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又下令,仿效天順年間的舊制,將十三位把總重新劃歸總兵官府管轄統領。

為了他們上任後能更快的上手,不被暗中算計掣肘,朱由校調了兩千虎賁軍士給他們。

突然空降的官員,最怕的就是被底下人給輕視,辦起事情來陽奉陰違,被聯合排擠。

兩千軍雖然不多,但是也算是有人可用,不會出現那種無人可用的尷尬情況。

衛時新和張慶臻也不是傻子,他們兩家能否翻身改變現狀,就在此次了。

而勳貴們對於皇帝的決定和任命,除了朱純臣以外,大部分都只感覺到驚訝,並沒有不服不爽。

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陛下注重軍事,又願意任用和相信他們這些勳貴,可以說是非常關鍵的。

先是有英國公,現在又有兩個伯爵,不久之後,又會有多少勳貴被委以重任呢?

他們都在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將漕運事務了結以後,已經是臨近午時了,朱由校的此次詔開大朝會的目的已經基本完成了。

現在是時候好好處理那些賣國晉商商的事了。

他拿起御案之上的一份奏本,看著下面的朝官說道:

“這是魏忠賢給朕上的奏本,山西地區,有一大批的奸商在邊鎮之地走私販賣戰略物資,私通蒙古人,用我大明百姓辛苦種出來的糧食去餵養他們!”

“簡直是喪盡天良,狗都不如,其中更是以范家、王家、田家等八個大商戶為主!”

“朕已經看過了,你們也都看看吧!”

王朝輔迅速接過皇帝手中的奏本,快速的下了臺階,將它交到了內閣首輔王象乾的手中。

許多官員都還沒反應過來呢,這怎麼又出了這麼大的事?一點風聲都沒有啊。

官員們一頭霧水,根本就沒有一點思考的時間。

當他們閱讀完畢以後,又聽皇帝說道:

“朕的意思是,必須要嚴厲處理,以最重的刑罰,以震懾天下,還有其餘的那些漏網之魚!”

“朕相信,走私販賣,通敵賣國這種事,絕對不止名單上的這些人,也絕對不止山西境內才存在,遼東的那些將門,就是最好的證明!”

皇帝的一席話,可是令得一些官員緊張恐懼了起來,這些自然就是與這些商人狼狽為奸,收受了賄賂,甘願充當保護傘的這些人。

眼看著自己有性命之危,山西籍貫的官員和曾經在山西任過職的,立刻不淡定了。

兵科給事中張大維立刻上前,開始了自己的辯解之語。

“稟陛下,臣以為東廠所奏之事並不屬實,有偽造誣陷之嫌疑,望陛下萬不可相信魏忠賢一人之言,請聖斷明察!”

話音剛落,有好幾個官員立刻上前表明自己同樣的想法,附和張大維剛才所言。

朱由校不想在此事上多費口舌,於是他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龍陛之下的魏忠賢,魏忠賢當即意會,他已經等待多時了。

“啟稟萬歲爺,奴婢所奏之罪狀,收集之罪證,樁樁件件都是實情,絕沒有弄虛作假!”

“半年前有山西的鄉民向奴婢告狀,山西的一些商戶在通敵賣國,倒賣糧食軍械,以及我明軍的部署和情報來謀取私利!”

“奴婢這才派遣了東廠的番子前去山西調查事情真偽,皇天不負有心人,奴婢總算是查清核實了這些奸商的罪證!”

“在調查取證期間,錦衣衛及山西總督都有參與其中,並不是所謂的奴婢一人之言,如有人不信,可詢問錦衣衛指揮使!”

“奴婢這裡還有山西總督陳奇瑜的親筆書信,願為奴婢證明,今日之事俱是實情!”

隨後王朝輔便裝做樣的從魏忠賢手裡接過這封所謂的親筆書信,將它小心翼翼的呈送給了皇帝。

朱由校象徵性的的翻閱過後,便開口說道:

“人證物證聚在,你們還有何可說的?難道還要為賊人繼續辯解開脫不成?”

“朕也在疑惑,這些奸商無權無勢的,可居然能夠在山西一手遮天,隨意出入邊鎮!”

“這麼多年了,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奏過此事,莫非你們都瞎了聾了不成?”

“奸商通敵走私一事,邊鎮的文武將官不可能不知情,而他們之所以選擇隱瞞不報,恐怕是得了奸商的不少好處吧?”

“這朝堂之中,也未必不會有自甘墮落,利慾薰心的奸商耳目!”

這種涉及極廣的的大事,本來是要暗中操作,秘密行動的,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來商討定奪這樣的事,必然是阻礙重重的。

可朱由校卻渾然不懼,他就是要藉著此事,將整個山西走私利益集團一網打盡。

光是用刑罰來審問,未必就能把那些隱藏在暗中的蛀蟲挖出來。

因為只要他們還在朝堂上為官,那些奸商就會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幻想著能被救出去。

而只要有這種僥倖心理存在,他們就會有所隱瞞,就算是再怎麼嚴厲的酷刑,拿家人來威脅,也未必會起到效果。

他就是要藉著此事,將朝堂上的那些魚給炸出來,凡是出言發聲,為奸商們說話,開脫罪名的,十有八九是同黨。

雖然這樣也會有所遺漏,但只要能把他們的根基勢力一舉擊垮,就足夠了。

皇帝的懷疑,並沒有讓這些人收斂,反而更加團結一樣,他們開始將矛頭指向了魏忠賢。

近二十名官員聯合聲討,他們異口同聲,一口斷定是魏忠賢在設計誣陷,偽造罪名證據。

一時間,魏忠賢就淪為了焦點,不止是這些官員在指責辱罵於他,其餘的官員也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這些人或許不是晉商同黨,甚至都素無瓜葛,可在這種撲朔迷離的相比之下,他們更加願意相信自己的同類。

魏忠賢的奸惡之名實在是太大了,慘死在他手上的官員和士子,真的是太多了。

而且文人本身對太監就帶著有色眼鏡,大部分人直接是鄙夷歧視,所以他們怎麼可能去相信一個太監的話呢。

可魏忠賢又豈是那麼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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