
彩霞伸出小手，虛空一抓，隔空將江凡抓到了雲上。
隨即，七彩祥雲朝著一方飄去。
江凡坐在雲上心中苦笑。
這一世還真是曲折，絕處逢生，又生處逢絕。
來來回回，最終還是沒能逃掉。
很快，七彩祥雲飄回了仙聖宮。
排濁。
剃毛。
沐浴。
披甲。
被煉。
這一世，還真有一點刻骨銘心。
江凡閉上了雙眼。
第十八世。
江凡沒有拜入七玄宗。
有了上一世的經歷，再面對那些人，總覺得不能坦然。
索性不見了。
這一世，他陰差陽錯的拜入了一個叫蒼涼派的宗門。
蒼涼派從不騙人，真的很蒼涼。
全宗上下就十四口人。
但是相處下來，發現師兄師姐們很好相處，像一個和睦的大家庭。
期間，江凡與花芷嫣有過一面之緣。
但他沒有去打擾她。
反倒是花芷嫣停在半空，莫名瞧了眼那個遠行的身影。
何來人間驚鴻客，只是塵世一俗人。
南柯一夢終須醒，浮生若夢皆是空。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風空落眼前花。
你是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