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

昏迷的關山此刻正陷入了夢境中。

裡面都是他對段芳拳腳相對的情景。

段芳是不會反抗的,只要你拿關小雨威脅,即便你把她打的再慘,她都還是會為了兒子能有一個正常的家庭隱忍下去。

這也給了關山極大的滿足。

畢竟,沒錢沒權只有一身力氣的他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是很有成就感的。

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關山是沒把段芳當人看的。只是一個工具,一個用來滿足他暴虐心理,又能給他賺錢的工具。

但是漸漸的。

他毆打段芳的畫面逐漸變了。

原本揮出去的拳頭莫名砸向的是他的鼻樑。

而一直咬牙任他打罵的段芳從地上爬起緩緩站了起來。

她垂著頭,凌亂的頭髮突然變得好長好長,臉色也白的跟個鬼一樣。

“呵,呵!”

她像是從骨頭的間隙裡擠出的笑聲一樣,嘴角以不正常的弧度勾起。

“關山,現在輪到你了!”

說完,她伸直了手,指尖上的指甲也變得又尖又長。

關山嚇到不行,直覺想要逃跑時卻被段芳拿著大錘子一下給掄到了地上。

明明是在夢中,但他的疼痛卻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異常的清晰。

“段芳,反了你,居然敢打我!”

關山疼到直接跳了起來,不管是在夢境還是現實,他都不敢置信,一向溫柔順從的跟羔羊一樣的段芳會反抗。

可是很快,段芳就用下一記重錘,敲醒了關山的天真。

看著她越發猙獰,渾身冒著黑氣的模樣,關山恍然大悟,這那是段芳,分明是個女鬼!

心臟狂跳快要蹦到嗓子眼了。

關山一邊跑一邊求饒。

“別,別追我,別打我!”

曾幾何時,在他對段芳動手的時候,她也是這麼求饒的,可關山一般都是置若罔聞,所以現在的段芳又怎麼會因為這一兩句求饒就停止呢?

漸漸的,關山跑不動了,身後的段芳幾乎是瞬間飄到了他的面前,抬手就是十幾個巴掌,扇得他眼冒金星。

段芳用手直接將他拎了起來,關山掙脫不了。

疼痛與窒息感齊湧而上。

他大叫著,整個身子抽搐著醒來。

“你醒啦!”

視線上方是段媚那張扭曲微笑的臉。

之前他和段媚搞上時,就是覺得她那張和段芳有點像但卻是另一種風情的臉給他帶來了十足的刺激感。

可是現在,夢裡的遭遇和現實裡段媚用飯盒打他的畫面交疊重合。

再看到這張臉時,就感覺好像看到了段芳一樣,讓他遍體生涼。

“醫生,他醒了,可以辦理出院了吧!”

段媚冷笑著轉身,開始繼續跟醫生提起出院的事情。

出院?

出什麼院!

關山瞪大了雙眼。想要大聲反駁但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現在他這個樣子,要是被段媚弄回了家中,肯定會被她打死的。

“你看,關山也同意出院的!”

段媚直接將關山的掙扎抗拒理解成了同意。

“真的?”

醫生不信。順眼望過來時,好像有一雙大手將關山的腦袋鉗住一樣,使勁把他往下壓,做出了點頭的動作。

關山沒傷到腦子,雖然暫時說不出話,但是能做出點頭的動作也能代表本人的意志。

“關山,你確定要出院?”

於是醫生又再問了一次。

關山心裡咆哮著不願意,甚至眼睛都急紅了。但是頭就是不聽使喚的又點了兩下。

“你看吧,他一聽要出院還挺開心的,住了這麼久沒錢了也不見好,還是回家慢慢調養吧!”

不知為何,關山覺得,段媚的那句慢慢調養就像是她的催命符一樣。

“那好吧,再在醫院觀察一晚,明天沒事你們就去辦理手續。”

醫院雖然倡導救死扶傷,但又不是真正的福利機構。

像關山這種渣男,要是真的掏不出醫院費,也沒誰願意給他免費治療。

如此之下,醫生在出院申請上籤了字。

段媚一手拿著申請,一手看似輕柔的在關山的手上安撫著,但嘴角勾起的笑容卻分外詭異,看得外面的鬱澤獻等人毛骨悚然。

“她為啥執意要提前把關山弄出院?”

清塵不是很理解。

“廢話,現在關山好不容易被弄成了任人宰割的模樣,你要是段芳,當然也想把他弄回家中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咯!”

鬱澤獻很乾脆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三人暫時徵用了關山對面的空病房,藉此一直守著段媚的動靜。

快傍晚的時候,關小雨回家去了。

按照他的說法,關山應該在鎮上有一套房子。

這倒是他們沒去過的地方,所以白塘便讓看起來比較溫和的清塵跟著他一起回去了。

至於為啥不是鬱澤獻?

純屬是怕他太倒黴連累到人家孩子。

段媚從關山房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白塘和鬱澤獻對視一眼,一前一後的跟了上去。

段媚先是來到了一個鬧哄哄的菜市場。

買了一個豬蹄後徑直回了家中。

房門關上,不一會,那種聽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剁東西的聲音又出現了。

鬱澤獻和白塘分別蹲在陰暗的樓梯間兩側。

這裡又臭,蚊子還多。

因為常年不見陽光,所以散發著一股強烈的陰鬱味道。

呆久了感覺心情嚴重不適。

“要不,我去敲門看看吧。”

鬱澤獻蹲不住了,寧願去段媚房裡被驚嚇一把。

“不好,要不還是我去吧,你總歸不是警方的人,萬一弄錯了小心被人告私闖民宅。”

鬱澤獻頓住,回頭看了一眼陰暗的樓梯間。

“都別謙虛了,一起吧,一個人蹲在這兒,連吹把風都是現成的鬼片現場。”

白塘開啟了樓梯間的門。

這時,兩縷黑氣一前一後的飄進兩人眉心。

白塘只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腳步邁開後,眼前的場景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他好像踏入了一團迷霧當中。

四周都是灰濛濛的,什麼都看不清。

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種情況,應該是遇到了鬼打牆!

“鬱澤獻!”

白塘喊了一聲,卻沒有人回答。

他回頭一看。

身後哪裡還有鬱澤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