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釋放出五行燈,活死人又是咧嘴一笑。

他一笑,臉皮就跟著抽動,感覺那腐爛的嘴皮子,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笑完,他身上的陰氣盡數收斂,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不過依舊是陰氣沉沉。

「原來是姜家的人,你也用不著怕我,因為我們是一類人!」他嘴裡嘟囔著,坐了回去。

我心裡暗罵:你大爺才跟你是一樣的人,你全家都是活死人。

這話,我只敢在心裡罵一罵。

見他坐回椅子上,悠閒的拿起報紙抖了抖,攤開後繼續看,我才鬆了口氣。

「有什麼事你問。」他盯著報紙,目不斜視。

我急忙哆哆嗦嗦的掏出電話,放在地上推了過去,始終注意和他保持距離。

他挪開報紙一角,瞄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我想提醒他,照片有好幾張,不過他看了一眼就抬頭道:「這是天罡地煞陣散發出來的氣息,你們不能動。」

天罡地煞陣?

我眉頭微皺,問道:「前輩,天罡地煞陣,是不是就是陰陽封魔陣?」

「嗯!」他又抖了下報紙,折了一下,換了一個地方看。

我心跳驟然加快,《五行》裡說,陰陽相隔,中間就是陰陽封魔陣。

據傳,正是有陰陽封魔陣的存在,陰陽兩界才互不相干,陰靈惡鬼只要被抓下去,除非輪迴,否則永遠都不可能在出來。

現在陰陽封魔陣的氣息外洩,是不是說陰陽界限已經在崩塌?

陰曹地府的事我打小就聽過很多,但我一直都不相信它的存在,因為我沒有見過。

可是現在,似乎是容不得我不信了。

而且凶地上出現陰陽封魔陣,是不是說它下面就連通著地府?

要真是這樣,以我們的力量,根本就解決不了。

活死人似乎是猜得透我的心思,眉頭微抬,看了我一眼道:「這個陣法並非陰陽界限,而是太公封印魔地時構建的陣法!」

姜太公構建的?

我記得柳元說過,陣有天陣和人陣兩種。

能夠佈設天陣的,必是仙神。

難不成,我們家的老祖宗姜太公,真的是仙?

可是傳說中,他在封神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封自己,依舊是凡人之軀。

我本以為封神只是一個傳說,是後人編造。傳說太公沒有封自己,不過是後人想抬高他的人品,同時也讓他迴歸本相。

畢竟以凡人之軀封神,會更容易被凡人敬仰。

可現在看來,有些傳說,未必是假。

「前輩,兇土下面和五帝墓有關嗎?」我深吸一口氣問道。

「打神鞭不出,五帝墓不能動!動了任何一座,嘿嘿……」他陰陰一笑,臉上再次變得腐爛,聲音也宛若地府幽魂,陰測測的道:「那時候,人間就是我的天堂!」

他的天堂,那和地獄有什麼區別?

不過我聽他意思,下面就是五帝墓,我正想問他下面是五帝裡的哪一個,手機的鬧鐘突然響了起來。

我回過神,才發現就幾句話的功夫,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

活死人嘿嘿一笑,面容再次恢復正常,用腳把我的手機踢了回來道:「回去吧,我不收徒弟!」

他的徒弟,不得跟他一樣成一個活死人?

我害怕的撿起地上的手機,觸碰下,感覺手機殼滾燙無比,這是陰到極致,人體感知都發生了逆變。

這就跟凍死的人會扯開衣服一樣,可見他身上的陰氣有多強。

還好新娘子送我的手機質量不錯,我急忙

用五珍的力量驅逐上面的陰氣。

與此同時,國字臉也在外面催我,讓我快點出去。

我也來不及問他兇土下是五帝的哪一個,邊退邊大聲的道:「前輩,打神鞭在什麼地方?」

「呵呵呵。」活死人笑了起來,身體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報紙上看到了什麼可笑的東西,又像是在衝我笑。

就在我要退進天陽陣的時候,活死人才抬起手,用一個手指指著我,嘴裡說著什麼。

但我剛好退入陣法,沒有聽到他說什麼。

回到天陽陣裡,我身上才微微回暖。

回想活死人指著我時的神情,難不成打神鞭真的在我手裡?

可是我從小就沒聽過這玩意。

出了陣法,我平復了一下驚慌的表情,帶著一身陰氣出了牢房。

我出去,國字臉他們跟我說話我都沒有仔細聽,回頭看了眼冰冷光亮的牢門,轉身離開。

活死人的話正如同他的存在一樣,徹底的顛覆了我的認知。

出了道門總部的大廈,陽光照在身上,我僵硬的關節才慢慢回暖。

我坐在門口,曬了半個小時的太陽,加上五行燈的輔助,體內陰氣才去得七七八八。

要是再在多待上一會,我的生魂都要變成亡魂了。

身上回暖,我才給白軒發資訊,來回編輯了幾次,刪刪減減,終於是滿意的發了出去。

資訊發過去半分鐘,白軒就用我在山腰質疑他的話回我道:天陣?陰陽封魔陣?那不是扯淡嗎?

我回了一句:黑獄一號房裡的人親口對我說的!

白軒那邊陷入了沉默,我都上了車往千屍山趕的時候,他才回資訊道:毛小辮這邊也說了,八角亭和那八口棺材應該是八子壓棺陣,想要恢復陣法,需要找八具兇嬰屍體。

我問:毛小辮說的,還是你們去找人問的。

白軒道:跟屍體有關的事,毛小辮就是專家。

問毛小辮的話,有必要過去嗎?

一個電話就能問清楚。

我道:你等著,老子回來弄死你,故意讓我去見活死人。

白軒還假裝迷糊,用好奇的語氣問:怎麼樣,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回了他一個:滾。

我是真的生氣了,要不是見識過黑水這些東西,牢獄裡我都嚇尿了。

回到山腳,遠遠的就看見白軒坐在山腳的石墩上,手裡還拿著一瓶飲料,喝得咕呱咕呱的,我一看,氣不打一處來,撿起一個石頭,提著就要去扔他。

白軒一看,急忙跳下石墩往山裡跑。

我追了幾步,把石頭扔了出去。

我是真的想砸他一個包,道氣都用上了,奈何白軒跑得太快,一溜煙就跑出了百米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