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去了二樓的書房。

室內,他不禁脫下上衣,發現胳膊和胸前已經長滿了一片紅疹。

伴隨著唇部也傳來一絲淡淡的燒灼感,他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結果下一秒,頓時臉色變得陰沉沉的,難看到了極點。

只見鏡子裡的他嘴唇已經開始變得腫脹,燒得火紅如炭。

在他的記憶中,上一次不小心吃了一口芥末,還是他小的時候,那天他的樣子和今天一樣醜,醜得他整整一天都躲在家裡,自那以後,他再也沒碰過芥末。

他實在沒想到,她竟然把牙膏換成了芥末。

一想到她為了整蠱自己,做出這種幼稚的小把戲,裴宴又好氣又好笑,真想把她抓進來再接著教訓一頓。

但是轉念一想,他不能讓她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這張臉是他最引以為豪的資本,沒了這副皮囊,還讓她怎麼喜歡自己?

不過他實在癢得受不了,掏出手機撥通了醫生的電話......

**

不久後,醫生拎著一隻銀白色的藥箱,走進了別墅。

見狀,阮知柚忙跟了上去,都叫醫生了,難道很嚴重?

裴宴開啟門,將醫生請進了房間,醫生給他注射了一針抗過敏的藥劑,然後囑咐道:“裴先生,您對芥末過敏,以後千萬不能再碰芥末了,這次還好克數較小,但如果再多一點,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阮知柚站在門外,偷聽到醫生的話後,不禁心想:難道這次真的玩大了?

醫生又說:“對了,最近不要吃辛辣食物,儘量忌口。”

“知道了。”

話說完,裴宴看到房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門外站著一個偷聽的小賊,他眉心微微一蹙,隨即玩味的笑道:“不是讓你在樓下反思嗎?你怎麼跑來了?”

阮知柚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她望向裴宴,只見他端坐在椅子上,兩條修長的腿自然敞開,一隻手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則輕輕撐在額頭處,遮擋住了他的雙眼。他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穿著一件純黑色的防風外套,臉上還戴著一副口罩,看起來異常神秘。

“我進來看看你,你......沒事吧?”阮知柚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

要不是聽見醫生說他過敏反應非常嚴重,她也不會進來看看,可是裴宴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她什麼都看不見。

裴宴剛想說自己很嚴重,特別嚴重,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誰知,醫生卻搶在他前面朝阮知柚說道:“放心吧,裴先生沒什麼大礙,除了嘴唇和臉有點腫,不影響正常生活,休息一天就好了。”

聞言阮知柚鬆了口氣:“好。”

然而,裴宴臉色一沉,目光如刀般冷冷地看著醫生,彷彿要將他穿透:“這裡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醫生感受到了裴宴強烈的不悅,狐疑的皺了皺眉,走之前又遞給裴宴一支藥膏:“對了,這個塗在紅疹上可以止癢,需要我幫你塗一下嗎?”

裴宴接過藥膏,冷冷地回答:“不需要,我有老婆給我塗。”

醫生瞬間明白過來,識趣地拿起藥箱,轉身走了。

醫生一走,阮知柚也悄咪咪調轉了方向,朝著門外打算離開。

誰知,裴宴突然開口:“你站住。”

阮知柚轉身看著他,裝傻充愣:“做什麼?”

裴宴注視著她,微微挑起眉:“沒聽見醫生的話嗎?這支藥膏可以止癢,我現在背上非常難受,自己夠不到,你幫我塗一下吧。”

阮知柚立刻搖頭回絕:“我才不要,你自己塗吧。”

說完,轉身就要開溜。

想讓她為裴宴塗藥?絕對不可能!

然而,她的腳步還未走出房門,裴宴就先一步將門輕輕關上,擋住了她唯一的退路。

他低垂著眼眸,目光深邃地落在她身上,哪怕他戴著口罩,但無法掩蓋他眼底散發的那股撩人的魅力。

“惹了禍還想跑?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是哪個小壞蛋乾的?”

“你不給我塗藥,誰給我塗,啊?”

阮知柚繃起臉硬邦邦回道:“是我乾的沒錯,但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裴宴好笑的勾唇,隨即緊緊抓住她的手腕,語氣中透露著堅決:“我現在,就要你給我塗藥。”

“不,你放開......”阮知柚掙扎著,想要擺脫裴宴的控制。

掙扎間,她的手不小心掃到了他的口罩,黑色的口罩從裴宴的臉上脫落,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兩人都怔住了。

裴宴像觸電般,鬆開了阮知柚的手,轉身冷冷地朝屋裡走去:“出去吧,不用你了。”

剛才還鬧著要走的阮知柚卻忽然轉身跟了上來,來到他面前,左看右看,下一秒,房間內傳來了她的哈哈大笑聲。

“哈哈哈啊哈哈......裴宴,你太醜了。”

阮知柚指著他的香腸嘴,“你的嘴,好像小黃鴨,哈哈哈......還像大豬頭......”

她的笑聲在房間裡迴盪,完全無視了裴宴那張黑著臉的表情。

見她笑得停不下來,裴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阮知柚!”

阮知柚被他的吼聲唬得一愣,但也只是愣了幾秒,又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

“雖然很醜,但是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

裴宴氣得咬牙切齒:“再笑一聲,我就親你一下。”

阮知柚嚇得連忙捂住嘴:“我才不要跟大豬頭親嘴。”

看到她如此嫌棄自己的樣子,裴宴氣得肺都要炸了,不禁冷笑道:“你還敢不要?我變成這樣是誰害的?我告訴你,以後你都得忍著,正好我現在燒得慌,需要你給我當解藥......”

他握住她的肩膀,就要強吻下去。

阮知柚瞪大了眼睛,一臉的生無可戀。

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救了她的命。

裴宴被迫鬆開手,先去接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助理的聲音傳了過來:“裴總,合同您是不是搞錯了?”

“合同?”裴宴皺起眉:“合同怎麼了?”

阮知柚一聽說是合同的事情,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頓時心虛的轉過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