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頂樓的VIP包房內,氣氛不太對勁。

封晏攬著霜羽坐在一側,雙方的家長坐在一側。

白嶸臉色不太好,幾次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怎麼都想不通,兒子怎麼會是同性戀。

他不久前明明還在追女明星。

怪不得能和FI合作,原來不是兒子憑藉本事拿下的工程,而是……

白嶸很慌。

封晏在外的名聲並不好,雖未曾聽說過他強取豪奪的傳聞,但也不排除他會這樣做。

雖然一時間還無法從兒子是同性戀的事實緩過神來。

但白嶸疼愛孩子。

若兩人是真心相愛的,他雖然不能理解,但會接受。

怕就怕,兒子不是自願的,而是被封晏給強迫的。

越想,白嶸的臉色越發蒼白。

“親家公,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厲語淑目露擔憂問道。

白嶸也怕得罪封家,可比起兒子的幸福,他寧願傾家蕩產,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深呼吸一口氣,他看向霜羽,直接問道。

“小羽,你老實告訴爸爸,你是不是被逼的!”

一句話,讓一家三口現場變了臉色。

厲語淑和封昊林很為難,兒子今天忽然給他們打電話說要商量兩人的婚事。

他們還以為他都搞定了。

可現在看來,白嶸和白霜羽明明還被矇在鼓裡。

如今被人家父親現場質問,著實難堪。

霜羽猶豫了片刻,還是搖搖頭。

“沒有,他沒有逼我。”

還是得怪自己,見色起意了。

他的回答,讓厲語淑和封昊林狠狠鬆了一口氣。

“呵呵,我家這小子,平時是有些混不吝,這是他第一次談戀愛,他對霜羽肯定是認真的。親家公你放心,若是他敢欺負霜羽,我肯定揍死他!”

封昊林打著哈哈說起了漂亮話,心裡也是十分愧疚。

自家兒子什麼德行他太清楚了,將來可得對這個兒媳婦好一些!

“我家小晏年底就29歲了,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他焦急,我們也焦急,既然兩人決定在一起了,那就儘快選個日子,把婚事給定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國內不能領證,這也好解決,讓他們在國外領就是了,但婚宴,我還是主張要辦的。

畢竟我們只有小晏這一個孩子,也不能因為小羽是男孩子,就虧待了他,至於彩禮方面,親家公你不用擔心,我們給的肯定不會少。”

厲語淑也笑著開始商量婚事。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各位。我雖然有和封晏曖.昧,但我們並不是情侶關係,更不可能結婚。”

緩過神來的霜羽打斷了她的話,鄭重說道。

很好,三人的臉色又一次變了。

變色龍都變的沒這麼勤。

“某位偉人曾經說過,不已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你在對我耍流.氓?”

封晏笑了,笑容非常燦爛,卻飽含危險。

夫妻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個人認為,結婚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代表著真心相愛的兩人選擇了為彼此負責,以一輩子為代價,相濡以沫過一生。

我的情感撇開不談,封晏,你為什麼想和我結婚?你愛我嗎?”

霜羽並未慌張,他目光灼灼看向封晏,問道。

他的眼神過於澄澈和乾淨,還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封晏不敢直視。

因為他從來沒想過,他對霜羽是什麼感覺。

起初只是覺得小暴發戶很有趣,想逗弄逗弄。

他的反抗,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隨著深入的相處,他似乎對他上了癮。

他不想將玩具讓給別人,而要綁住他的最簡潔有效的方法,就是婚姻。

愛?

他從來沒想過。

他甚至不知道什麼是愛。

“回答不上,對吧,因為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情。或許是你的獨佔欲在作祟,又或者,你僅僅只是將我當做了一個解壓玩具。

玩具總有玩膩的時候,如果有一天你玩膩了,我恐怕會被毫不留情拋棄。

你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那沒有愛的情況下促成的婚姻,比耍流氓更過分。

封晏,你的婚姻遊戲,我賭不起,也玩不起。

再者,封家這麼大的資產,總需要人繼承,你若是和我結婚,封家怎麼辦?

你不能因為你的自私,就枉顧你父母的期望。

所以,我們止於此吧。

很抱歉,叔叔阿姨,擾到了你們的雅興,希望這個小插曲,不會影響我們的合作。

爸,回去吧。”

霜羽起身,對夫妻倆鞠躬,叫上不安的白嶸,離開。

“什麼是愛?”

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封晏驀然詢問。

霜羽頓住步伐,卻並未回頭。

因為,他同樣不懂愛。

“是不是我明白了我對你的感情,你就會接受我?”

封晏再問。

不會。

霜羽心裡回答,頭也不回離開。

他的離開,也帶走了包房裡的最後一絲暖意。

封晏微垂眼簾,眉宇間的陰霾揮之不去。

夫妻倆那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

“小晏……你不會強迫他的,對嗎?”

厲語淑膽顫心驚問道。

她很怕他會像當年那樣,得不到就毀去,毀掉白霜羽。

封晏神色迷茫看向她,先是點點頭,後又搖搖頭。

“我很生氣,我對他傾注了所有的注意力,可他不領情。

我想要他不就夠了,為什麼一定要用感情來評定這份心思?

我不想別人擁有他,只要一想到他會和別人在一起,我就想發狂……

可我又捨不得傷害他……我沒有辦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

就連他自己都摸不清,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了。

“小晏,婚姻不是兒戲,霜羽說的很對,沒有愛的婚姻,是很難走到頭的。若你愛他,我會毫無保留幫你。

可若你只是將他當做玩具、寵物,那我不會贊同你們的婚姻,哪怕代價是我無法估量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不能因為你是我兒子,就坑害別人的孩子,你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內心。”

封昊林嘆了口氣,鄭重說完,帶著厲語淑離開,將思考的時間留給了兒子。

碩大的包房,頓時只剩下了封晏一人。

他拿起桌上的紅酒,咕咚咕咚猛灌。

他需要發洩心中的怒氣,否則很有可能會牽連到霜羽。

在弄清楚對霜羽的感情之前,他需要發洩的……工具!

顏芊芊。

盛蕭靜。

嘴角劃過一抹沉冷的笑,封晏那寒冰攝魂的桃花眸裡,殺機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