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行阻擋了一波陰兵的襲擊,掠向祭壇前的巨大血色曼陀羅,血色曼陀羅細嗅著夜天行身上的氣息,猶豫了瞬間,並未對夜天行發動攻勢,反而對他表現得很友好。

精靈族的印記十分管用。

花苞上血色封禁有著無數血色脈絡,將花苞整個包裹,輪迴境巔峰存在怕是也難以撼動分毫。

夜天行催動吞噬之炎,陰冷的吞噬之炎,與血色封禁觸及的瞬間,這方天地霎時變得無比的炙熱,熊熊烈焰散發著森然之光,奈何卻根本無法破開血色封禁,這裡的封禁遠比其他花苞上設下的血色封禁強大出不知多少倍。

“該死!”夜天行暗罵一聲,雷劍一斬,朝著花苞狠狠斬了下去,血色封禁十分恐怖,防禦力更是極強,雷劍青虹竟是無法將其斬破。

血色曼陀羅發出了一聲驚人的慘叫,被夜天行這一劍重創,緊接著周邊的血色曼陀羅花便朝著夜天行發動了進攻,夜天行的這一舉動激怒了血色曼陀羅,它們待他如友,而夜天行卻傷及了它們的王。

“不得已而為之,退開!”夜天行衝著血色曼陀羅一聲冷喝,精靈印記光芒大盛,周遭的血色曼陀羅花竟是被他一喝喝退,他又舉起雷劍青虹,朝著花苞與血色曼陀羅根部的堅硬連莖一劍斬斷,花苞與曼陀羅本體被分割開來,血色曼陀羅痛得花瓣全部盛開,伸出針刺,血色藤蔓狂舞,朝著夜天行狠狠洞射而來,這一株血色曼陀羅的王,徹底憤怒了!

無盡的針刺迸發,如漫天針雨密密麻麻封鎖一切,這些針刺蘊含神經毒素,若是被刺中,即便身懷吞噬之力的夜天行怕是一時間也難以擺脫。

他袖手一揮,雷劍舞動,霎時雷光漫天,舞成一圈密不透風的屏障,將這些針刺全數擋下。

嘩啦啦啦,滿地遍佈的針刺,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斬下花苞,夜天行用雷劍托起,不敢停留,立馬朝著遠處逃離而去。

花苞上的血色封禁十分強大,一時間根本無法破解,夜天行唯有出此下策,待回到安全處再做打算。

花苞內,斷水流的生命波動很強烈,與其他人不同,他並沒有完全陷入沉睡狀態,只不過無法從裡面掙脫出來。

不愧是道宗第一天驕,實力非凡。

“你是誰?”花苞中終是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斷水流昏昏欲睡,血色曼陀羅的毒素刺激他的神經,但未將他神經完全麻痺。

“一個你不認識的人。”夜天行末了回了一句,隨後雷劍青虹朝著身後方狠狠斬去,雷光閃掠長空,將這暗黑的天際照亮不少。

“吼!”

陰暗中,地底沉睡的魔物被驚醒,大地仿若萬物復甦般,有著不少東西正破土而出,荒蕪之地,遍地墓穴,卻沒有一處完整的墓誌銘,荒涼而又淒冷。

夜天行託著花苞在黑夜中飛速穿梭,四象步催發到極致,身後方,陰兵騎著戰馬追來,速度極快,成群的陰兵殺意沖天,讓得夜天行一陣生寒。

一名陰兵騎士,坐下騎著一匹白色戰馬,戰馬長吟,於天際奔踏,帶起滾滾奔雷之音,可怕的煞氣鋪天蓋地,只見得陰兵騎士手舉血矛朝著天穹狠狠刺去,將天穹壁壘生生洞穿,冥冥之中,夜天行身後的長空有著一股無形的威壓在碾壓過來,

轉瞬這股威壓便變得無比龐大,讓人頭皮發麻。

“嗖!”

血矛乍現,刺穿天際長空自上空貫穿而來。

矛尖攜帶著詭異的猩紅,將這天際染成了血色。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後在夜天行頭頂上方一化十、十化百,轉瞬萬千血矛鋪天蓋地貫穿而下。

如雷雨般狂湧的血矛,攜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密密麻麻淹沒一切,也將夜天行所在的空間全數淹沒。

這樣的攻勢夜天行根本無處可避。

“嘶~!”

夜天行吸了一口冷氣,這陰兵強大得離譜,實力已然超越了輪迴境絕巔。

“這一戰,在所難免!”

心頭一凜,夜天行深吸一口氣,青虹顫鳴,光芒大振,夜天行催動體內的雷屬性力量,將雷劍青虹的力量發揮至如今他所能發揮的最大程度。

乾坤一劍驚天地,照亮了這漆黑陰冷的夜空,迎上了那漫天血矛。

“鏗鏗鏗!”

夜天行縱橫揮劍,黑髮於雷霆中狂舞,

“無盡洪荒入我身,我身歸土塵歸塵!”低沉的吼聲自其喉嚨間蹦出,夜天行雙眸中雷霆閃爍,眼睛慢慢變得通紅,浩瀚的血氣自其全身上下瘋狂湧動,洪荒血脈就此啟用。

“戰!”

事到如今,唯有以戰止戈!

雷劍青虹神威大顯,雷光漫天,照亮天際,夜天行憑藉著洪荒體的強勢與霸道,持劍殺上長空,與身騎白馬的陰兵戰至一起。

“手持血矛的陰兵雙眼猩紅,空洞的眸子裡起了一絲微弱的波瀾,不時間有著黑氣在他渾身遊蕩。

劇烈的碰撞,驚天動地,山巒在兩者的碰撞間崩碎,有強大魔物復甦,於一旁遠觀,不敢靠前,二者的波動已經完全超越了輪迴,跨入了化虛之列。

遙遠東方,金舫上,九仙山的老者以及聖姑感受著身後毀天滅地的波動,震驚不已。

“一把非完整的仙器,在他手中竟然爆發出瞭如此力量,這小傢伙,到底什麼來頭?”兩人四目相望,眼瞳中滿是震撼色。

“當務之急,是脫離這片是非之地,他若繼續與那陰兵糾纏,情況不容樂觀,那魔物被你我重傷,雖然元氣大損,但若捲土重來,對付他易如反掌,到時候,我們都得死!”聖姑擔憂道,“不行,我得去幫他。”

“還是我去吧,我這老頭子也活夠了,你們這些後生小輩是未來的希望。”九仙山老者沉吟道。

“您的傷勢的比我重,我的實力恢復了一些,我會盡快帶他回來。”聖姑話音落下,不待老者回應,身影便消失在了金舫之上。

老者欲言又止,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

金舫上,服用了毒薔薇花瓣浸泡的靈液後,李芙率先醒了過來,緊接著九劍宗的冷彥以及九仙山的天驕們也紛紛甦醒過來。

“噗!”

一人吐出一口毒血,臉色慢慢恢復正常。

“這是在哪裡?”金舫上響起一個驚恐的聲音。

“醒了?”老者掃了青年一眼。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我還活著?”冷彥驚訝地打量著四周,打量著自己渾身上下,完好無損!

“芙

姐,你不是……?”冷彥不可思議地望著面前的高挑女子,此刻正站在金舫前眺望著遠天。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被血色曼陀羅吞進去了嗎?怎會出現在這?”冷彥驚疑了一陣,老者與李芙皆未曾理會他。

“前輩,請問,您看到我的兩位長輩了嗎?”李芙出聲詢問,比冷彥鎮靜許多。

老者轉首看了她一眼,“死了,被獻祭給了祭壇。”

李芙沒有多少血色的臉,看不出多少波瀾,只是纖細的手掌,指甲嵌入了血肉,她緊了緊拳頭。

雖然心中已經猜到了結果,但從老者口中得到答案,她依然有些難以接受。

“謝謝。”她神情黯然,回到金舫中坐下,默默調整狀態,沒再多言。

冷彥跑向了李芸裳,呼喊著她的名字,郡主在他的呼喊中驚醒。

“哇!”地一聲,哭出了聲,見到眼前熟悉的人,便撲進了他的懷裡,哭訴著:“我做了一個噩夢,怎麼也醒不過來!”

“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有我在。”冷彥寬慰著李芸裳,安撫著她難以平復的情緒,經歷瞭如此夢魘般的事情,任誰都難以恢復過來,後者雖然貴為霓凰古星皇室郡主,但本質上還是一個未曾經歷過許多黑暗的妙齡少女,對眼前的一切十分恐懼,一時難以接受,也很正常。

“你是誰?”九劍宗一名弟子望著與他身穿同樣袍服的青年,面露疑惑,“你的樣子很熟悉,可是我記不得你的名字了。”他捂住腦袋,頭十分的痛,記憶混亂。

“我的記憶,為什麼很多熟悉的面孔,卻記不起來……”

人群中,不少天驕甦醒過來,記憶皆是出現了混亂。

“不用驚慌,那是血色曼陀羅毒素所留下的後遺症,好生修養可以恢復。”老者出聲安撫眾人。

“老先生,是你救了我們?”李崇鈞問道。

“不是,救我們的,似乎是你們的一個朋友。”老者看向一旁的李芙。

“我們的朋友?”李芙黛眉微微凝蹙,帶起一絲疑問與好奇。

“聽他的口氣,似乎認識你們,不過這會兒他遇到了些麻煩,太一仙府的聖姑去相助了,應該很快便能折返。”話罷,老者眺望遠天,沒再多言。

李芙也沒有繼續追問,不過心中卻存著疑慮,朋友,會是哪個朋友?

身持仙器的輪迴絕巔的存在,在那種力量下都無法安然,又有誰,能將她們救出來?

天路上,與她有關的強者,只有李敬甫與李敬蓬,那日爆發的戰鬥歷歷在目,敵人是何等的恐怖,她深知她們遭遇了什麼,那種恐怖已經在她的腦海中埋下了一重陰影,在被血色曼陀羅包裹進去的那一剎那,她的心中幾乎已經絕望。

而今脫困,這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

遠天,夜天行催動四象經,持雷劍青虹戰化虛境陰兵,雷霆萬鈞淹沒一切,雷劍光耀天地,即便是地底那些強大的魔物亦不敢撼其鋒芒。

陰兵手持血矛,陰煞之氣沖天,這曾是一名身經百戰的騎士,殺伐果斷,戰意沖天,而今被魔念影響,成為他人手中的傀儡,戰力雖不在巔峰,但即便如此,手持雷劍的夜天行與他一戰依然相當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