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仙金就想收買我,你們殿下,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瞧不起我?”夜天行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忽而,這片空間生了一抹寒霜,三人神魂一顫,直打哆嗦。

“咕嚕~”

“大人,好商量,好商量,這只是定金,您要覺得少,我們還可以再加點!”一人連聲道。

“對,再加點!”三人被嚇得夠嗆,忙從須彌戒中掏出自己的珍藏,三人又湊了兩百仙金交給夜天行。

荒體在天路上的的所作所為,三人一清二楚,此刻連大氣都不喘,生怕夜天行一個不高興將他們殺了。

他們縮在一旁,額頭直冒虛汗。

為首的青年抹額,嚥了口唾沫笑呵呵上前一步,“大人,您再考慮考慮?這只是定金,以我們殿下的性格,一定不會虧待了您。”

夜天行這才收斂了氣息,

什麼都沒做就拿到了七百仙金,這聖皇子果然是大手筆,可以想象,他利用自己賺了多少。

他站起身,冷漠的臉,眉開眼笑,

三人心頭的寒,這才散去不少。

“回去告訴你們殿下,這筆交易我應下了,不過,你們但凡有半句欺騙,亦或者是你們殿下想陰我,我可能會忍不住殺了你們!”他嘴角噙笑,

這笑容卻讓人背脊生寒。

“是,是!”

“我們絕不敢欺騙大人,我家殿下也絕對不會欺騙大人!”

“大人,告辭!”三人瞬間退離,忙裡慌張逃離這片空間。

“呼~”

一口氣奔出數十里,三人從虛空中抖落出來。

“太恐怖了,這就是荒體麼,只是往他面前一站,就感覺天地失去了掌控。”

“我的腿現在還在打顫,這傢伙不愧是連程家和青皇十騎都忌憚的人。”

“幸虧跑得快,多呆一秒我都感覺要窒息,八荒體果然不是怪胎就是變態,惹不起,惹不起!”

三人唏噓,直抹虛汗。……

“那個所謂的聖皇子,竟然想跟老大做交易,會不會有詐?”

“凡事還是留個心眼得好,老夜,要不我替你去探探路?”巫霆道。

“用不著,我也想看看,這聖皇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反正早晚都會和他一戰,不如趁機去看看他在搞什麼名堂。”

夜天行待到天黑,著一身黑袍,融入了夜色裡。

他來到一處亂葬崗,此地正是被虐殺的修者被拋屍的地方,腐朽的氣息從亂葬崗瀰漫出來,

“香”飄四野。

夜天行眼眸在黑暗中掃向四方,神識覆蓋了出去,周圍察覺不到任何的生命氣波動。

他掠下亂葬崗,檢視著這些屍首,大部分皆是被一拳轟斷了胸骨,

轟斷胸骨並不致死,定是用後勁震碎了五臟六腑。

夜天行不由皺眉,此人的肉身力量,必然很強,如果是尺源·察哈爾和程淵,的確可以做到。

只不過,這些人的死狀,總讓夜天行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他們的屍首上,殘留著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詭異。

“錯覺麼。”他又說不出來,到底詭異在哪裡。

並沒有察覺到吞噬之力的痕跡,也沒有察覺到青皇十騎的猩戾之氣,這和山野間的雨露沖刷有一定的關係,但不應該絲毫氣息都不留。

難道,不是他們?

還是說刻意掩去了氣息。

光憑這些,判斷不出什麼。

並沒有什麼收穫。

夜天行離開了這片區域,再次回到了人族主城外,

三首夜鷹依舊注視著城內城外的一切,鎮魂棺依舊是那模樣。

“咕咕咕~”

“咕咕咕~”

忽然,鎮魂棺晃動了一瞬,三首夜鷹盯著夜天行發出兩道叫聲。

夜天行吃了一驚,他忽然朝身後看了一眼,空無一物,

平日的主城外,到處都是修者來來往往,尋寶的修者更是不計其數,但這些日子,由於一大批又一大批的修者慘遭屠殺後,天路鬧得沸沸揚揚,

如此,夜間便沒有修者敢到處行走,就連在城外落腳的修者都沒有多少,大部分修者在黃昏時都會選擇找一處隱蔽的山峰或者進入城中休息,以免遭遇不測。

就連絕代天驕亦不敢輕易嘗試於城外過夜,

天路人心惶惶。

而此刻,夜天行也稍稍有點慌,並不是因為他感知裡發現了什麼,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的感知裡空無一物。

三首夜鷹的眼睛盯著他的方向,看似在盯著他,但確切的來說,應該是在盯著他的身後。

有一種寒毛豎立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出現過了。

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被盯上了。

他踏城階而上,進入主城,果然,隨著他位置的改變,三首夜鷹的眼睛,依舊盯著他原本的位置,它並不是在盯著他,而是盯著他身後方向的那片黑暗。

他進入主城,果然,寒毛悚立的感覺消失不見,這並不是錯覺,而是實實在在存在,這是荒體亦或者是吞噬之體本能的感知,感知到了那個東西的存在。

“會是誰?”夜天行皺眉,對方掩蓋了氣息,隱藏在他身後,就連他的感知都無法覺察到。

“程淵?還是他體內那顆心臟?”

如今,夜天行能想到的,只有他。

主城一如既往的熱鬧,城外的修者聚集在了主城中,因而,主城可以說比平日要熱鬧數倍。

夜天行掩去容貌獨自在城中徘徊,他於一處花池畔遇到了熟人——夢淑嫻,如今的她實力越發的深不可測,已然達到了輪迴境七重天之境,

龍門高手與她們同行,龍勝天的境界也達到了輪迴境七重天。

城中有著諸多強大的勢力,輪迴境七重天比比皆是,輪迴境八重天的高手,亦不少見。

“憋屈,沒想到我等竟然要龜縮在主城裡!”

“忍忍吧,那位聖皇子即將討伐荒體,他若出手,必以雷霆之勢鎮殺荒體,到時,這天路就安全了。”

“我們又沒得罪荒體,他為何要殺我們?只是為了報復欲討伐他的人?”

“人心不可測,誰知道他在想什麼,我等修者只能選擇避其鋒芒。”

“說來也奇怪,以荒體的霸道強勢,若要殺我等,何須在夜晚?他若想殺我們,白天同樣可以出手,何必等到天黑?”幾次的事件,皆發生在夜晚,且都是深夜。

夜天行在這群人的身邊坐了下來,從須彌戒中拿出一壺美酒,袖袍一揮數個方樽在幾人面前懸浮。

“幾位兄臺,我剛閉關出世,這天路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到處都在議論荒體?”

“兄弟剛閉關出來?”

“這段時間儘量少出城,外面不太平,”幾人將他們所見所聞大致講給夜天行聽,說到憤怒的地方,便一口一個雜碎、人渣、牲口地稱呼他,他還不得不在旁側陪笑。

苦澀不已。

“諸位,你們是從何判斷,這件事就是荒體所為?據我所知,荒體自踏入天路以來,為人雖然霸道囂張了些,但對其他修者並無惡意,甚至從不主動挑事。”

“外面都這麼傳的,據說有人發現了一個確鑿證據,證明就是荒體所為,荒體表面上正義凜然,背地裡說不出的陰暗!”

“什麼證據,你們清楚嗎?”他追問。

眾人搖頭,

這時,旁邊走來一個醉醺醺的青年,一身酒氣,在夜天行面前釀蹌著坐了下來,還將手把在了他的肩膀上。

“嗨,這事兒,你問我啊!”

“嗝~”

青年打了酒嗝,奪走了夜天行手裡的佳釀。

他抱住酒壺,悶頭灌了一口。

夜天行望著滿臉通紅的酒鬼,嘴角不由抽了抽。

“兄臺,說說,什麼證據?”眾人都很好奇,圍坐上來。

“證據?”

“屁的證據,要有證據早拿出來了,唯一的證據,是現場留下的招式痕跡,經我觀察,的確是屬於荒體的。”

青年又灌了一口酒,突然轉過頭醉眼朦朧,盯著夜天行,道,“霸拳,我沒記錯的話,是你的招式,還有一式劍招,沒記錯是你的乾坤一劍!人,是不是你殺的?”

他就這般盯著夜天行,人定格在原地,等待夜天行的回答。

夜天行一怔,這傢伙,居然早看穿了他是誰你。

“誰?誰殺?”

“呃……呵呵,他喝醉了,喝醉了,諸位,慢慢聊,我們先走了。”

夜天行忙站起身,一手拎起龔賢良,逃之夭夭。

“神經病吧。”幾人罵道。

“喂別給老子裝睡,說說吧,你小子到底發現了些什麼。”

龔賢良釀蹌著站直身體,拍了拍醉意席捲的腦袋,“發現了你的招式,我說過了。”

“霸拳,和乾坤一劍?”

“沒錯,絕非是模仿出來的,是貨真價實的霸拳和乾坤一劍。”

“所以,你還沒告訴我,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笑呵呵的臉,恢復肅然,醉意像是散了,生了一絲殺意。

“如果,我說是我殺的,你打算怎麼做?”夜天行漠然反問。

“雖然我和你關係不錯,但殘殺無辜,受天道所不容,即便我不殺你,天道都無法容你,與其讓你死在天道手中,不如死在我手裡。”

“你,又有能斬殺我的自信?”夜天行沉眸。

“沒有必勝的把握,六七成還是有的。”

兩人直視對方,眼神皆無瀾,龔賢良言詞平靜,話裡的底氣令得夜天行微微吃驚,龔賢良的實力,他心中一直也有個估量,六七層的把握贏他,這天路上,同境界,怕是找不出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