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任務:來自基諾-阿特金斯的挑戰。”

由於時間著實太緊迫,陸恪沒有時間仔細閱讀任務說明和任務獎勵,只來得及瞥了一眼任務要求,“率領進攻組得分:三次以及三次以上;擊敗基諾-阿特金斯:閃躲擒殺三次以及三次以上;依靠自己取勝:禁用特殊技能。”

雖然說,現在陸恪的特殊技能也僅僅只有一次“絕對步伐”而已,本來也就無法發揮太多作用;但明顯可以感覺到,如此特殊任務的細化要求,面對阿特金斯的緊迫打法,陸恪需要打起精神來,憑藉戰術排列組合來擊敗對手。

四分衛和防守截鋒、防守端鋒的對決,從來就不是身體的對抗。

陸恪的身體素質不算頂尖,那麼就以四分衛卡姆-牛頓和防守端鋒JJ-瓦特兩位新秀相比較,瓦特的身高和體重都佔據絕對上風,兩位球員的身體素質都是頂尖之中的頂尖,但如果兩個人以身體展開物理屬性的硬碰硬,受傷的肯定是牛頓,毫無疑問。

因為四分衛的核心技能還是傳球手感以及戰術意識;而防守端鋒和防守截鋒的訓練就是物理對抗,他們需要對抗進攻鋒線、對抗跑衛衝擊、展開四分衛擒殺,身體素質是基礎,而捕捉戰機和漏洞的意識則是上限。

即使是被譽為“超人”的牛頓,要求他以身體來強硬對抗防守截鋒、防守端鋒,這也是不切實際的。

所以,陸恪與阿特金斯的對峙其實是智慧與力量的交鋒。陸恪必須透過閱讀防守,成功地預判對手的防守意圖,繼而指揮進攻鋒線做出相對應的抵擋,然後透過接球球員的跑動和跑衛的戰術分配,撕開防線,突破阿特金斯以及他的防守組隊友們,完成推進。

特殊任務之中的任務要求就是如此:第一是得分,不管是任意球還是達陣,49人需要得分;第二則是閃躲,透過進攻鋒線的阻擋,躲過阿特金斯的擒殺。雖然說,在比賽之中的具體執行是如何判斷,無從得知,但陸恪已經基本明白了自己的任務。

所以,在特殊技能被禁用的情況下,陸恪與教練組完成了溝通,大膽地使用了把戲進攻,騙過了猛虎隊的整個防守組,實現了大碼數推進。

不過,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不要說整場比賽了,即使是這一檔進攻也還沒有結束。

現在,舊金山49人的進攻組來到了對手半場的三十五碼線,進攻還在繼續。根據教練組的戰術安排,開球之後,陸恪再次將橄欖球交給了林奇。

這一次,沒有把戲,而是真正的跑球進攻。

辛辛那提猛虎的防守組注意力高度集中,注意到了陸恪和林奇的傳球交接之後,兩名線衛和一名防守端鋒朝著陸恪飛撲了過去,進行補防;而剩下的四名防守鋒線和一名線衛則聲勢兇猛地衝撞了上來,死死地堵住了林奇的所有跑動路線。

但,把戲進攻殘留的餘韻依舊存在著。

林奇持球之後,沒有盲目地衝撞,而是認真地捕捉到了一下防守錯位的情況,然後繞過了進攻鋒線和防守鋒線,朝著右側的空隙衝了出去;右側相對應的角衛和安全衛立刻補防了上來,但速度還是稍稍慢了半拍。

林奇猶如推土機一般,狠狠地超前推進了七碼,這才被摁倒在地。

整個進攻與防守的雙方氣勢,硬生生地拉昇了一個高度;而此時,舊金山49人稍稍佔據了上風。

進攻繼續,二檔三碼。

重新完成列陣之後,陸恪沒有立刻彎腰準備開球,而是站直了身體,細細地、細細地打量著整個防守組的陣型,依舊是強力突襲的“4-3”陣型,而且一名線衛還提前了位置,在前半場形成了前五後二的架勢,所有的目光都無比尖銳而犀利地瞄準了陸恪。

此時,端區僅僅在二十八碼之外的位置,這就是長傳可以直接打擊到的區域,但辛辛那提猛虎依舊擺出了一副不管不顧、強行施壓的陣勢,與上一週達拉斯牛仔的戰術恰恰相反,他們打定了主意:蛇打七寸,只需要鉗制住陸恪,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口袋移動腳步和身體對抗能力是陸恪的短板,透過前兩場比賽,並不難發現。不過,在第二週比賽裡,陸恪先後兩次持球衝跑,展現出了驚人的移動能力,這也必須引起注意。

猛虎隊的防守陣型,攻擊力強勁;同時,前線堆積了大量兵力,即使沒有突襲成功,防跑效果也格外出色。可以看得出來,他們針對陸恪制定了詳實而細緻的戰術:以快制快、強強對撞,儘可能迴避自己傳球防守薄弱的缺點。

不過,一次把戲進攻,稍稍打亂了猛虎隊的部署。

現在,比賽的考驗時刻就到來了:他們到底應該堅持之前的戰術,還是應該適當的做出改變。比賽之中瞬息萬變,球員必須根據實時情況做出調整,這才是球員實力的真實表現。

基諾-阿特金斯死死地盯住陸恪,注意力高度集中,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熱血沸騰的躁動和昂揚。

陸恪僅僅只是一名新秀四分衛,而且還是落選新秀,更是華裔球員;但面對著如此壓力,陸恪依舊展現出了絕佳的風采。

那麼,他也可以。

阿特金斯暗暗地給自己加油鼓勁,咬緊牙關、握緊拳頭、緊繃肌肉,猶如蓄勢待發地獵豹;他注意到了陸恪的視線,隱藏在頭盔之中的視線是如此專注、如此有力,認真而仔細地閱讀著防守,但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貫徹戰術。這是阿特金斯腦海裡唯一的想法,以不變應萬變,在陸恪傳球之前,將整個進攻打斷,他做到了第一次,勢必就可以做到第二次。

然後,阿特金斯就看到了陸恪緩緩地彎下腰,站在了散彈槍陣型之中,雙手擺出了接球手勢,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阿特金斯將所有雜念都拋開,目光如炬地關注著陸恪的手勢,在那熙熙攘攘的嘈雜聲之中,陸恪幾乎就準備開球了,但下一秒,陸恪就重新站直了身體。

緊繃感達到了極致之後,突然就一鬆。這意味著,陸恪準備更改戰術。

阿特金斯也不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緊繃到了極致之後,肌肉有些痠痛,但注意力依舊沒有分散,仔細地傾聽著陸恪的臨場戰術更改,“綠色23;綠色23;綠色23。”

同樣的口號,重複了三、四遍,反反覆覆,確定所有進攻組球員都聽到之後,陸恪這才往後退,卻沒有退太多步,散彈槍陣型變成了手槍陣型,林奇也立刻上前,站在了陸恪的身邊。

阿特金斯的右腳支撐著草地,不斷地點著地,猶如摩托車踩油門一般,開始為自己加速,耳邊傳來陸恪的開球聲音,“開球,開球,開……球!”

訊號來了!

“砰”,阿特金斯猛地就衝了出去,整個人猶如劍魚一般,飛出水面,沉肩、前衝,順帶雙手已經開始前伸,準備撥開進攻鋒線的球員,撕開一道口子;但隨即耳邊就傳來了“嗶嗶嗶”的哨音,阿特金斯的動作不由緊急剎車,停了下來,但去勢著實太猛,還是跌跌撞撞地往前撞了過去。

此時,阿特金斯這才意識到:進攻鋒線的球員們根本沒有動。

這意味著什麼?他早動了。

所謂的早動就是,進攻組的中鋒正式開球之前,有球員率先越過了兩支球隊中間的界線,提前展開進攻或者防守,這就是“早動”,提早移動、提早動身。和跑步比賽之中的搶跑是同一個道理。

剛才的進攻之中,陸恪的開球口令並不複雜,似乎延續了他一貫的風格,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但事實上,開球口令卻隱藏著貓膩:進攻組根本沒有開球,但防守組球員卻已經開始移動了,於是,犯規。

“該死的!”阿特金斯惡狠狠地咒罵了一聲,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他有些過於急切、過於興奮了,居然沒有識別出陸恪開球口令之中隱藏的陷阱,就這樣傻乎乎地踩了進去。

果然,裁判簡單溝通之後,沒有任何異議,開啟了腰際的話筒,向全場觀眾宣佈了判罰,“早動,防守組,九十七號,罰掉五碼,進攻組自動獲得首攻。”

由於剛才這檔進攻之中,舊金山49人只剩下三碼需要完成,因為犯規收穫了五碼之後,自動就收穫了首攻。現在他們來到了二十三碼線。

阿特金斯瞥了陸恪一眼,然後就注意到了陸恪那專注而犀利的眼神,正面碰撞!在兩個人的開場交鋒之中,阿特金斯完成了一次擒殺一次倉促出手,而陸恪則騙了一次早動,而且還推進到了端區前沿。

兩個人算是平分秋色。

阿特金斯重重地握了握拳頭,懊惱之後,昂揚的鬥志越發熊熊燃燒起來,然後就狠狠地喊了一聲,“啊!”是在向對手示威,也是為自己鼓勁。

但,陸恪卻毫不在意,收回視線,再次將隊友們召集了過來。

剛才,這是一次有預謀的欺騙早動。陸恪嗅出了阿特金斯的緊繃,於是巧妙地抓住了對手的弱點。失敗的話,他沒有損失,按照常規開球,展開推進;成功的話,兵不血刃地就拿到首攻,重新組織紅區進攻——

就如同剛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