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開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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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的諭令以最快的速度傳達了出去,騰驤四衛的指揮使立刻封鎖了宮門,又派重兵前往後宮把守各個通道。
楊寰在接到皇帝的諭令後迅速集結了幾百名錦衣衛入宮。
乾清宮外的中央廣場,朱由校將前宮中的太監全部集中了起來,他今天就要殺雞儆猴。
之前那個向虎大威索賄的太監現在渾身癱軟的跪在最前面,他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此刻他腸子都要悔清了。
在上百名太監的注視下,他被當眾砍下了雙手,疼的在地上直打滾。
嚇得其他人連退幾步,一些膽小年輕的小太監連連捂住眼睛,不去看這殘忍的一幕。
這個太監很快暈過去,但他的傷口依然在留著鮮血。
一名錦衣衛站在臺階上大聲喊道:
“這個膽大包天的狗東西,今日向人索賄不成,膽敢陷害於人,以至衝撞了陛下,你們都看清楚,引以為戒,但有再敢犯者,就不是砍一雙手這麼簡單了!”
宮內的此刻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剛剛聽到皇帝的那一道道諭令,他現在可是極度緊張,額頭上的冷汗都滴了下來。
雖然緊張,但他依然鼓起勇氣說道:
“萬歲爺,不過是一個小太監而已,不必如此大動干戈吧!”
確實,這本來不過是一樁極小的事,太監伸手要錢也是極為正常的事。
在大明朝,不止是官員的薪俸低,這些在宮中伺候皇帝的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都窮的叮噹響,太監本來也就愛財,自然是要想方設法的撈銀子了。
在錢財這方面,明朝的太監可是敢跟皇帝叫板的,他們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人。
萬曆年間,皇帝派遣宮中的太監去全國各地收稅,本來一切順利,可沒想到有兩個太監剛到江南就被活活打死了,可把這些太監嚇壞了,一個個都哭嚎著不敢去。
皇帝無奈,只得答應和他們分成,一開始定的是二八開,結果這些太監根本不買賬,一個個的還是不願意去。
萬曆皇帝又只能忍痛給他們更大的利益,和你們三七開總行了吧?
可太監們依然不幹,說什麼有生命危險之類的,可把萬曆皇帝氣的夠嗆,最後他忍無可忍,把這些太監狠狠地罵了一頓,逼著他們去給自己收錢。
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別說七成了,萬曆皇帝恐怕連三成都沒有,太監是什麼人?那是見錢眼開的,為了錢,他們什麼不敢幹?
就如同那些士紳文官一樣,他們已經根上爛完了,你得從根上解決,要將這種風氣徹底改變,而不是今天殺一個明天殺兩個,這些都只是徒勞而已。
這伸手要錢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也得有點眼力見吧,什麼人都敢伸手?什麼錢都敢要?
如果自己在不嚴厲的整治一番,他們只會越來越得寸進尺,萬曆皇帝就是手段不夠狠,所以才受了一輩子的氣。
萬曆皇帝可不止是受文官的氣,太監的氣他也沒少受。
太監雖然是依附皇權而生,他們的一切也都來自於皇帝,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與皇帝爭奪利益。
只是這屬於宮廷內事,外人不得而知罷了,史書也不會記載這種瑣碎小事。
就比如九千歲魏忠賢,他也不是對天啟皇帝完全忠心的,否則他也不會和客氏一內一外,殘害天啟皇帝的那些嬪妃了。
客氏仗著天啟皇帝的寵愛,在皇宮可以說為所欲為,各宮嬪妃都不敢招惹她,甚至連中宮皇后都奈何不了他,只能忍受。
恐怕這也是張嫣為什麼極力奉勸天啟皇帝傳位給朱由檢的原因,她估計也是受夠了。
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張嫣和朱由檢是一樣的,他們都極為痛恨所謂的閹黨,比較傾向於文官那一邊。
天啟皇帝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並不是多麼看重寵愛於她,甚至連張嫣流產,他都只是簡單調查了一下便草草了事。
朱由檢登基以後,第一個就是剷除了魏忠賢,在這其中,天啟皇后也沒少推波助瀾。
太監雖然是皇帝的家奴,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有多麼忠心,很大的原因都是因為畏懼,他們是因為權利,而不是因為個人。
張居正權傾朝野時,掌印大太監馮保不就是張居正的一條狗?
萬曆皇帝怕他可是怕的要死,張居正死了他依然不敢懲處馮保,一直等他死了才將他抄家滅族。
馮保掌握皇宮大權時,他可沒少迫害年輕的萬曆皇帝。
張居正死了以後,文官大肆反擊,請求皇帝將張居正一黨拿下,可萬曆皇帝並沒有輕舉妄動,因為張居正死了,還有一個他深深畏懼的人在,這個人就是馮保。
文官們看出了皇帝的憂慮,於是他們也發動皇宮中太監配合他們行動,直接向皇帝諫言,罷免馮保。
他們的咄咄逼人終於使萬曆皇帝透露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大伴要是來了,朕該怎麼說?他如果不願意怎麼辦?”
這句話可以說完全表明了萬曆皇帝深深的恐懼,沒錯,他恐懼自己的家奴,恐懼這個他父親給他挑選、輔佐於他的太監。
堂堂的大明皇帝、天下之主,就如同兒戲一樣,是個玩意都能過來踩一腳,再這樣下去,都不用等建奴和李自成了,自己就已經沒了。
如果不是因為制度的原因,這些太監造成的危害不會比漢唐差,因為他們手中的權力,在某種程度上已經不比漢唐太監的權利小了。
他可不會像萬曆皇帝放任不管,絕對不能將他們的慾望滋養起來。
這也是他今天這麼大張旗鼓的原因,有一就有二,萬曆年的舊事絕對不能重演,今天這事就先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擦亮眼睛看看清楚。
“那依你之見,朕該如何做?”
朱由校盯著他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今日之事雖然與王朝輔無關但朱由校依然不會給他好臉色,雖然魏忠賢才是秉筆太監,但前宮的事可都是他王朝輔在管。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王朝輔連連磕頭道。
看著這個陪伴自己長大的人此時跪在地上求饒,朱由校的內心毫無波瀾,因為他深知一個道理。
心軟、當不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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