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前往訊號塔,雨後的地面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伴隨著深淺不一的腳印,阮知柚的鞋子很快便沾滿了泥巴,顯得有些髒兮兮的,路還有些滑。

裴宴見狀,他主動將阮知柚抱了起來,邁著步子朝訊號塔的方向走去。

阮知柚驚訝地看著他,怔了幾秒之後,開始掙脫著,“不用,我自己能走。”

裴宴低頭看了她一眼:“別動,萬一摔倒了怎麼辦。”

阮知柚聽了裴宴的話,停止了掙扎,她輕輕扭過頭去,“你這樣,還不是會摔倒?而且一倒倒三個,你摔倒事小,別連累了我和寶寶。”

“放心,我走的很穩。”裴宴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他的體力極好,步伐穩健有力,阮知柚被他抱著一路抵達了訊號塔。

訊號塔建在島嶼南部的山坡上,高聳巍峨,塔尖距離地面至少有二十米遠。

裴宴輕輕將阮知柚放在了地上。

阮知柚看著高聳的訊號塔,一時愣住了,不由地問道:“怎麼檢查?”

裴宴抬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可能是電路故障,也可能是被雷擊壞了,我要爬上去檢查一下,然後看能不能修好。”

他的語氣平靜,彷彿這只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可阮知柚卻嚇壞了。

“什麼......你要爬上去?”阮知柚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裴宴慵懶地扭過頭,好笑地看著她,目光中透著一絲戲謔:“怎麼了?”

阮知柚心跳加速,臉上的緊張不斷蔓延,“可是這也太高了......”

裴宴淡定地拿下身上的揹包,從中翻找出幾樣工具,隨口道:“還好,沒多高。”

然後,他含笑看著她:“不爬上去怎麼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阮知柚望著他包裡的那些工具,然後又環顧了一下那高聳的訊號塔,她忍不住緊張地嚥了口口水,猶豫不決地道:“裴宴,要不......”

“嗯?”他微微揚起眉毛,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要不還是別修了吧?”阮知柚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恐懼,那麼高的塔,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爬訊號塔是很危險的,甚至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而且裴宴並非專業的人員,讓他爬上去修訊號,實在是太冒險了......

裴宴的目光掃過她的臉,凝視著她:“你不是想走嗎?真不修了?”

阮知柚皺了皺眉:“可是......”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不修,他們將一直被困在這裡,如果修了,她又忐忑,會不會出事......

突然,裴宴湊近她,笑著問道:“怎麼,怕我從上面掉下來摔死啊?”

阮知柚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嘴唇緊抿著,一言不發。

裴宴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這一刻,他忽然心情大好,他摟住了她,笑著說:“柚柚,你在關心我嗎?”

阮知柚一滯,輕輕抿著唇沒說話。

見狀,他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安慰道:“放心,我不會掉下來摔死的,這麼高的地方,我小時候經常爬。”

“小時候?”阮知柚的聲音帶著些許不解。

裴宴挑眉一笑:“是啊,小時候我淘氣得很,總是幹些刺激的事情,後來長大了,覺得這太矮了,還試過徒手攀巖,我媽說我能活下來,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阮知柚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不過聽他這麼一說,她心中的不安漸漸消散了許多。

過了片刻,裴宴又說:“而且,我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掛掉的,我們一家人還要永遠在一起。”

阮知柚:“.......”

裴宴勾唇一笑,手撫上她的臉頰,順著她的耳垂揉了揉,“我先上去了,你站在這兒乖乖等我,不要亂跑。”

說罷,裴宴轉身踏上訊號塔的梯子。

阮知柚看著裴宴的背影,不禁緊握起雙拳。

訊號塔共分為三層,隨著裴宴爬的越來越高,阮知柚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擔心驚擾到裴宴,因此一直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就在這時,裴宴的一隻腳踩空了,身形倏然一晃,整個人瞬間傾斜,眼見他就要摔下來。

阮知柚瞳孔驟縮,心臟狠狠揪成了一團,失聲叫道:“裴宴!”

她喊完這句話,忽然又看見裴宴用一隻手抓住了旁邊的鋼筋,那隻腳又重新踩在了梯子上。

裴宴聽到聲音,緩緩低下頭,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悠然問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平靜從容,彷彿剛才的一幕並沒有讓他感到任何的不適。

阮知柚卻嚇得魂都差點飛了,剛才那一刻,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現在心臟還在砰砰亂跳著,害怕極了。

眼見裴宴才爬到了一半,還要繼續往上,阮知柚忍不住緊緊捏住了手心的汗,她朝裴宴喊道:“算了裴宴,你快下來吧,我們還是別修了。”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和恐懼。

裴宴挑了挑眉,隨後看了她一眼,眼神透著安慰,“沒事,很快就好了。”

阮知柚用力搖了搖頭,心臟狂烈地跳動著,她的聲音已經害怕的顫抖了,喉嚨哽得厲害,“不……不修了,你快下來。”

裴宴的視力極好,離得這麼遠,他看到她的眼眶紅了。

那是擔心?還是被嚇到了?

嘖,怎麼這麼膽小啊。

他不由勾唇笑了笑,寬慰道:“別擔心,你要是害怕,就閉上眼。”

說完,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抬腿往上爬去。

阮知柚沒想到他居然不聽,還要往上爬,她緊緊咬住了嘴唇,腿肚子開始打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