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英笑著點點頭,隨即轉身上樓。

現在總算能清淨一下了,眾人繼續往樓下走著。

不過白塘想著張美英手上那道傷痕,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或許是一個警察的直覺,正常人怎麼會用刀把手掌心割傷呢?

“你們說,那個阿姨手上的傷是不是不對勁,切菜也切不到掌心吧?”

旁人卻沒把白塘的話放在心上。

正塵比了一個用手握著水果,削果皮的姿勢。

“要是這麼削水果的話,也可能劃到手心啊,我說白警官你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可那女人手掌的刀痕,看著也不像水果刀啊……

不過最後白塘還是打消了疑慮,或者是他看錯了呢。

這次回家之後,總算沒人再打擾他們了。

無論周通還是安家,都安安靜靜的。

眾人消停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傍晚,鬱澤獻的手機鈴聲響了,是楚雲朗的電話。

“快告訴桃桃,安家那個小鬼又來了,現在已經被抓住了!“

鬱澤獻半點不敢耽擱,趕緊將正在啃豬蹄的桃桃揪了起來。

“快別吃了,來活了,安家的小鬼被抓了。”

桃桃大眼珠一亮,抹了抹嘴上的油花立馬叫上正塵前往安家。

這回桃桃沒敢麻煩清虛,畢竟她已經學會怎麼佈陣了。

獅虎年紀大了,就讓他在家躺著休息叭。

趕到安家的時候,安家三口擠成一團,就在一樓客廳地上坐著,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

“嬰靈吶?”

安志國一個近五十歲的大男人,嚇得哆哆嗦嗦,伸手往樓上一指,“在小秋房間裡。”

昨天法陣布在安秋臥室裡,現在被抓自然也在原地。

桃桃拎著自己的小包袱,手腳並用地爬上二樓。

鬱澤獻和正塵兩個跟屁蟲,就跟在桃桃的小屁股後面,不敢輕舉妄動。

就算是個嬰靈,那也是切切實實的鬼。

更何況他們聽桃桃說,這小鬼有二十年功力,算起來跟他們的年齡也差不多。

桃桃一推開安秋的臥室門,迎面一道陰風吹了過來。

陰冷潮溼的空氣,讓在場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鬱澤獻和正塵,外加上安家三口人,鬼鬼祟祟躲在臥室外,壓根不敢靠近一步。

傍晚時分,安家三口在樓下吃晚飯的時候,就聽見樓上風聲大氣,緊跟著就有傭人說,聽見房間裡有小孩在哭。

安家三口立馬反應過來,肯定是嬰靈被抓了!

這會兒窗外天色完全暗了,可眾人依舊看不清法陣中嬰靈的模樣。

桃桃笑嘻嘻地一齜牙,朝著法陣中灰濛濛的嬰靈笑了。

“嘿嘿,被抓了吧?這是我獅虎布的陣,可厲害!”

桃桃搖頭晃腦地跟嬰靈炫耀,氣得四肢被束縛的嬰靈齜牙咧嘴,卻又掙脫不開,只能發出兇惡的嘶鳴。

門外安志國的妻子顫著手,猶豫許久最後還是開口。

“桃桃,能讓我看看他嗎?”

二十年前安志國夫婦打掉了這個孩子,雖然是為了事業,但難免對這個小生命有所愧疚。

這個孩子未出人世就胎死腹中,雖然驚擾作為他妹妹的安秋不對,可著畢竟是她的親生骨肉。

桃桃點頭,拿出天機鏡,映著窗外的月光,將法陣中那個不似人形的嬰靈映照出來。

嬰靈身上血痕遍佈,儘管四肢仍在,但明顯是後期被縫合上的。

安志國夫婦光是看上一眼,就沒忍住哭了。

他們聽說,打胎需要用鉗子先將胎兒夾碎,然後再排出體外。

嬰靈這個狀態,可不就是被活生生夾碎的樣子嗎!

昨天看見嬰靈的時候,安志國夫婦還沒有反應。

但在得知這是他們未出世的孩子後,心裡難免刺痛。

安志國的妻子強忍眼淚,朝法陣中兇惡的嬰靈開口。

“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可你妹妹是無辜的,媽媽一定為你做一場法事,讓你好好投胎轉世,以後就不要再傷害你妹妹了好嗎?”

儘管知道嬰靈未必能聽懂,但安志國夫婦還是耐心勸說著小小的嬰靈。

夫婦二人說完,嬰靈原本兇惡的面容有了變化。

原本醜陋可怖的臉,此刻逐漸鬆緩了神情。

嬰靈近乎扭曲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疑惑。

她看了看安志國,又看向安秋,費了天大的力氣說出一個“媽”字。

安志國的妻子頓時潸然淚下,想要觸碰法陣中的陰靈,卻又不敢靠近。

“傻孩子,我才是你媽,這是你妹妹!”

還沒出世就夭折的孩子果然不太聰明。

安志國夫婦已經老了,現在的安秋和當年的母親模樣想死。

嬰靈或許是因為這個,才將安秋誤認成她的母親。

“好孩子,媽媽沒想到你這麼多年也沒投胎轉世,你要是早給媽託個夢,媽也不會讓你受這麼多苦啊。”

安志國夫婦這會兒正如一對慈祥的父母,對著法陣中不似人形的嬰靈訴說。

儘管形狀可怖,但天下哪有害怕自己孩子的父母?

在安志國夫婦的勸說下,法陣中的嬰靈似乎聽懂了,周身兇戾的攻擊性也逐漸弱了下來,最後只安安靜靜坐在法陣裡。

可無論安志國夫婦怎麼糾正,嬰靈就是管安秋叫“媽”,見了誰都叫“媽”。

或許她只會說這一個字吧。

“好啦,你該走啦!”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桃桃舉起天機鏡開口了。

桃桃也不知道,這個嬰靈是怎麼逗留人間二十年的。

但既然已死,她就該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桃桃邊解法陣,邊跟陣中的嬰靈唸叨。

“你放心吧,安家很有錢噠,會給你做很大很好的法事,下輩子你就能做個有錢人,整天吃大肘子!”

桃桃鬆開法陣,嬰靈手腳上的束縛隨即鬆開,可她依舊坐在法陣中,盯著門外的安秋遲遲不願離開。

她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珠落在安秋身上,可憐得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全然沒有之前的攻擊性。

儘管安秋害怕,可見著嬰靈這樣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那個…你別害怕啊,投胎轉世是好事,你現在只能偷偷摸摸出行,你也不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