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巫家四公子

京都皇城，瑰麗、奢華，覆蓋千里的獵場，養著不少稀禽，一座座宮殿拔地而起，牆壁上點綴著各色寶石，五彩斑斕！

綿延千里的火楓樹，沿著城牆排列，正值楓葉如火的季節，漫天飛舞的火楓將金碧輝煌的皇城兩側染上了火焰，象徵著生命如火，適時綻放！

越靠近皇城，街邊的人便越發的少，巨大的石龍石師屹立在皇城門前，宮廷守衛持矛而立，腰挎三尺長劍。

“站住，皇城禁地，速速離去！”守衛喝斥道。

巫霆走上前，壯碩的身軀，給予了守衛一股無形的壓迫。

巫遠揚走上前，從懷裡掏出將軍府的令牌，兩名守衛頓時遲疑，“原來是九公子，我二人眼拙，不識好歹，九公子可以進去了。”兩人讓出一條道來，道的寬度與九公子巫遠揚的身材接近，比起巫霆的身材來，便窄了許多。

“這是我四哥，同我一路進宮面見父親。”巫遠揚從懷裡掏出一枚仙銀錠。

二人斷然拒絕，“九公子，我二人可以放您進去，但其他人，恕我二人無法放行，皇城禁地，若讓賊人混跡進去，驚了聖駕，我等百死亦難辭其咎！還望九公子不要為難小人。”

“二位，這位乃是將軍第四子，巫霆，是我四哥，怎會是賊人？你可進城請示，就說將軍府四公子巫霆、九公子巫遠揚欲進宮面聖！”

“我兄弟二人就在此等候。”巫遠揚隨即踏了出來，與巫霆並肩門前。

二人面露為難色，隨即其中一人匆匆進宮稟報。

皇宮校場，五千禁衛軍整齊排布在看臺兩側，看臺上一身玉袍鐫刻著金龍的男子正襟而坐，一股帝王之氣，滌盪著整個看臺。

帝王左右，分別是帝后、皇子、公主、嬪妃，縱向兩列，則坐著帝國的棟樑，大將軍巫衍慶位右側，氣度非凡，南郡各地封侯以及各大宗派的頂尖人物，位列左側，各路天驕則位列看臺下、校場前。

演武校場的比武，已經開始多時，北蠻挑選出的五十名勇士，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這一種族天生巨力，無一不是百裡挑一的戰士。

嬤嬤附耳在帝后耳邊細語，帝后微笑著點頭，“放他們進來吧，讓小九來校場，本宮很久沒見到他了。”

“諾。”

嬤嬤隨即退去。

“母后，誰來了？”

“巫家老九，”“這小子，平日裡宣他進宮配本宮說說話，他寧死不肯，今兒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居然主動進宮了？”

“犬子遠揚進宮了？”巫衍慶略微吃驚，早上分明想帶他進宮，後者千般拒絕，“怪事兒。”

“衍慶，小九的天賦，在你巫家也算頂尖了吧？二十歲出頭，實力該也至輪迴了吧，何不在宮中給他謀個一官半職。”皇帝笑言。

巫衍慶苦笑，連連擺手，“犬子不學無術，生性頑皮，天賦雖好，卻不思求進，就算給他謀個一官半職，他也不可能踏踏實實，一心當差。”

“陛下聖恩，還是算了吧，待犬子沉穩些，再做打算也不遲。”

“也好，巫家男兒個個驍勇善戰，將來就算不進宮任職，亦可到你軍中當差，戰場才是男兒最嚮往的聖地。”

……

守衛折返，隨即放行，巫霆與巫遠揚順利進入皇宮。

“九公子，王后讓你去校場見他。”

“知道了，許久未進宮，是該去拜訪拜訪了。”

“嬤嬤，這是我四哥，我四孃的兒子，不知四娘此刻在哪處宮殿？”巫遠揚問，

此言一出，嬤嬤略微吃驚，抬頭細細打量巫霆，一見他的面容便嚇得直哆嗦，那種凶煞之氣，即便不釋放，亦能讓她們感到驚恐。

“四公子？這位就是巫家四公子？果真威武高大！”嬤嬤斜眼稱讚道，下意識地站到了另一邊，被巫霆的身材與氣勢嚇得不輕，她見過巫家的每一位公子和小姐，唯獨沒有見過巫家四公子。

若不是巫遠揚介紹，嬤嬤只會以為這高大壯漢是他的侍衛。

“嬤嬤？”

“哦，夫人正在會心宮和千佐大人在一起！”嬤嬤回答道。

得知四娘位置後，巫遠揚將懷中令牌交到巫霆手中，道，“四哥，你沿著長廊走到底，就到了會心宮，我先去拜訪王后，隨後就來找你。”

“恩。”

巫霆點頭，手裡握著大將軍府的令牌，巫遠揚跟隨嬤嬤前往校場。

皇宮很大，五步一崗，全是禁衛軍，離會心宮的距離不過數百米的距離，平日一個念頭便能到達的地方，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勉強走到。

所幸巫遠揚給了巫霆將軍府的令牌，否則，在這裡，他幾乎寸步難行。

“呼~”

會心宮，巫霆已經感知到了母親的氣息，十七年說長不長，卻也不短。

會心宮內，一名美婦人正與千佐貴妃小聲聊著些什麼，

這時，便見到門口的光亮暗淡了，入眼之間，一道壯碩的身軀，映入眼簾。

望著這道身影，婦人微微皺起眉來，有些疑惑，又似曾相識，十七年的時間，巫霆的身形相較於離開之前，壯碩了很多，以至於他的母親，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誰？會心宮誰讓你闖進來的？”貴妃千佐皺起眉喝斥道，宮前帶刀侍衛頓時圍了上來。

“等等。”婦人站起身，怔怔地望著門前的壯碩身影，

亂髮遮住了巫霆半邊臉，他靜靜地望著面前的婦人，兇戾的面容，脈脈含情，十七年，他所思念的人，已生白髮。

巫霆慢慢走上前，將亂髮順於而後，隨即上前兩步，在婦人的面前跪了下來。

“母親在上，不孝子巫霆，拜見！”鏗鏘之音，在會心宮中響徹。

婦人先是一愣，隨即渾身難掩地顫抖起來，看著那張飽經滄桑的臉，變得成熟了，也更粗獷了，但輪廓還是曾經的輪廓。

“我的孩子，”

“霆兒，真的是你？”婦人奔上前，撫著巫霆的面龐，泛紅的眼眶有淚水在打轉。

十七年時間，久別重逢，巫霆心中五味雜陳，在天路他經歷過了無數次的生死，在選擇踏上天路時，他甚至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死人，

而今，他活著回來了，重新見到至親，掩藏著心底的心緒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巫家四公子？”

“巫家那個偏房所生的？”

“是，據說去了天路，離家似乎有十七年了，沒想到今天活著回來了，此刻正在會心宮千佐夫人處。”

女子搖搖頭，“一個偏房所生，在巫家無足輕重，沒有拉攏的必要，讓後廚備宴，大比結束後，在沁陽宮宴請巫家長公子。”

“諾。”

女子抹胸在內，菱中遮胸，外披白色紗衣，極美的線條，雪白的脖頸，起身，掀起千般風情，萬種嫵媚。

“霆兒，聽你孃親說起，你去了天路，那個被譽為天驕墳墓的天路？”千佐貴妃好奇詢問。

巫霆禮貌點頭。

千佐貴妃聞言，頓時一喜，“你在天路待了十七年？實力一定大有精進吧？”

“回千佐娘娘，算不得精進，相比於踏入天路之前，的確是提升了不少。”

“這些都不重要，霆兒能安然回來，孃親就知足了，這一次，你可不能再離開了。”婦人拉著巫霆的胳膊道。

“娘，孩兒已經成人了，不能總活在巫家的庇護下了！”巫霆幫母親理著白髮。

“霆兒，你還要走嗎？千佐娘娘在宮內給你謀了一個御前護衛的差事，以你輪迴境五重天的實力，足可勝任，為娘不想你出去打打殺殺，為娘只想你平平安安。”

母親的關懷，巫霆懂，只是他已不是曾經的那個巫霆。

“孃親，您怎麼還在宮裡待著，王后陛下早已經在校場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女子慌慌忙忙闖進會心宮，

入眼，眼前一亮。

輕粉華衣淡裹柔軟腰肢，真絲白紗衣輕披在外，精美的臉闊，格外吸睛。

“啊，四姨娘也在？”女子的目光落到了巫霆的身上，壯碩粗獷的面容，讓她欣喜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有點點說不出的厭惡，但身為皇家女，她並未過度明顯地表現出來。

“這位是？”

“巫霆，拜見二公主。”

巫霆？這個名字，怎麼有點熟悉。二公主裳樂仔細端詳起來，記憶中似乎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霆兒起來吧，自家人不必見禮，樂兒，這是你四姨娘的兒子，巫家的四公子巫霆，你們小時候見過的。”千佐貴妃道。

“四姨娘的兒子？四姨娘的兒子不是死了嗎？”裳樂公主話剛脫口，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掩住了嘴。

“樂兒，怎麼說話的？”千佐貴妃喝斥。

“四姨娘，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常聽巫坦之說起，我以為……”裳樂公主面露尷尬，只不過這尷尬並不明顯。

“這些個傢伙，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這怎麼說也是他親弟弟！”

“娘娘不必介懷，巫霆並不在意。”他在族中，對於其他人而言，早便是個死人，而別人對於他的評價他也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他所在乎的那三兩人。

“對對對，不必在意，話說你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的？”二公主好奇問，她想起來了，巫霆，這個有點熟悉的名字，小時候去巫家玩，被其他人排斥，只能像個傻子一般坐在石頭上看著他們玩耍而傻笑巫家四少爺，

那個巫家貴公子飯後玩餘時的戲耍物件。

只不過，這傢伙，現在長得還真嚇人。

“今日剛剛進城。”巫霆簡單回答道。

“霆兒去了天路，剛剛才回來。”千佐娘娘道。

“天路？”裳樂公主顯然吃了一驚，“你竟然去了天路？南郡那麼多天驕都不敢去的那個天路？”

“開玩笑吧，你竟然敢去？”他屬實不相信一個傻憨憨，敢去天路，且還活著回來了。

“裳樂！”千佐娘娘道，

裳樂公主這才收斂了一點，嘿嘿道，“原來你去了天路啊，那地方好玩嗎？聽說十分危險，集聚了極多天驕，你有和他們交手嗎？”

巫霆臉上勉強帶著一抹笑，裳樂公主看似好奇的在問，但眼裡實則早就有了她認為的答案，那抹戲謔的懷疑，讓巫霆有一絲絲的不爽。

“呃，娘娘，公主，我二遠道而歸，當回家向老祖拜祭，”南華夫人忙道，避免自己的孩子，在這裡遭受更多的尷尬。

巫霆便起身，恭敬道辭，說著攙扶著南華夫人走出會心宮。

“孃親，您怎麼老是和四姨娘往來？巫家這麼多夫人，您得多和她們走動走動才是。”兩人走後，裳樂的臉上恢復一抹清寒。

“這可是你親姨娘，再怎麼也是咱自家人，其他人能比嗎？”

“孃親，您還不明白，想要在這深宮大院裡擁有自己的一席之位，我們需要依靠的是能給予我們幫助的人，您若是和四姨娘走得太近，和巫家這個傻小子靠太近，就等於將巫家其他公子拒之門外！”

“為了一個傻小子，和一個可有可無的親情，而捨棄一片江山，值得嗎？”裳樂眼瞳中有野心，她盯著千佐貴妃，一頓，“娘，你可以與四姨娘往來，我不反對，拜託你也和巫家其他夫人有所往來，如此，女兒才能和巫家建立更好的友誼，像今天這種日子，您不應該坐在這，而應該坐在校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