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宮,無人從容,上從首座,下至弟子,皆無一人能保持鎮定。

“太虛劍意,貨真價實的太虛劍意……”黑眉道人死死盯著章天秀,感受到那股精純霸道的劍意,正是太虛宮劍修弟子最嚮往的東西,身為太虛宮地位崇高的長老即便是他,也沒有修煉出如此精純的太虛劍意!

“先是太虛囚天尺,後是太虛劍意,這小傢伙到底悟到了多少?”

“無問,你到底教了他多少?太虛妙法,難道真的有修煉捷徑?”一眾長老看向無問,唯有他掌控著太虛宮的絕對話語權。

“你們修煉過太虛妙法,其中奧秘不用我多說,你們自然明白,這小傢伙如何悟得太虛劍意,我也很意外!”

“你們看他背後!”首座忽然指著章天秀的背後,如同仙女散花般晶瑩剔透,是一股泉眼在噴湧,形成無數水花,而在水花上有一道透明的靈體,覆蓋在他的仙王道身上,像是一個精靈,不仔細察看,根本看不清它的存在。

“天河之靈,難怪!”

“你說,那是天河之靈?無問你沒開玩笑?”

“當然,我確定是天河之靈無疑,難怪天秀的傷勢不僅恢復得快,實力亦突飛猛進,原來,他獲得了天河之靈的認可!”

“太意外了!”縱然是見過大場面的無問,此時此刻也震驚不已,天河之靈,顧名思義,乃是天河泉之靈,天河泉乃是九州萬獸圖的核心所在,想當年太虛宮歷代掌教聖賢皆在泉中修煉過,天河之靈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它的存在一直是一個傳說,鮮有人見過它。

天河泉沐浴過九州多少聖賢,便銘刻了那些聖賢所學所練,章天秀得到天河之靈的認可,也就充分說明了,他為什麼能從太虛妙法中領悟出太虛囚天尺和太虛劍意!

……

“你敗了。”

冷漠的聲音,於戰神臺頂響徹,章天秀踏碎了葉滿山的所有防禦,那歷歷在目的封天一劍,也將他的自信擊潰,於九州無敵不知多少歲月,外出闖蕩也從未落下敗績,

他不服,

可事實就偏偏擺在了眼前,他只一人,便攔下了九州無數高手,包括名滿九州的聖王之子葉滿山,也被他擊敗。

儘管,葉滿山戰敗,有他過度自負的成分在內,但這終究只是一個藉口。

天地間再度肅靜,

無數人瞠目暗驚,

一個名不經傳的陌生小子,憑藉著一己之力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也顛覆了原本將失去戰神稱號的太虛宮。

太虛宮天驕,在水月童的帶領下,成功從其他州為數不多的守備力量下奪回戰旗,以超過半數的數量,再次贏得了戰神!

但是在所有人的心目中,無論那個人是否擁有戰旗,是否是戰神之稱的擁有者,他都是無冕之王!

“獨一人橫斷九州,此等霸氣,非聖賢所能,不得不承認,太虛宮培養出了一個可怕的小子,九州未來的局勢,只怕都會傾斜在他的手中!”越州州主無奈嘆息,九州合謀之策再度落空,九州聯手對付太虛宮,本就是不恥行為,而今卻敗了,且敗得心服口服。

“天河泉之靈,多少年了,我甚至已經忘記了它的存在,能被它選中的人,從古至今,無一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天河泉之靈,這難道是天意麼?”眾九州州主陷入了沉思。

“遙遙九州,出了一個妖孽葉滿山,沒想到而今又出了一個更變態的,虧我等自稱絕代天驕,卻不是他一合之敵……唉。”嘆息聲不斷,那一人一劍橫斷九州天驕的霸道,足以令九州所有天驕汗顏。

章天秀持一劍而立,兩道靈體緩緩消散,融入了他的身軀。

他淡漠地望著略顯狼狽的葉滿山,而對方亦在望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葉滿山抖落一身塵,有所不甘地問。

章天秀揮袖,將劍攬入其中,山河皆變,星河異像匆匆退散,一切歸於平靜。

“章天秀。”

平淡的三個字,撂下後,在九州引起波瀾,這個名字註定將會在極短的時間裡,傳遍九州修行界。

“章天秀,呵”葉滿山自嘲一笑,“你的名字我記下了,用不了多久,我會再向你挑戰,屆時,希望閣下不吝賜教!”

章天秀微微撇嘴,“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想挑戰我就挑戰我,那我不得累死?”

“想挑戰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如果你敗了,百年內你得聽我調遣。”他打起小算盤來,這葉滿山無論是天賦還是實力,皆可以算是絕代天驕中處於金字塔塔尖的存在,同境界一戰,即便是他也只不過勝了半招,那一劍雖可以稱之為他最強一劍,葉滿山能夠接下這一劍,足見其強大。

一個跨入絕對領域的絕代天驕,顯然是不可能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的。

這也不過是他的婉拒之言。

“小子,你真當自己是聖賢在世嗎?我等承認你很強,但你要讓聖王之子聽命於你,簡直是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有絕代天驕怒斥道。

“你的意思是,你們的聖子一定會敗咯?”他笑著搖搖頭,“說要挑戰我的可是他,我可沒有強求他,要是覺得不妥,可以選擇不挑戰。”

他轉身正要走,

“好,一言為定!”葉滿山笑著答應了,很是爽快,“我若敗了,百年之內,聽候你的差遣,那你若是敗了呢?”

“我若敗了,那便敗了。”

“你若敗了,百年內也聽憑我的差遣如何?”

“那怎麼行,這得另外開價,我給你一次挑戰我的機會,便是你我之間最大的談資。”

“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如果你覺得虧,大可不必挑戰。”

話落,章天秀笑罷離去,只聽身後傳來一道略顯氣氛卻又不甘的聲音,“明年三月初三,天河泉前,不見不散!”

“葉兄,不可啊,這小子擺明了想坑你!”

“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還是說,你覺得我一定會敗?”

“這,葉兄自然不會敗,但事無絕對,萬事當謹慎為妙!”

“強者當無畏向前,一味的謹慎,是弱者無能的表現!”

上方,籠罩戰神臺的禁制緩緩消散,

葉滿山拂袖,踏著消散的禁制離去,沒有了禁制的壓制,那屬於他的真正境界與實力,便徹地展露人前,

化虛境後期!

這般境界與實力,這九州之內,臨仙之下,可以負責任地說,葉滿山沒有對手!

“嘖嘖,”雖然已經猜到了葉滿山的真正實力,但猜測與親眼所見,感受還是大有落差,

“這種實力,若能為我所用,嘖嘖嘖……”一邊細想著,章天秀的嘴邊不自覺掛起一抹笑,以葉滿山的實力與天賦,百年內必能入臨仙。

“章兄,告辭!”有不少九州天驕向章天秀道辭,強者,理當得到尊重。

九州州主為首的頂尖高手,紛紛踏前,向章天秀投來善意,以他所表現出來的天賦與實力,即便是上一輩的頂尖高手,也得投之以禮。

“章兄真乃天人,一人獨斷九州天驕,此等蓋世之姿,吾輩當仰望!”

“挫敗葉滿山,便足以證明,以章兄的實力可以橫掃九州同輩!”太虛宮弟子紛紛踏前來。

“沒想到,你實力精進了這麼多!”司徒苒走上前來,撇著小嘴,露出了一副從未在其他任何太虛宮弟子面前的嬌俏面容,引得不少弟子暗暗吃醋。

“苒姐說笑了,天秀再強,也斷然不是師姐的對手。”含蓄的玩笑,倒引得司徒苒得意輕笑,一眾太虛宮弟子的醋勁兒便更濃了。

水月童踏上前來,擲來一面戰旗,與戰神臺上那八面戰旗有諸多不同,很顯然,這面戰旗是件瑰寶。

“戰神之稱,當屬於你。”誰都明白,今日太虛宮一戰能勝出,全憑章天秀一人力挽狂瀾。

戰旗有著極大的價值,它不僅象徵著實力,更是一道神秘之門的鑰匙,關係著太虛宮,唯有戰神之稱的擁有者,才有資格踏足那片區域,

所以,當水月童將這面戰旗推向章天秀時,太虛宮弟子是驚愕的,也是眼紅的。

“月童,”劉彥昌皺眉,他承認章天秀的實力,但光有實力就想拿下戰神之稱,顯然不太可能,在他們眼中,突然出現的章天秀,雖然打著太虛宮弟子的名頭,終究只是一個外來陌生人。

章天秀的目光瞥見了水月童以及一眾太虛宮長老的臉色,顯然,他們皆是有著統一的想法。

他揮手將戰旗推了回去,“我只承諾老頭,助太虛宮奪下戰神之稱,這破名頭我可不想要,既是你們憑本事奪來的,這稱號理當屬於你們。”

“話雖如此,若無你一人獨斷戰神臺,太虛宮根本不可能戰勝擁有著葉滿山的九州天驕,於情於理,戰神之稱,當屬於你!”水月童被章天秀的實力所折服。

“以我的實力,還需要這種無用的名頭嗎?”

“相比於戰神之稱,我更喜歡無冕之王這四個字。”這話雖然狂妄了些,卻也是最好的拒絕理由,讓水月童啞口無言。

“月童,你便收下吧,天秀不需要戰旗,他也用不上,不久後他便會啟程離開九州,戰旗於他而言,乃是無用之物。”

無問開口,水月童便不好再推辭。

“多謝!”水月童只拱手道謝。

“章兄,有一事月童想問。”

“問便是。”

“我體內的黑氣,一旦爆發,即便是我自己都難以掌控,你是如何做到將它完全鎮壓滴水不漏?”他很好奇,體內的黑氣爆發過無數回,很多時候他都難以壓制。

“天荒體,黑暗屬性黑暗之體的霸道之處,老朽都難以壓制,除了同為天荒體光明之體的瑤兒外,便只有臨仙之上方可鎮壓,老朽也很好奇,小友是如何做到的?”一名太虛宮長老問道。

“天荒體同為八荒體,其霸道之處自然不可小視,即便同為荒體想要應付起來也相當的難,更何況實力不過化虛初期的我,想不諸位的心中都是同樣的想法,對吧?”

眾人不可置否地預設。

章天秀便繼續道,“雖然黑暗之體的黑氣,至陰至邪,霸道無常,但我有幸領教過另一種黑暗,相比於黑暗之體,那種黑暗,才是天地間最恐怖的,即便是黑暗之體的黑氣,在那種黑暗面前,也顯得相當溫和。”

此言一出,眾長老皆挑眉,露驚容。

太虛宮天驕則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比黑暗之體還要霸道的黑暗?這世間真有?”

白眉老道忽而想到什麼,“難不成,是那一族?”

“不是!”章天秀搖頭,他自然明白老者口中所言的那一族是什麼,

“死魔族亦不能與之相較。”他話至此,未再繼續說下去,但司徒苒和水月瑤則很清楚章天秀在言語中所指。

“一種比黑暗之體更恐怖的黑暗?”水月童低語。

“你的天賦不弱,只是還未能盡數掌控它,荒體的強大之處不在於開發和了解它,而在於掌控它!”

“當你掌控了它,自然便能瞭解它,亦能將其潛能開發到最大!”

“這是一位長者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我修行時長或許不如你,但這一路以來,我所獲得的福源造化,遠勝於你,我很期待能與掌控黑暗的你一戰,不在現在,而在未來。”

水月童似有所悟,拱手低眉,“多謝點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