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站在這裡看著,身上帶著我的妖力,就算被襲擊了也完全能自保。”

雪初深紫色的眼瞳閃過一絲流光,微涼的雙手覆蓋在銀熙緊繃的臉上,囑咐道:“不要緊張,看好他們就行。”

銀熙緊鎖的眉頭微微放鬆下來,經歷過之前的事,他對雪初的信任已經到達了安定值,“嗯,我會的。”

說完,他緊緊地抓住了身邊兩個幼崽的手腕,努力平靜的看著雪初轉身走向異獸群。

這的確是必要的,雪初想著系統剛剛新增的戰鬥進度——簡直像是為這一次量身定製的一樣,時機卡的這麼嚴謹,一心想要完成的雪初根本不可能拒絕。

況且,在這種不容樂觀的狀況下,學會直面這一切也已經是完全必要了。

“吼——”

獸吼聲越來越近,入目的雪色沾滿了不斷擴大的赤紅。

雪初平靜的往前走著,紫色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兇戾的九條尾巴從身後騰空而起,飄在半空中的尾端順著風聲快速延展,只幾個喘息,便帶著雪初往前躍動,直直的擋住了即將被刺破的防線!

“那是……什麼?”

被護在身後的人們同樣面色呆滯,視線遲鈍下移,落在以一人之力吸引了全部攻擊的雪初身上,連心臟都發出錚鳴——

那是,神明嗎?

他們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喉嚨像是被掐住了一樣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看著被掀起的塵霧掩蓋住對方整個身形。

無法看清狀況的不安讓他們從未放下的心再度高高提起。

“動手啊!”

一道道火光再次殺向邊緣的異獸,肉眼可見的光亮從空中一次次跌落,以最直觀的方式撕扯開了塵霧一角。

也就是這個時候,站在城牆上的人才恍然發覺,被圍堵在中心的,不是一人,而是背對著戰鬥的兩人!

容栩牢牢地護在雪初身邊,有時候甚至比她身後打下的九條尾巴更快!

站在成群異獸中的兩人看上去格外渺小,可不管是失去理智的異獸,還是努力參與的眾人,都不敢輕易的小看他們。

“轟——”

大概是打的煩了,雪初微微揚眉,身後的九條尾巴像是利爪一樣死死扣向地面,一道紫光閃過,被擋在裡面的異獸齊刷刷向裡面栽落,硬生生把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的坑!

“容栩——”

不需要她在多說什麼,看到這一幕的容栩同樣露出嗜血的笑容,數道身影隨著黑霧一起出現在角落,一次次狠狠打中異獸的要害處,迫使他們主動逃向最深處的大坑。

雪初就那樣輕飄飄的落在大坑之上,九條尾巴泛著純淨的紫色光芒,牢牢鎮壓住了想往外逃的異獸。

“該結束了。”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被反覆打下的異獸,深紫色的瞳孔微微睜著,冷漠,卻又透著神明般的憐憫。

這就是……真正的強者麼?

站在不遠處的銀熙揉了揉酸澀的眼眶,一瞬也不捨得偏移視線。

就像是她說的那樣,即使已經站的這樣的近,他們也沒有受到半點來自異獸的傷害。

灼烈的火光從九尾中蔓延開來,一霎便覆蓋了整個坑洞,被狐火包裹著的異獸發出淒厲的慘叫,滲了血的豎瞳緊盯著上方,直到裡面的最後一絲生機也被徹底泯滅。

“雪初,”同樣解決了部分的容栩亮晶晶的看著半空中的人,像是在直視神明一樣,只覺得心裡最後一塊久尋不得的部分也隱隱要被填滿。

“我們……”

“尤來加——”

銀熙急促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

還懸在半空中的雪初下意識側目,還未有動作,就看見瞳孔緊縮的銀熙朝著失控的龍崽撲了上去。

是一頭異獸。

雪初清晰的看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往後逃竄著,他推開尤來加的雙手徒勞的舉著,時刻不在顫抖。

“嘖,”被狀況打斷的容栩冷哼一聲,不需要雪初說話,就直直的朝著銀熙的方向追了過去。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蔓延開來的霧氣就遏制住了異獸的命脈,與此同時,緊閉著雙眼的銀熙身後發出刺目的紫光——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銀熙緩緩睜開眼,被抱在懷裡的尤來加像是力氣用盡一樣的暈了過去。

“雪初……”

“……我在這裡。”

從空中飄然落下的雪初嘆了口氣,指了指被牢牢護在懷裡的尤來加,提醒道:“他是不會受傷的。”

“……我做錯了嗎?”銀熙想到一瞬間護住自己的那股力量,只以為雪初是在為他不信任的舉動而感到生氣,頓時連聲音都變得小心翼翼。

那雙鴿血般的眸子遲鈍的抬起,銀熙緩緩垂下視線,整個身子都帶著像是要被拋下一樣的滯澀感,彷彿下一秒就要從中撕裂碎掉。

雪初看著他,又想嘆氣了。

“不,我並不認為你有什麼錯,”她彎下腰,溫柔的揉了揉銀熙微亂的頭髮,然後,無奈的笑了一聲,“不過你也的確該和我好好學學了。”

所以,還是……

“總不能下一次還只會用身體擋。”

聽到這話的銀熙猛然抬起了頭。

雪初又笑了一下,轉手接過他懷裡緊緊抱著的尤來加,小傢伙被保護的很好,除了一開始被驚嚇到用光了力量之外,身上沒有受一點傷。

“這邊也解決了。”

站在一側的容栩指了指異獸已經不成樣子的屍體,頓了頓,轉而看向後面的那條小道。

“看來有個小傢伙立了一功啊,”雪初同樣望去,面帶笑意的看著一石頭拍暈了逃者的蒂爾,眨了眨眼,“現在不就解決了麼?”

“啊,是啊……”還未緩過神來的銀熙終於露出了笑容。

蒂爾拍下的一石頭並未傷及根本,看清楚狀況的人從城門上跑下來,也不需要雪初開口,自己就先像是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事實上,被安排照應雪初的他早就注意到這個人的狀況了。

“他是跟在幾位閣下身後出去的……他離得遠,當時情況很亂,我也沒機會叫住他,”解釋的人擦了擦自己的冷汗,悄悄地瞄了雪初一眼,又繼續猜測到:“我沒在之前的戰鬥中見過這個人……他大概是以為跟著幾位閣下比較安全,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