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怎麼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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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漠南平原上,脫裡海率領著他的部眾正在縱馬飛速的行軍,他們一人雙馬,手握彎刀,馬鞍兩側放著弓箭。
這些生長於馬背上的男人根本不知道累,他們騎術之精悍,冠絕古今,或許也只有他們的先祖比他們強。
這也是為什麼被稱之為鐵騎的原因,他們代表了遊牧民族的最巔峰,已經是無人可以超越了。
“稟首領,關內探子回來了!”
脫裡海立刻揮手停下,待得那探子行色匆匆的趕到以後,立刻稟報道:
“首領,明軍的動向奴才已經全部清楚了,他們已經兵分兩路出關了,一路從張家口出,一路從古北口出。”
“奴才在宣大之時,親眼看著這兩鎮兵馬集結了,領兵的人是明朝的一個大官,叫王在晉,明皇以他為宣大總督!”
這段時間正是互市最熱鬧的時候,這麼大規模的兵馬調動,而張家口就是一個重要的互市地點,不要說這個時候了,就是在平時,這也是一個蒙古和明朝交易地點。
不然那些晉商憑什麼做的這麼大?最關鍵的是他們掌握了張家口這個最重要的集市,這裡是朝廷指定合法的,他們只需要把周圍那些官員拖下水,那還不是想幹什麼幹什麼?
這次朱由校搞這麼大陣勢肯定是人盡皆知的,況且他自己就是那個最大的宣傳者,朱由校要的就是這個聲勢,就是要人盡皆知。
“這一路有多少明軍?都是哪裡的兵?”
“聽說都是宣大的邊軍,那個什麼總督麾下有幾千的京兵,足有七八萬人啊!”
而脫裡海冷哼一聲說道:
“七八萬?明軍總共不過十萬人而已,這一路兵馬就去了這麼多?肯定是他們耍的陰謀詭計,想要迷惑我們。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回來覆命之前,那張家口已經被錦衣衛接管了,說是什麼戰時管制,保證大軍的後勤,而宣大軍又已經發兵了,奴才不敢久留。”
“那另外一路有多少人?領兵的將領是哪一個?還有,那明朝的皇帝在哪一路?”
這名探子跪聲道:
“回首領,這個奴才不是很清楚,奴才只打探到了這一路,那一路兵馬奴才並不清楚,奴才也是回來的路程中道聽途說的。”
“真是廢物,連個訊息都打聽不到,要你有什麼用?”
這探子連忙求饒,在滿是沙石的地上連磕幾個響頭。
“首領,奴才雖然不知道另外一路明軍的動向,但是知道那皇帝的行蹤,關內的漢人都在說,他們的皇帝就在密雲坐鎮指揮全軍。”
一聽明皇的位置,脫裡海頓時兩眼放
“你說的是真的?要是你敢為了自己不受鞭子而騙我,你可要知道後果!”
這探子戰戰兢兢的說道:
“首領,你就是借一百個膽子給奴才,奴才也不敢啊,奴才說的句句屬實,首領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再去探查一遍!”
“諒你個狗奴才也不敢,行了,滾吧!”
待這個探子走了以後,脫裡海沉思了一會,最終決定還是要派親信去看看。
對著旁邊兩個親兵說道:
“你們兩個換上最好的戰馬,去關內檢視一下,要確定那小皇帝和所有明軍的動向,快去快回。”
“喳!”
……
“快點、快點、快點,一個車輪子怎麼要修這麼久,要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一名羽林軍千總正在罵罵咧咧的對著手下人罵道,他是總理衙門任命為此次押糧的押糧官。
任務是將這兩萬石軍糧送往張家口,他們昨天才從密雲城出來,沒想到今日就發生了這種事,三輛馬車的輪子全壞了。
過兩天天就是交糧的日子了,這要是誤了時辰,回去以後,執法隊不得打脫自己一層皮?
旁邊一名身著官服的文人出來說道:
“行了行了,這出點差錯也是難免的,你罵他們有什麼用?此時不可急也!”
這千總並不買他的帳,沒好氣道:
“這前線的糧草可誤不得,陛下可是有明令旨意,要不惜一切保證大軍之後勤,否則相關之人全部治罪。”
“陳大人,要是真的誤了時辰,你作為監糧官,恐怕也是罪責難逃啊!”
原來此人就是戶部主事陳所學,前些日子他欲闖宮差點被衛士當亂賊斬殺,為此他後怕不已。
然後以此為由頭向王象乾申請戴罪立功,言稱自己有罪,陛下回來恐怕不會發給他。
王象乾見他態度誠懇,加上年紀大了,也就生出了仁慈之心,剛好他又是戶部官員,便準了他的請求,讓他擔任此次的監糧官。
實際上他只是藉口出京師而已,他都已經在策劃謀害皇帝了,怎麼可能怕一個小小罪名?
今日這事也是他一手策劃造成的,為的就是暫時擺脫大部隊,他好派人去關外聯絡林丹汗。
前日在密雲城之時,貼身大太監王朝輔竟然現身核驗軍糧,而且密雲府衙層層護衛,守衛森嚴,他斷定皇帝就在裡面。
確定了皇帝的位置,兩路出擊的方略也正在實施,然後他就開始按先前之計劃行事了,只見他道:
“你說的本官豈能不知?只是天意弄人,今日出了此事,要依本官之意,我看你還是先率大部隊繼續前進吧,我留下來監督,等會會趕上去的。”
這名千總也沒有多想,這確實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他當即命了一哨的軍士和一名錦衣衛緹騎留下,帶著大部隊又開始前進了。
陳所學終於如願以償,現在心裡可是美滋滋的,距離成功又進了一步。
待到了深夜,軍士們趕了一天路,此刻都是簡單鋪個稻草就躺地上睡覺了,鼾聲四起,只有兩個負責值夜計程車兵沒有睡覺。
陳所學背靠馬車假裝睡覺,而心裡確是急不可耐,這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動靜?陳大不會是睡著了吧?
要是誤了本老爺的大事,看自己回去不抽死他。
幸好陳所學也是耐得住性子的人,這要是換其他人來幹這事,現在恐怕能把自己急死去。
別無他法,陳所學也不敢有什麼動靜,只能繼續耐心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