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筱涵雙目通紅,憤恨地看著洛南笙,好像恨不得立刻撲上來咬死她。

玉梓蘇沒有那麼傷心,可看洛南笙的目光也滿是恨意。

教室裡氣氛緊張,似乎一觸即發。

金裕蘭走進教室。

緊張的氣氛像冰一樣瞬間碎裂了。

玉筱涵和玉梓蘇收斂了神色,走向後排兩個空著的座位。

金裕蘭站上講臺,開始講課。

她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講課時格外有激情,不知道跟那天晚上林尋向她低頭和靠近有沒有關係。

金裕蘭上完第一節課,同樣的教室,第二節是數學課。

這是洛南笙最頭疼的科目,她學得很差勁。

她之前還做練習的時候睡著了,不知道口水有沒有流在練習冊上,還好阿宴在她睡著的時候把她抱上床了,不然在桌子上趴著睡一夜可能會落枕。

洛南笙懷著絕望的心情開啟練習冊。

發現裡面夾著幾頁紙,上面用整齊漂亮的字型寫著所有題目詳細的解題思路,並配有相關的知識點,告訴洛南笙在教科書裡的哪個部分有這個知識點。

最後一頁寫著:要先掌握知識點,再應用到這些題目裡面,思路已經比較詳盡,但是如果還有哪裡不明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再講解。

特別注意:不準去問荊楚旭。

洛南笙覺得阿宴簡直太體貼了,可最後一個特別注意,又讓洛南笙覺得阿宴偏執得有點可笑也有點可愛。

玉筱涵和玉梓蘇是數學課代表,負責檢查練習作業。

她們專門走向洛南笙,特意檢查她的。

洛南笙心想萬幸有阿宴寫的答案在。

她把最後一頁抽掉,只留下前面的解題思路。

玉梓蘇翻看了幾遍裡面的紙,覺得答案無可挑剔,不快地皺起眉頭。

“你為什麼不把答案寫在練習冊上,而是寫在紙上?”

洛南笙知道那是阿宴為了先教會她,再讓她自己做練習冊,加深思考和記憶,可是眼下顯然不能這麼說。

“我忘帶練習冊了,就借別人的,並寫在紙上。”

玉筱涵拿過去看,拼命想從上面找出什麼毛病來,可是無可挑剔——直到她翻到了練習冊前面的作業,那是洛南笙請假那些日子的作業。

洛南笙曾試圖於攻克那些題目,但是大多數都只歪歪扭扭地寫了開頭。

前後字型對比過於明顯,就算不是刻意找毛病,也能一眼看出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寫的。

“這不是你寫的!”玉筱涵驚喜地瞪著洛南笙。

洛南笙心裡一涼,要是別的科目還好,數學老師是玉家的親戚,早就看洛南笙不爽了,就算不能把洛南笙怎麼樣,只要說幾句刺人話,嘲笑洛南笙一番,就夠她受的。

洛南笙不太想讓別人覺得傅斯宴的老婆是個笨蛋。

她佯裝鎮定:“都是我寫的,我請假期間特意去練習了書法。”

玉筱涵覺得洛南笙完全是在說鬼話,正要跟洛南笙辯論,可被玉梓蘇按住了,她低聲說:“還不急。”

而後玉梓蘇把洛南笙的練習冊從玉筱涵的懷裡抽出,還給洛南笙,轉而去檢查別人的練習冊。

上課,數學老師開始講難題,她有個習慣,就是講的時候挑兩個同學上臺去把題目做一下,如果同學做對了,就照著同學的思路講,如果做錯了,就指出同學的思路在哪裡出現了問題。

數學老師在點名冊上一個一個地看。

玉梓蘇道:“老師,讓洛南笙上去做吧,她的練習冊填寫得特別完美,思路很清晰。”

她的聲音甜甜的,顯得很無害,彷彿真的在熱心地鼓動一個優秀的學生上臺去展示自己的風采。

洛南笙恨死玉梓蘇了,練習冊上的題目她壓根一道也不會,站在講臺上可不能用睡眠來逃避數學題目,只有背後好幾百雙眼睛看著她,讓她感覺像有針在扎她的背。

數學老師偏愛玉家兩姐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玉梓蘇的提議。

洛南笙的額頭上冒出細汗,心想該怎麼辦,裝暈吧,忽然倒地讓人把她送到醫院。

不然就真的暈過去,反正她一看那些數字就頭昏腦脹,想暈過去應該不成問題。

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講臺。

荊楚旭忽然站起來:“老師,這道題我有新思路,我想上臺做。”

數學老師十分喜愛荊楚旭,因為他是個天才,數學成績總是好得沒挑,並且有時候能給她提供她都想不到的解題方法,所以就算玉家兩姐妹不喜歡他,數學老師對荊楚旭還是懷有好感。

她笑著點了點頭:“好。”

荊楚旭上臺時,數學老師親自把粉筆遞給了荊楚旭。

洛南笙告訴自己沒有事,自己有阿宴的解題答案在,只要抄上去就好了,只要數學老師不逼著她講解,就沒有問題。

可是玉梓蘇忽然站起來說:“為了幫大家舉一反三,不如就讓洛南笙解一道變化形式的題目吧。”

數學老師覺得有道理,於是信手在黑板上寫了一個類似的題目出來。

洛南笙傻眼了,別說類假的變種了,就是變幻其中一個數字,她都完全解不出來。

她要出醜了,用不了多久,學校裡的學生就都會傳洛南笙是個笨蛋,是個空有外貌的空花瓶,傅斯宴娶了一個空花瓶。

頭好疼……

荊楚旭低聲念:“寫f(x)=……”

洛南笙難以置信地看了荊楚旭一眼,他可以一面寫自己的題目,一邊一心二用地當場把洛南笙的題目解出來嗎?全憑口算嗎?這大腦也太強勁了。

她又往另一邊看了一眼,數學老師站在講臺下,遠遠地欣賞著她的愛徒荊楚旭,完全聽不見荊楚旭的低語。

洛南笙放心了,按照荊楚旭唸的往黑板上寫。

玉梓蘇笑看著洛南笙,等著她大出羊相,看她要怎麼圓。

待會兒她就可以尖聲尖氣地說:哎呀,怎麼會解題解得驢唇不對馬嘴,你的練習冊上明明寫得很完美啊。

可是她看著一串串公式飛快地從洛南笙的粉筆下冒出來,笑容漸漸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