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不愁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看向桃桃手裡的天機鏡,眼中都帶著難以掩飾的光。

桃桃小臉一繃,下意識死死抱緊自己的天機鏡,撥浪鼓似的晃晃小腦瓜。

“不換不換!”

天機鏡是獅虎給桃桃的寶貝,裡面又有青陽師祖,可不能隨便換!

解不愁這個要求,瞬間讓鬱澤獻和正塵也警惕起來。

他們記得,肅永和青蓮好像也一直惦記這個鏡子來著?

桃桃不換,解不愁倒也沒強求,帶著自己的葫蘆轉身要走。

桃桃擰著一張小臉又追上去了,“大哥哥,你要怎麼處理這個小鬼呀?”

解不愁低頭看著軟軟一隻的小桃子,挑著眉頭笑聲開口。

“小東西,不懂行裡的規矩嗎?這嬰靈是我收的,怎麼處理是我的事,你問這些是想搶?”

解不愁的話,瞬間讓桃桃癟了小嘴不吭聲了。

道門中的確有這個規矩。

捉鬼拿人各憑本事,只要不犯法,誰也無權干預對方怎麼處理。

“小東西,咱們有緣再見。”

解不愁瀟灑地揮揮手,轉身離去。

後頭的正塵都快把白眼翻上天了。

“什麼東西,我們桃桃就是沒出手,出手了也能抓住那個小鬼!”

“裝比……”

鬱澤獻深有同感,但正塵都把話說了,他也就沒說什麼。

桃桃心裡惦記著那個嬰靈,回家的路上都心不在焉的。

那個小嬰靈沒有害安秋的意思,而且背後有人操控,明顯是個可憐的小東西。

解不愁把嬰靈帶走,該不會想傷害她吧?

可桃桃又管不到這事頭上,只能在心裡為小嬰靈默默祈禱。

第二天中午時分,白塘一通電話打過來了,說周通又進醫院了。

鬱澤獻和正塵往各自的床上一躺,明顯都不想管那渣男的事。

鬱澤獻腦袋晃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去不去,那渣男嘴裡不乾淨,去了也是捱罵。”

正塵也躺在床上耍賴,說什麼也不肯去醫院看周通。

“他肯定是太渣遭報應了,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東西,我才不去看他呢!”

每次見到周通,他嘴裡都沒幾句好話,導致鬱澤獻和正塵早就不想管他了。

可週通畢竟是趙盼盼這一案的受害嫌疑人,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得過去看看的。

最後在桃桃的催促下,倆人還是帶著桃桃去了醫院。

這次到病房看見周通,把大家夥兒都嚇了一跳。

周通這回受的傷可不輕,胳膊腿都打上了石膏,那張帥臉也破相了,又紅又腫的。

周通也覺得自己這副模樣見不得人,把臉壓在枕頭上怎麼也不肯抬頭。

“咋回事?”

正塵瞥了一眼正在病床旁守著的警方工作人員。

那個警察是今天負責保護周通,說起這事眼中都是鄙夷。

“欠唄,吃飯的時候被鄰桌崩了個油點子,人家都道歉了,他還得理不饒人,上來就動手。”

“他這小身板能打過誰?對面是練柔道的,一出手就給他揍骨折了。”

聞言,鬱澤獻和正塵都點點頭。

那確實是欠,該揍!

人家崩油點子也不是故意的,而且都道歉了,大不了給他洗衣服賠點錢唄,哪有上手打人的?

可在警察說完之後,一直埋著頭的周通突然起來了,滿臉委屈。

“我都說了你也不信,我真沒想打人,當時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等我反應過來之後已經被打骨折了!”

這話剛進醫院的時候,周通就跟這些警察說過了,可沒人當真。

這個情況,只能理解為周通太過憤怒,一時上頭。

他不是故意的,難不成還有人拽著他的手去打人?

“我說的是真的!”

眼看著周圍向他投來質疑的目光,周通又滿是委屈地辯解一句。

這回他是真冤枉!

他平時嘴賤得理不饒人是真,可週通也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就他這小身板,就是跟個女人吵起來都未必敢動手。

更何況是一個練柔道的大塊頭?

當時那種感覺…就跟鬼迷心竅了似的!

桃桃站在病床邊上,盯著周通那張黑氣遍佈的臉看了半天。

“我給你的護身符吶?”

提起這事,周通心虛了一瞬,眼神也不自覺地往旁邊瞟。

“讓我扔…扔了。”

正塵使勁一拍手,興奮地原地跺跺腳,“哎,活該!”

桃桃畫的護身符可是好東西。

這渣男周通不識貨,居然把桃桃畫的護身符給扔了,活該他捱揍入院!

周通自知理虧,也就沒敢吭聲。

從前他不信桃桃這些神神叨叨的,可今天他信了。

他動手打人的時候,那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就像…有人刻意操縱他的思想一樣!

白塘的臉色也凝重了許多,如果周通說的是真的,不是人為,那很有可能就是趙盼盼的鬼魂作祟。

藏了這麼長時間,她總算忍不住了!

白塘轉頭看向桃桃,“這事跟趙盼盼有關嗎?”

桃桃強忍著臭氣熏天的味道,繞著周通連著看了好幾圈,最後晃晃小腦袋。

“沒有怨氣……”

趙盼盼是身負怨氣而死,如果今天的事是趙盼盼所為,那周通身上肯定也會沾染怨氣。

可桃桃仔細觀察了半天。

周通的身上別說是怨氣,就連半點陰氣都沒有。

今天的事跟鬼沒關係,很可能是人為!

難不成是哪個懂道法的盯上週通了?

肅永?

還是解不愁?

桃桃的小腦瓜裡一下就出現昨天那個少年的身影。

“你領我上你家看看。”

桃桃想了半天,只能給出這麼一個解決辦法。

人為比鬼為更難解決。

因為鬼的智力相對人類會低一點,而且他們辦事很直接,很容易抓到線索。

但要是人為的話,就只能透過各種細節判斷了。

“現在?去我家?”

周通一臉詫異,看了看自己打著石膏的胳膊腿,又看了看一臉堅定的小桃子。

看他這副模樣,鬱澤獻沒忍住沉了一口氣。

“等你出院再看也行,但你住院期間會不會再出事,我們就不敢保證了。”

鬱澤獻連唬帶嚇地說了一通,總算把周通從床上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