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不對勁後,桃桃立刻開始揮舞著小手拍起了門板。

“歪?裡面有人嘛?”

問完之後,桃桃歪著小腦瓜琢磨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刻改口。

“不對,歪?裡面有鬼嘛?”

桃桃用她奶糯糯的嗓音,問著最驚悚的問題,讓周圍幾個乘涼看熱鬧的大媽臉都快綠了。

鬱澤獻有些無奈的扶額,伸手拽了拽桃桃的小袖子。

“不是,你小點聲,旁邊這麼多人呢……”

可桃桃壓根沒采取鬱澤獻的建議。

程家情況這麼複雜,不盡快問出來能行嘛?

桃桃索性更加用力地拍起了門板。

“歪?裡面有鬼嘛?有鬼有鬼有鬼嘛?”

桃桃扯著小嗓門不要命似的喊,把看熱鬧的大媽都給嚇回屋了。

可到底,程大海的家裡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就在桃桃不死心的又拍上門板的時候,裡面傳來了一道微弱卻格外憤怒的聲音。

“滾!”

聲音雖小,可眾人除了清虛,耳朵都尖,顯然聽見了裡面的聲音。

正塵驚訝地瞪大了眼,“裡面還真有人…不是,有鬼啊?”

聽見裡面的回覆後,桃桃更堅定了。

看來她沒猜錯,這裡面的確有個鬼。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程笑。

但不對呀,程笑可是青蓮精挑細選怨氣極重的鬼魂。

雖然隔著一道門,但桃桃還是能聞出來,程笑身上怨氣的味道很淡。

絕對滿足不了青蓮的需求!

“是程笑姐姐嘛?”

桃桃又奶糯糯的開口問道。

屋裡又安靜下來了,一聲不吭,彷彿剛才那一聲“滾”是他們的幻覺一般。

白塘蹙著眉頭,心中的不安愈重。

“桃桃你閃開,我把門撞開。”

猶豫過後,白塘還是選擇了破門。

眾人都閃到一旁,鬱澤獻也抱著桃桃躲得遠遠的。

白塘這人高馬大的,萬一誤傷了桃桃可怎麼辦。

正當白塘擺好姿勢準備破門的時候,樓梯拐角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你們幹什麼呢?”

白塘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剛上樓的夫妻兩人。

正是程大海夫婦!

白塘眼一亮,立刻朝兩人走去,放棄了破門的念頭。

“程先生你好,我是警方特別警情辦事處的警官,我叫白塘,現在警方懷疑你們夫妻二人有危險,麻煩你配合我們把門開啟。”

白塘客套而熟練的向程大海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沒等程大海開口,他妻子就發了狂似的朝白塘撲去,掙扎間還在他臉上抓了幾個血道子。

“你們扣著我家笑笑的屍體不還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連兇手都找不到,你還有臉找我配合?”

“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們!”

程大海的妻子瘋了似的在白塘臉上抓撓,程大海就臉色陰沉的站在後面,一言不發,顯然也是預設他妻子的行為的。

一把年紀的清虛閃得倒是快,鬱澤獻和正塵費了半天勁,才把扭在一起的兩人分開。

白塘摸著臉上火辣辣作痛的血道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卻還是耐心地向他們二人解釋。

“有關你們女兒的具體死因還是警方機密,抱歉我不能跟你們細說,但請你們一定要配合警方工作,讓我們先進去看看。”

想起剛才房裡的那聲“滾”,白塘猶豫片刻,還是神秘兮兮地湊近相對較為冷靜的程大海身旁。

“我們懷疑,你女兒可能就在這間房裡。”

跟一對剛死了女兒的父母說這種話,不捱揍都算輕的。

不過死馬當活馬醫嘛,白塘已經做好了捱揍的心理準備。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程大海夫妻明顯愣了一下。

從他們短暫的怔愣中,白塘從他們細微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知道程笑就在屋裡?

片刻後,一直沉默著的程大海這才暴怒開口。

“你到底是警察還是神棍?我女兒都死了,連屍體都被你們扣在警局不許我們帶走,現在你說笑笑在屋裡?你把我當傻子嗎?”

程大海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桃桃一個小哆嗦,躲進了鬱澤獻的懷裡。

她探著一顆小腦袋,小心翼翼的盯著程大海臉上濃烈籠罩的黑氣,心裡的不安愈盛。

不對勁,這個程大海看起來很不對勁。

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她又看不出來。

任憑白塘怎麼解釋,程大海夫婦都咬死不肯開門讓他們進屋。

最後,程大海一嗓子,將整個居民樓乘涼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們喊了過來。

“大家快來看看啊,這還有天理了嗎?街坊們都知道我女兒剛死,連屍體都還沒拿回來,現在來了個警察,這麼多人非要進我家裡,還說我女兒就在屋裡,這不是裝神弄鬼嗎?”

程大海這一喊,剛才一直圍觀看熱鬧的大媽們也來了精神,對著白塘一行人指指點點。

“哎,我剛才就看他們不對勁,都在你家門口轉悠半天了,沒準就是來踩點的小偷,根本不是警察!”

“對對對,這小姑娘還非說你家有鬼,給我家老頭子嚇夠嗆呢!”

“肯定是騙子!騙子!”

大爺大媽們的情緒很快被程大海點燃,幾個好事的甚至從家裡拿了笤帚要趕人。

白塘這次的行動說到底也不是警方的正式行動,不好正面和普通群眾對抗。

在居民們的強烈抗議下,他們一行人也只能退出了居民樓。

正塵蹲在路邊,滿臉沮喪。

“你說說,我學狗好不容易才找著這個地方,結果啥也沒發現呢,就被人給轟出來了,這我不是白學狗了嗎?”

正塵還對他學了兩個小時狗的事耿耿於懷。

桃桃在他肩上拍了拍,寬慰道:“也不算白學,這不是找到程大海他們了嘛?”

正塵癟著嘴點點頭,她說的也算有道理,這趟也沒白來。

鬱澤獻抱肩站在路邊,滿臉凝重,“那現在怎麼辦?我看程大海挺不對勁的。”

白塘頗為贊同的點點頭,他早從程大海的神情變化中看出不對勁了。

“我現在還在停職休假期間,沒法申請調人來這看著,反正我今天沒事,我就在樓下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