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光與暗

“救人！”沒有任何多餘廢話，巫霆大手抓向正崩潰的黑暗壁壘，佛光驟起，與黑暗相持，巨力將壁壘瞬間撕開一道巨口。

緊接著他與霍霆生飛射而進，可就在這時，變故再生，黑暗壁壘之內出現了一個黑繭，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激起了一個巨大漩渦。

巫霆見此，瞳孔驟然凝縮。

“退！！”他抓起霍霆生，沒有絲毫猶豫，二人飛速抽身，就在兩人抽身的瞬間，一個巨大的輪迴漩渦，發出恐怖的吸扯力，將周邊的一切捲了進去。

“這是……！”霍霆生深吸一口涼氣，若非巫霆反應及時，他已然被漩渦吸扯進去，後果不堪設想。

龍皇骨散發強大力量，將二人護持，若非有這股力量的保護，兩人依然會被漩渦吸進去。

“老夜竟被逼到如此境地，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巫霆擔心至極，但卻不敢貿然踏前，黑暗漩渦將一切卷得粉碎，空間、光亮、聲音，一切都會被其吞噬殆盡。

就在二人焦慮之際，黑暗漩渦邊緣湧現一縷光亮，破碎的虛空變得扭曲，一道狼狽身影自扭曲空間閃掠而出，

“怪物！怪物！”狼狽身影一邊逃遁，一邊咒罵，他正是逃出來的鬼頭陀，此刻的鬼頭陀神情慌張，面無人色，儼然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大修羅印！”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頭頂上方，一股暴戾的氣息鋪展成一片血色世界，一個形似野獸的猩紅身影戛然而至。

“小畜生，是你！”

鬼頭陀驚慌中看清了那血色世界中的魁梧身軀。

轟！

爆炸的力量，裹挾著雷霆之力與天道法則，在鬼頭陀頭頂上方激射開來，與此同時，來自修羅王的修羅氣與仙王意志也緊隨而下。

“阿彌陀佛！”巫霆沒有停手，漠然面孔殺意無雙，他雙指掐絕，佛性意志爆發，廊橋聖僧的意志也在這一刻顯化，

“眾生萬相，摩訶無量！”

巫霆左眼修羅右眼佛，雙眸如重瞳，將拳意演化到極致。

拳鋒落下，道道拳影激起佛光萬丈，無盡修羅氣化作萬千利刃，將一切都剿滅。

鬼頭陀怎麼都料不到，一介臨仙一轉的傢伙，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並且，在場的還不止一個。

“上一次讓你跑了，這一次，你不會有任何機會！”巫霆動了絕殺之心，不惜一切代價。

鬼頭陀施展天命神通想要硬扛，他堂堂三離境，在境界上有著絕對優勢，可當巫霆的攻勢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時，他原本詭異蒼白的臉，瞬如死灰。

“啊~！”鬼頭陀哀嚎，亡魂皆冒，“別殺我，別殺我！”

巫霆充耳不聞，任由其哀嚎，冰冷神情如一道道利劍，交織的道痕紋理，隨著鬼頭陀的哀嚎不斷加劇，拳影重重，將四方空間碾壓得粉碎，

天地崩碎，道則成灰，巫霆破開鬼頭陀所有防禦，重創後者，又一記修羅斬疊加龍皇骨之力，將鬼頭陀骷髏身斬滅，隨即抽刀斷首，徹底將鬼頭陀的生機斬滅，不給後者任何喘息的機會。

巫霆收刀，霎時佛法無邊，萬丈佛光呼嘯，淹沒向前，鬼頭陀殘魂無處遁形，最後的一縷陰邪氣也被佛光淨化得乾淨，一縷灰燼都不曾留下。

“噗~”一口鮮血這才自巫霆嘴角溢位。

他立身破碎虛空中，任由亂流洶湧，罡風拂身，他隻手握天刀，鎮守漩渦邊緣，神來殺神，佛擋殺佛，虯龍身軀，恰如一尊無敵戰神，暴戾的無敵意志，終是有了一絲霸主意味。

霍霆生龍軀驚顫，一身寒涼，一尊三離境高手，就這樣被抹殺，那恐怖的殺意，讓他清楚地明白，若非他忠誠於夜天行，在他見到黑暗壁壘的那一刻，就已經是一粒粒塵埃。

“呵，這世界果如爺爺所說，最不缺俊傑天驕！”霍霆生笑了，無敵意志再次動搖，但與夜天行那一次相比，這一次他的無敵意志雖動搖，卻越發激起了他的鬥志。

……漩渦深處，吞噬結界內，無盡的黑暗，一根根漆黑的鎖鏈支撐著吞噬結界，密密麻麻的符文，吞噬著這方空間的一切生機。

“廢物！”森然冰冷的身軀，蹦出兩個冰冷空洞的字眼，漆黑如墨的冷炎跳動著，將一名三離境高手燒為灰燼。

“是，是，我是廢物，還請兄臺饒命，在下有眼不識泰山！”

失魂中的一名三離境高手，從驚恐中回過神，砰然跪地向著夜天行叩首求饒。

夜天行漆黑的眼瞳只是瞥了後者一眼，後者頓時如跌進了無盡深淵，毛骨悚然。

漆黑龍尾毫無預兆，瞬間洞穿了後者的胸膛，吞噬之力爆發，眨眼將後者吸噬成灰，可怕的陰冷氣息籠罩下，夜天行的身後出現一張張淒厲的森然面孔，正張牙舞爪，這方天地，如同煉獄。

“公……公子。”八荒塔內，秋歌嬌軀震顫，渾身不自在，極致的冰寒氣息洞徹神魂，

夜天行看了過來，空洞眼眸是那般的陌生，他偏首無聲，大手一握，八荒塔回到他的手中，黃金聖光霎時被漆黑的冰焰籠罩，散發出無盡的毀滅。

他一步破虛，降臨秋歌身前，秋歌慌忙操縱幕布將墨茹淵和血族的小姐包裹，遮蔽了她們對外界的感知。

“公子，醒醒！”秋歌黛眉凝蹙，沒有後退，抑制著內心的恐懼呼喚，試圖喚醒夜天行。

“嗖！”

????????????????冰冷的龍爪裹挾著森然寒意，扼住了秋歌的咽喉，

“公子，我是秋歌……快醒醒，”她傳音進夜天行腦海，熟悉的聲音響起的瞬間，那隻龍爪僵滯了一瞬，而後夜天行的體內，抑制不住的恐怖力量開始暴走，隨即破體而出，識海內驚濤駭浪，掀起無盡的神識衝擊波，以其為中心肆虐開來，夜天行腦中炸了鍋，頭疼欲裂，面湧青筋。

“血奴！”抱著頭的夜天行，忽然發出一聲低吼，空洞漆黑的眼瞳恢復了一絲澄澈，他雙眸喋血，眼神猩紅得可怕，但下一瞬又再度變得空洞且充斥毀滅。

一道血色身軀出現，擋在秋歌身前，玄鐵鏈上的符文散發出紋理之光，抵擋著夜天行體內噴薄而出的爆炸力量，毀天滅地的神識衝擊形成巨大漩渦將血奴以及秋歌三人捲入其中，只一瞬，在神識衝擊邊緣的秋歌七竅流血，神魂處在崩碎邊緣，

關鍵時刻，一道即將被黑暗覆蓋的神嬰擋在秋歌身前，恐怖神識波動席捲，將神魂衝擊卸去，

神嬰抱著頭，軀體半身閃爍金光，可此刻金光之軀正被逐漸黑暗所淹沒。

“嚎！”

淒厲的鬼嘯聲自夜天行身後響徹，一張張森然鬼面無比駭人，神嬰再度張口，將這些怨魂吞了進去，而後回到夜天行的識海中。

但這一切並未結束，夜天行睜開眼眸，暴動的氣息十分不平穩，時而陰沉、時而陽剛，

“反抗，有用麼?”隨著低沉森然聲音響起，天地再度被捲進一片死灰的暗裡，吞噬之力爆發，所有的一切都將消失殆盡。

“就算是爆體而亡，也絕不會將這具軀體讓給你！”

“你做得到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倔強的聲音，絲毫不動搖。

躁動的身軀內，夜天行神嬰再度從眉心閃掠出，下一刻卻一分為二形成了一光一暗兩道神嬰。

神嬰踏虛，吞噬結界鬆動，兩道神嬰在吞噬結界中爆發激戰，黑暗與聖光碰撞，暗紅的烈焰與不死黑炎纏繞，萬鈞雷霆碾壓而來，

頃刻間，天旋地轉，一暗一光相持了瞬間，黑暗便將光吞噬了大半。

“嘩啦……”毫無生機的天地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便見到一縷碧綠光芒自夜天行肉身散發開來，覆蓋向那兩道神嬰，

碧光所過，

黑暗盡退！

那是一串碧玉珠，充斥著神性光輝，神之意志竟是遠比仙王意志還要恐怖得多。

“破珠子，你能壓我一時，壓不了我一世！終有一日，我要將你拆得七零八碎！”不甘的怒吼自黑暗中響徹，暗嬰被金嬰吞噬，回到了夜天行識海中。

夜天行再度睜開眼眸，這一次，他的瞳色分外清明。

“血奴！”夜天行覆手間，數杆旗幟固定在四周，臨時佈下一方小陣，他將血奴招致身旁，隨即在其體內肆虐的爆炸力量，洩洪一般湧向血奴的身軀。

感受到那股強大且暴躁的力量，血奴張開嘴，體內一眉屍丹飄出，將噴薄而來的力量盡數接收。

可即便如此，夜天行體內肆虐的力量依然過於龐大，仙壇處在隨時崩潰的邊緣，他的身軀也因為暴躁的力量膨脹了不少，若不能將這些力量煉化，他必然會爆體而亡，可數位三離境高手的力量，豈是那麼容易煉化得了的?

“我的仙壇是常人的數十倍，依然無法承受這些力量，若非有荒體聖骨穩固肉身，只怕早已爆體，下次絕不能貿然吞噬！”夜天行一陣後怕，心頭懊悔不已。

片刻後夜天行的身軀已經膨脹得像個球，看得秋歌心驚膽戰。

她再顧不得其他，嬌軀微挪，踏蓮而來，嫵媚曼妙的身姿眨眼靠近夜天行身前，

夜天行只聞得陣陣暗香浮動，一隻微涼玉手貼在他的額頭，打出道道印法，霎時涓涓細流湧入夜天行體內，而夜天行體內暴走的力量隨即逆流而上，傾奔而出，涓涓細流被拓寬，反倒湧進秋歌婀娜嬌軀之內，????????????????她嬌俏的面容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傻丫頭，別亂來，你會爆體而亡的！”

秋歌淺然一笑，身後生出三條狸尾，狸尾纏繞將夜天行包裹，她隨即貼身而近，一雙玉手端著夜天行滄桑面龐，在略微猶豫間嬌俏臉蛋掠過一抹緋紅，下一刻，她芳唇貼上夜天行苦澀灼熱的唇，那洶湧澎湃的力量便如驚濤駭浪般順著她微涼的唇間衝進她的四肢百骸！

“嗡！”秋歌嬌軀亂顫，青絲倒懸，渾身上下狂躁的力量肆虐，那烙印在她身軀上的古老符文被啟用，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力量，可即便如此也無法壓制那源源不斷湧來的恐怖力量。

眨眼，她的嬌軀膨脹了一倍不止，三尾也在頃刻間衍生出四尾、五尾、六尾……

直到第八尾生出，秋歌再也承受不住那一股股洶湧力量的肆虐，吐出一口鮮血，周身上下的古老符文明暗相交，最後也變得暗淡無光，煙籠霧罩的仙壇，也被摧殘得一片狼藉，那沉寂在她仙壇內的本命輪盤也出現了裂痕，本命法兵更是皸裂。

“公子，抱歉，妾身……只能做這麼多了。”秋歌蒼白的俏臉勉強撐開一抹無力的笑，隨即癱軟在夜天行身前。

夜天行凝望著眼前這個胡來的姑娘，內心五味雜陳，嘆息道，“傻丫頭，如此胡來，會死的。”

“呵呵。”她嫣然一笑，“妾身的命，本就是公子的，若為公子而死，妾身無悔。”

“傻。”他話裡雖有責備意，但更多的是心疼。

秋歌引部分力量入體，替夜天行分擔了一點壓力，只不過她所牽引的力量，不過冰山一隅，即便如此，她此舉令夜天行分外感動。

“公子，我曾聽聞上古之間，有聖人用秘術煉化真龍之軀凝結龍珠，你身具真龍之氣，又擁有真龍血脈不妨試著以真龍之氣為引，凝練龍珠！”

秋歌的提醒讓夜天行頓悟，沉寂在識海的記憶翻騰了片刻，龍皇之子記憶中有明確的記載關於龍珠的凝練之法。

話音落下，他盤身就坐，忍痛將那一股股暴躁的力量引導向仙壇上空，龍游之氣在仙壇上方化作一頭黃金聖龍，他心神沉入仙壇，開始凝練龍珠。

龍珠乃是龍族力量的關鍵，真正的龍珠乃是龍族吞雲吐月煉化天地之氣化為龍氣，將龍氣包裹真龍血脈日復一日凝練成龍珠，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事到如今，夜天行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吼！！”龍威現，浩蕩游龍之氣化作條條游龍，出現在夜天行的頭頂上方，恐怖的真龍威壓竟引發了游龍神相，

一頭黑龍盤踞纏繞在夜天行周身，發出恐怖低吟，隨即它張開巨口，霎時仙壇中龍游之氣倒灌，牽引著恐怖爆炸力量朝著黑龍的巨口中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