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裕蘭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有點發酸,有點感動,又有點無措。

更多的是……感覺自己值得嗎?配嗎?

為什麼林尋要這樣,他不是有別的女人了嗎?會不會是那天晚上她的樣子讓林尋覺得很可憐?

她思考一番,得出的結論就是她不配,林尋一定是在可憐她。

金裕蘭生氣逆反之心,她想趕走林尋,如果林尋足失望就會走了。

她把掛麵接過去:“真不錯,待會兒我和他的運動量會比較大,完事會很餓,吃這個正好。”

林尋的面色一片慘白,似乎呼吸不過來了。

“呃……如果……那你……也許……”林尋的大腦一片空白,可是他覺得他應該說些什麼。

最好裝作很鎮定的樣子,這樣不會給金裕蘭造成心理負擔。

“好,我回去了……”林尋最後說。

並沒有及時地假裝鎮定,不過總算是結束了他無措的狀態。

金裕蘭連一句謝謝都沒說就關上了門。

林尋更蔫了。

洛南笙拍了拍林尋:“我覺得裕蘭小姑並沒有做錯什麼,你就不要總是用你傳統的眼光評價她了,她又沒有傷害任何人。”

她以為林尋還是因為傳統的價值觀食念而厭惡金裕蘭的生活狀態。

林尋草草地點了點頭,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聽到洛南笙在說什麼。

他回身,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卻遲遲沒有旋開。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他要放棄金裕蘭,遠離她,恢復之前平靜的生活。

洛南笙在林尋開啟門之前,進了自己的家門。

傅斯宴正在看手機,面色平靜中似乎湧動著不快的暗流。

又怎麼了……

洛南笙心想一定是她又做錯了什麼自己還不知道。

她悄悄挪到傅斯宴身邊,抱著他的脖子:“阿宴在看什麼?”

傅斯宴修長的手指正在滑動洛南笙他們學校的貼吧。

——洛南笙跟荊楚旭好配啊,校花配學霸。

——校花不僅長得,學習成績還好,好羨慕好酸。

下面配著一張洛南笙和荊楚旭一起在講臺上面對著黑板做題的背影。

洛南笙覺著阿宴可能是吃醋了,可這有什麼可吃的呢?不過是網友們在毫無道理地捕風捉影而已。

她避重就輕地插科打諢:“哎,同學們的拍照技術還不錯哎,把我的背影照得這麼,我的髮質真好,我的膊好細,我的屁股好翹,阿宴,我要是你得開心死了,娶了我這麼一個漂亮老婆。”

洛南笙笑嘻嘻地臭屁,有意想逗傅斯宴笑。

傅斯宴的嘴抿著,一點笑意也沒有。

“南笙,你今天做的那道題,用的是什麼公式?”

傅斯宴轉動椅子,面對著洛南笙,平靜而銳利的目光簡直像x光一樣,要把洛南笙看穿了。

洛南笙不知道,她在荊楚旭的幫助下,稀裡糊塗把答案寫在黑板上,根本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做。

阿宴這麼生氣是因為覺得她成績太差太不爭氣了嗎?

“對不起……”

洛南笙感覺很自卑,阿宴是超極學霸,畢業這麼多年知識點還記得清清楚楚,而她是在校生,卻什麼也不會,長了一顆不會數學的榆木腦袋。

傅斯宴似乎更生氣了。

洛南笙不明白為什麼傅斯宴更生氣了,她已經道歉了……

“我數學就是不好,我就是學不會嘛……我已經在努力了,你不要再瞪我了,你就是把我瞪穿了,我的數學也沒辦法變得很好,頂多及格。”

洛南笙又自卑又委屈,說話間眼睛有點溼潤了。

她暗自罵自己沒出息,被一堆破數字給難為地要哭了。

“你不知道公式,卻能做出黑板上的題,是有體貼的好心人在幫你吧?”

洛南笙眼裡的溼意立刻蒸乾了。

阿宴不是因為洛南笙不會數學題而生氣,而是因為覺得荊楚旭幫了她在吃醋?

她心裡多少鬆了口氣,略為沉重的自卑感覺消失了。

“是荊楚旭幫了我,可是那是沒有辦法的啊,我做不出來,馬上就要出醜了,你叫不希望我出醜吧?你想讓別人笑你娶了一個笨蛋老婆嗎?”

洛南笙積極向傅斯宴解釋,並反覆強調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希望傅斯宴能感同身受。

“我娶妻是娶我自己喜歡的,誰敢笑我?我如果娶老婆以聰明為標準的話,是不是應該把愛因斯坦的骨頭拿過來,看看能不能克隆出來一個人。”

洛南笙心裡更放鬆了,阿宴並不以她成績差為恥,不管誰笑她,阿宴不會笑她。

不過,一想到被大家恥笑,洛南笙還是想盡可能避免。

“你非要求助荊楚旭不可嗎?還讓他跟著你又回到宿舍?”

洛南笙心中升起一股惱意。

“我求助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能求助他?我是脫了衣服跟他一起跳舞了還是怎麼著?再說,他怕玉筱涵和玉梓蘇對我使壞,遠遠地跟著我也不行嗎?他都不敢走我旁邊,刻意跟我保持著一段距離。”

洛南笙為自己不平,也為荊楚旭不平。

荊楚旭老是給人一種處在陰暗處渴望光明的感覺,洛南笙憐憫他,不想讓他失望。

傅斯宴的眼中盛滿冰冷的怒火,洛南笙平時比較怕他,就算不高興,生氣的樣子也是帶著嬌嗔意味,並不會像今天這樣言語尖刻疾言厲色。

屋子裡的空氣冷了下去,洛南笙還站在傅斯宴面前,像一個乖乖老師訓的學生。

“不要留在學校了,跟我回家。”傅斯宴簡短地命令道。

洛南笙逆反心理上來了。

憑什麼,憑什麼傅斯宴一聲令下她就得照做?

她已經夠做小伏低了,為什麼傅斯宴還要踩在她的心上蹍來蹍去?

“已經到最後了,你不想讓我堅持到畢業了?要逼我在最後關頭放棄嗎?”

洛南笙委屈得齒冷,連哭都不想哭。

傅斯宴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能允許你脫離我的掌控。”

洛南笙想她今天憤怒而嚴肅地反抗讓傅斯宴感覺她正在試圖掙脫他的掌控。

她是傅斯宴的什麼,妻子還是用來賞玩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