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山西的人事任命擬定之後,朱由校又將明年的財政預算給做了一個規劃。

三百萬兩的稅銀和四百五十萬兩的遼響,撥出二百萬兩給兵工廠用於經費。

朱由校還在百官面前順便賣了一波慘,今年收上來的賦,就不入內帑了,一併撥給兵工廠做經費之用。

但是要戶部給他打個五十萬兩銀子的欠條,等以後國庫有錢了,充盈了,他就拿著欠條去要銀子。

百官們在內心暗自吐槽皇帝真不要臉,你前前後後抄了這麼多家,收繳的錢糧不計其數,你會沒錢?

可即使他們心裡清楚,也不敢明說,不然可是人頭不保啊。

程國祥也被皇帝的這波操作搞得苦笑不得,明明是你自己說的,結果還是要我們來買單。

不過他還是按照皇帝的意思,以戶部的名義打了個欠條,因為他知道皇帝的脾性,皇帝是不會故意刁難的。

又令戶部準備一百萬兩銀子,作為登萊海軍的建設和艦船的打造,以及登萊鎮將官們的糧餉。

打造海軍,可是非常耗錢的,就是港口的建造,就是一項大工程。

朱由校並不想因為沒有錢而搞個破破爛爛的港口。

還有那些大型艦船,也不是個輕鬆活,既燒錢又費時。

現在的大明水軍主力艦船就是大型的福船,一艘船可以容納兩百餘人,但吃水太深,起止遲重,機動效能非常的差勁。

雖然是一種非常好的海上艦船,但缺點實在是太明顯太突出了,打起海戰來就是個活靶子。

因此在他的構想中,這種大型福船,是準備用作兵力和物資運輸的,或者說補給船。

其實要論起海軍所用的艦船,現在這個時代,當然是西方國家的船更加適合的。

但朱由校無法獲得他們的製造工藝和圖紙,也不想花費太大的時間精力在這件事上,因此他還是決定就用自己的。

他準備以正常規格的福船,為海軍的主力艦船,這種戰船,一艘可容納一百餘人。

船頭可裝載大型紅夷大炮一門,千斤佛郎機炮六門,還有迅雷炮、火藥弩、火銃數十種,威力是非常可觀的。

這種相對較小的福船,不管是吃水還是機動性,應對常規海戰,都是比較合格的,也是明軍現在比較重要的艦船之一。

可現在問題是,登萊海軍艦隊中,這種型號的福船隻有區區五艘,其中還有兩艘擺放太久,已經陳舊破損了,需要大面積的維修。

袁可立雖然有兩百餘艘戰船,可大多為輕型快捷的戰船,就連海滄船和蒼山船都不足五十艘。

這樣的實力編制,打打建奴和海盜是足夠了的,但想要出海作戰,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因此這造船,也是迫在眉睫的大事,這可不光是用銀子就能解決的,還需要時間來建造。

因此對於袁可立的登萊鎮,是需要絕對的支援的。

這經費自然是不能夠讓他一個人出的,去年只是一個起步,就耗費了他幾十萬兩銀子,就算他坐擁一座金礦,也經不起如此巨大的消耗。

關於稅糧,朱由校也是分的清清楚楚,五百萬石糧米作為備用,應付明年的天災和荒亂。

再撥出三百萬石糧米,專門用作軍糧,支援九邊和遼東的一切軍需,剩下的,才是戶部可以排程支配的。

百官對於皇帝這樣明顯的區別分配,自然是不滿的。

別的不說,他們的俸祿都沒還發呢,就把錢全部分攤了出去,這實在是讓他們無法接受。

一些官員終於忍不住,頂著壓力向皇帝勸諫,大概意思就是要以國事根基為重,應該把錢花在需要的地方。

按照他們的說法,老奴既然已經被壓制住了,北邊草原的蒙古部落也已經沒有了威脅,根本不需要在軍事方面耗費這麼多的銀子。

至於所謂的預防天災,他們更是不認同,認為皇帝是在危言聳聽。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將官員們積欠的俸祿,以及各部和地區衙門的經費落實才是。

他們甚至還說了,陛下既然已經登基,那這修繕皇陵之事就應該提上日程了,早點選個風水寶地,動土開工才是。

朱由校聽了之後勃然大怒,這不是在詛咒自己早死嘛?

我連二十歲都不到,就要著手準備自己的後事了?

看來想讓自己落水死的人,大有人在啊。

儘管朱由校是後世人,不是太相信封建迷信,可是這種話語,他怎麼忍受的了?

勸諫的官員見皇帝震怒,站在下面瑟瑟發抖,還在那裡支支吾吾的說什麼是為皇帝好,要遵守禮制。

朱由校當即下令,將這些全部拖下去廷杖,不過他的廷杖之下,可是鮮有活口的。

當楊寰稟奏這個官員已經暴死後,朱由校心中的怒氣才終於消散了一點。

而後就再無官員膽敢勸諫了,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眼觀鼻,連頭都不敢抬。

半晌過後,吏部尚書王紹微,手捧著一份奏本,向皇帝稟奏這一年中,對京師官員的審查和政績彙報。

朱由校看過之後,將這些庸碌無能,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官員全部貶職,下放到西南去當地方官。

雖然只有十幾個,但現在的西南,正處於改土歸流的關鍵時期,正是缺人的時候。

對於這些飽讀詩書,整日之乎者也的儒生們,朱由校現在都有點捨不得殺了。

把他們扔到偏遠地區,去教化土司和蠻夷們是最好的選擇,也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上次他帶過去的那一批官員,現在的教化工作就做的非常好。

什麼樣的人,就應該給他放到什麼樣的崗位上,讓他可以盡情的發揮自己心中的抱負和自認為冠絕天下的才能。

還有幾名官員,朱由校更是將他們給直接革了職,打發回家了。

這樣的人,留在朝堂之上實在是髒了他的眼睛。

他們的家產,朱由校就算是想要抄家,也根本就提不起興趣,他們那點錢,完全激不起他的慾望。

能夠放他們回家好好過日子,也算是他天恩浩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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