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己方的潰敗之相,叛軍將領門就氣不打一處來,平時花這麼多錢養著他們,是白養了。

無奈之下,孫賢只得派出自己的三百私兵家丁頂了上去,其他的叛將此時也知道共同進退的重要,他們並沒有退縮,而是和孫賢一樣,將自己的人全部頂了上去。

但遭受逃跑叛軍的影響,這些私兵家丁面對氣勢如虹的左衛鎮騎兵,也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恐懼感。

還不等他們結陣,左衛騎兵就已經掩殺過來了,在一個將領的指揮下,騎兵勢如破竹,一舉突破了這些家丁的鬆散防線和陣營。

孫賢不甘心就此失敗,他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刀,然後大喝一聲便向前衝去。

他於前線親自佈陣指揮,妄圖擋住左衛軍的攻勢。

孫賢的身先士卒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在他的組織下,叛軍總算是穩住了陣腳,他們現學現賣左衛軍的佈陣方式。

前面用盾牌,後面以長槍立地結陣,持弓弩的叛軍在後面進行拋射,暫時是取得了成果,左衛騎兵勒馬而退。

李如松冷笑一聲,一個揮手,持鐵盾的軍士立刻上前架起盾牌,火器兵的火槍直接架在盾牌之上,朝著距離不過五十步的猛烈射擊。

叛軍的盾牌質量參差不齊,有的是鐵製,有的是木製或是藤製的,根本就擋不住火器如此近距離的火力。

而叛軍的弓弩雖然也夠距離能夠攻擊到左衛軍,但由於他們是拋射的原因,弓箭的威力大打折扣,射在精良的鐵甲之上很難造成實際性的傷害,連甲都很難穿透。

左衛軍配合緊密,又憑藉自身這一套優良裝備的優勢,在李松平的指揮下穩紮穩打,再一次壓制住了叛軍。

屈勤七見此狀況,立刻派十幾個心腹往各個方向而去,如果還不收攏軍隊,那他們就真的要敗了。

只有將所有人集中起來,尚且還能和李松平的精兵強將碰一碰,還有希望能堅持到建州大軍來支援。

叛軍準備集中優勢兵力與李松平決一死戰,李松平也在調兵遣將,有虎賁和神機兩個兵種程圓形控制住這一整個城區,然後慢慢進行收縮,準備將叛軍一網打盡,隨後又把騎兵佈置在路面比較寬平的道路上埋伏。

由於太過倉促,時間也不是太久,叛軍作亂的範圍並不是很大,但遭受搶掠的大多是當地的一些大戶豪商。

在屈勤七的嚴令下,叛軍迅速開始靠攏集結,孫賢等人見己方兵甲不斷增多,心中的底氣不由得再次膨脹了起來。

對面的李松平撐死也就千餘人,而他們可是有兩千多人,只要肯拼命,短時間內想要消滅他們這麼多人簡直是痴心妄想。

在這些將領頭頭的宣傳和鼓動之下,叛軍士氣大增,一個個鬼哭豪叫的向左衛軍發起進攻。

而對於李松平和一眾軍士來說,叛軍是正中他們下懷,躲躲藏藏、貪生怕死的反而不好殺,像這種密集衝鋒,倒正好和陛下經常說的排隊擊斃差不多。

李松平再一次拿出了令蒙古人膽寒的大殺器,流光神機箭,一輪火箭射過去,中箭身亡和被炸死的叛軍不知凡幾。

對於這些叛軍來說,他們對這個火器並不是那麼陌生,但他們並沒有裝備和使用過。

這並不是皇帝和朝廷厚此薄彼,亦或貪汙腐敗,這是遼人自己造成的。

熊廷弼在給朱由校的奏報當中就著重提到過此事,遼人不喜火器,更不肯研習火器。

在他們這些人眼裡,火器就是燒火棍,遠不如弓箭和馬刀好用。

之所以會造成這個結果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李成梁父子,當年的遼東鐵騎,威震遼地,堪稱天下最強之軍。

每一個遼將都希望自己能有這樣一支鐵騎,像李家父子一樣叱吒風雲,因此對於他們來說,火器完全是多餘的。

也就只有威力大射程遠的大將軍炮和紅夷大炮這些能入的了他們的眼,戚家軍廣泛使用的小型佛郎機炮和虎蹲炮這些他們根本看不上。

而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落後捱打,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

流光神機箭再一次用實際行動證明了,羽林軍裝備它沒有錯,朱由校的選擇是正確的。

整個左衛軍防線的前方,滿地都是叛軍的屍體,還有不少重傷的躺在地上慘叫著。

而正在此時,李松平的合圍計劃也得以實現,叛軍的退路已經完全被堵死。

叛軍看到這一幕已經完全失去了膽氣,毫無戰心。

看到叛軍垂頭喪氣的左右猶豫,左衛軍的一個千總策馬出了盾陣朝著對面大聲喊道:

“將軍有令,放下武器脫下盔甲,跪地投降者免除一死,負隅頑抗對抗天兵者,誅殺三族!”

還不等他說第二遍,對面就響起了鐵器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很快,這個聲音便不絕於耳,猶如一種樂器正在演奏著音樂一般令人心情愉悅,當然是負責平叛的左衛軍。

孫賢、屈勤七等一眾將領氣急敗壞,但他們也沒辦法了,軍心已散,想要反敗為勝,除非是神仙下凡相助。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慌,但還是強裝鎮定。

他們心裡很清楚,就算是投降,李松平也不會放過他們的,京師的皇帝更會把他們碎屍萬段,他們決定了,殊死一博。

孫賢站在一輛平板車上振臂大呼道:

“弟兄們,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造反謀逆是殺頭的大罪,你們現在放下兵器,和待宰的羔羊有何區別,只不過晚殺頭幾天而已。”

怕死的謝斌也附和道:

“沒錯,弟兄們,斷然不可想信他的花言巧語,現在拿起兵器,我們同心協力,必然可以衝出城去,到時天高任鳥飛,誰也奈何不得我們了。”

他們心急如焚的環視著四周,極度渴望此時能有人大呼響應。

可半晌過後,除了他們的心腹家丁在一旁支援以外,叛軍陣中的其他人依然是鴉雀無聲,畢竟誰也不想就這麼死了,雖然他們也知道這很可能是騙人的,但他們別無選擇,想活就只能聽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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