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合久必分的轉機

幾天後。

遠在茅山的一處村子。

若是讓趙磊在這裡，就會意外發現，這個村子竟然也有水溝還有水車！而且方圓百里以內的山林，也不見任何妖怪的蹤跡。

可不同的是，村子裡的村民卻沒有像李家村當初那般的幸福。

反而依舊是骨瘦如柴，幹活幹得汗流浹背，滿目瘡痍。

透過法術.圓光鏡看到這一幕景象。

站在茅山山頂的陸修靜，也禁不住嘆息一聲。

沒錯，水溝是他教村民打造的。

水車也是他教村民打造的。

就連方圓百里之內的妖怪也是他清除的惡。

想當天，明悟了‘求人不如求己’這個道理後，他就把趙磊那一套嘗試搬到來這裡。他原以為只要製造出同樣的環境，就可以幫這些底層的村民解除難題。

只可惜，他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因為凡人面對的，不止天災，還有人禍。

村民收穫多了，凡人的朝廷、地主、幫派就變相的剝削更多。

即便他這個‘上仙’已經顯靈了，還是沒用。因為當那些凡人告訴他，挨餓受凍的不僅僅是這裡。他們還需要將這些糧食交上去，分配給各地百姓，他還能怎麼樣？

即便他明知這些人是騙他的，他又能怎麼樣？

難道直接將他們打殺嗎？

這種腐敗的朝廷，凡間多不勝數，他又能打殺多少？

這讓他不禁回憶起了他師父告訴過他的一個道理：元德，你也莫怪諸天神佛對凡間疾苦置之不理。就連凡間帝王對他們人民的苦難也視而不見。諸天神佛，又能幫得了多少呢？

以前的他，不大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甚至認為，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既然天庭貴為三界之主，就理應盡到他們的責任，讓凡間風調雨順，安居樂業。

可如今，他好像有些明白師父的意思了。

想到這裡，陸修靜再次嘆息一聲，收回術法，然後騰雲駕霧朝鐘南山的方向飛去。

……

鍾南山一處林間小溪邊。

仙風道骨的陸修靜，還有尹通又一次的在一起邊行走，邊論道。

可今天的尹通明顯察覺出了陸修靜的不妥，於是就詢問道：“道兄，是否遇上什麼事情呢？何解今日道兄總是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陸修靜步伐停頓，看了尹通一眼，又是一聲嘆息。

隨後他就將在村子的所見所聞告知了尹通。

尹通聽聞後，先是恍然，然後展顏一笑：“道兄，不妨隨我來一看。”

說罷，尹通就騰雲駕霧，飛上了天空。

陸修靜見狀，也跟著飛了上去。

沒過多久，兩人就來到了中原各大國的上空處。

望眼看去，只見各處都是紛爭不斷，戰亂紛飛。凡人妻離子散、流離失所的畫面隨處可見。

尹通漠視下方的一切，豪氣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要這凡間一天還沒有出現一位雄主。就算天庭使凡間年年風調雨順，又有何意義呢？”

陸修靜疑惑：“道兄，你的意思是……”

尹通微笑扶須：“咱們樓觀派在等一位雄主的出現。雄主出現之日，既是樓觀傾巢而出之時。屆時，我等樓觀修士，皆會輔助這位雄主登臨凡間帝位，恩澤天下萬民。若是道兄不嫌棄，大可加入我等，一起共謀大事。”

（歷史中，協助李淵起義的終南山道士，就是樓觀派這些人。）

陸修靜陷入了沉思當中。

上清派的教義，其實是支援弟子參與進官場當中，教化世人的。

差別就在於他們到底選擇的是誰而已。

如今聽尹通這麼一說，他的確有些心動。

可想著想著，他卻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不對……”

這次輪到尹通有些意外了。

只要凡間大一統，再加上他們樓觀修士行雲布雨，即便天庭毫無作為，天下萬民不也因此可以過上好日子嗎？

而且這也正好應了他兩當天明悟的‘求人不如求己’這句話的道理不是嗎？

原本雲淡風輕的他，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

不解的看著陸修靜。

陸修靜沉思間，喃喃自語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即便選對了雄主，可這份安樂也僅僅能維持百餘年。百餘年後，天下萬民依舊會重回今日之景象……”

尹通恍然。

但恍然後，剩下的也只有皺眉。

因為在他看來，這個問題根本無解。

忽然，陸修靜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看向尹通：“道兄，我想……我有必要回去車遲一趟。我有預感，或許我可以在那小輩身上找到答案。”

尹通一愕，旋即笑著點點頭。

緊接著，陸修靜就往車遲國的方向飛去。

……

車遲國。

總共有四座邊境城鎮。

分別是趙磊所在的軒陽城、黃鼠狼所在的弦南城、乾陰城以及清北城。

按照萬歲狐王這邊的妖怪勢力分佈。

趙磊負責的區域，是軒陽城還有乾陰城。

黃鼠狼負責的區域，是弦南城還有清北城。

如今，軒陽城以及周邊的村莊，已經被趙磊完全掌控。

弦南城算是被黃鼠狼初步掌控。

李二狗、陳錦嵐、胡定勇以及一眾仁義會成員，想要拿下其餘幾座城，就必須派人去打探情況。

他們第一個目標，原本是弦南城，畢竟那裡再怎麼說也是陳家村的故鄉。

可當收到那邊‘潛伏’仁義會成員傳來的訊息後，他們卻頓住了。

沒想到黃鼠狼竟然會有那樣的操作。

無法確定黃鼠狼跟趙磊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只好暫時先放棄弦南城。

可當他們想要查探乾陰城與清北城的訊息時，卻發現情況非常不妙！

原來自從得知弦南城出現黃鼠狼那樣的情況後，其餘兩座城都非常的警惕。

防衛能力可以說加強加強再加強。

擔心妖怪闖城，同時也擔心會出現如同仁義會這樣的奸細。

潛伏在城內的仁義會成員為了傳遞訊息，也因此而暴露了身份。

被連根拔起不說，還被虐得慘不忍睹。

陳錦嵐和胡定勇分別帶兵去討要說法，對方礙於妖怪的存在，最終才放任這批奸細跟隨陳錦嵐和胡定勇離開。

可即便如此。

那些潛伏在城鎮內的仁義會成員，傷勢依舊非常的不妙。

陳錦嵐和胡定勇便火急火燎的帶著傷員趕回來。

而陸修靜恰好在這時來到了軒陽城，並且非常恰好的在城門口遇到了兩批人。

他從天上落地的畫面，自然不可能吸引不了別人的關注。

所以陳錦嵐和胡定勇即便再怎麼心急，還是停下腳步，彎腰拱手：“上仙好……”

對於陳錦嵐他們這種看到仙人也沒有什麼大反應的態度。

陸修靜並沒有意外。

畢竟他上次現身的時候，李家村那麼多人看見，陳錦嵐和胡定勇這些人也在當時看過他並不出奇。

他現在比較好奇的是，這些人從城外抬著的人回來，為什麼傷勢那麼重？

滿身鮮血不說，都已經傷及內腑了。

“貧道也有涉及過一些醫術，且讓貧道看看吧。”

陳錦嵐有些猶豫，但看在對方是‘仙人’的份上，還是讓開一邊說道：“那就有勞仙長了。”

陸修靜上前把脈，檢視傷勢，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

讓陳錦嵐看了不禁多了幾分希望。

可過了好一會兒，陸修靜卻搖搖頭說道：“哎，他的傷勢已經傷及了內腑，請恕貧道無能為力。”

陳錦嵐一聽，頓時就有些惱火。

感情你這仙人只是虛有其表？

半桶水，卻在這裡耽擱咱們時間？

惱火歸惱火，可人家再怎麼說也是仙人，陳錦嵐也不敢冒犯，心裡只想著趕緊打發眼前這傢伙：“仙長不必自責，您的心意，我代兄弟謝過您。”

說著，就要示意仁義會兄弟帶人離開。

可這時候陸修靜卻好像看人看上癮了，竟然打算幫忙看一看下一位傷者。

陳錦嵐見狀再也忍不住上前攔住他：“仙長，情況危機，還請仙長讓我等兄弟進城就醫吧。若有怠慢，錦嵐事後再來道歉。”

陸修靜還想說什麼。

可陳錦嵐再一次打斷了他：“我真的謝謝您了蛤～”

表面上看起來恭敬客氣，可實際上卻是硬要用身體攔住陸修靜，好讓兄弟趁機帶傷者走人。

陸修靜見狀，也就不再糾纏。

只是搖頭嘆息，心裡暗道：真是不識好人心。連貧道都醫治不了的傷勢，城內的凡人大夫，又能如何呢？

胡定勇、陳錦嵐一行人加快腳步的越過陸修靜走進城內。

陸修靜見狀，也跟了上去。

沒過多久，就聽見前面的陳錦嵐和胡定勇大喊：“鹿爺！！羊爺！！伱們在哪？這裡十萬火急啊！！”

“快快快！快去請鹿爺和羊爺過來！”

很快的，陸修靜便看到白鹿和黑羊趕了過來。

陸修靜皺眉疑惑，白鹿和黑羊他都認得。但為什麼這些凡人會叫他們來救治傷者？難道他們的醫術比自己更高深？

緊接著，就出現了讓陸修靜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見白鹿還不猶豫的剖開那傷者的身體，然後非常隨意地叫一旁裁縫店的大媽：“那個誰，過來把他內臟縫一縫，那就沒事了。”

其他傷者的處理方式基本如出一轍。

把陸修靜看得乾瞪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