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白在道盟內,身份和職務就是前線總指揮,即便是蓋世天他們,對他的話也必須執行。

白軒和毛小辮熬龍他們聞言,第一時間就後撤。

但海外的四個方士有自己的想法,想要仰仗著精通避水術,並不打算撤離,反而是想乘勝追擊。

賈元白髮現四人沒有響應他的命令,第一時間又喊了一聲道:「四位道友,窮寇莫追。」

經歷過大戰,見過成千上萬的人死亡,賈元白更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不會在出現小優勢的時候貿然突殺。

畢竟已經佔據了主動和優勢,那也就沒必要用人命去填了。

可惜,他的話還是晚了。

九菊一流的人不是廢物,反應速度也極快。就在海外的四個方士的水訣要破開他們遁術的時候,有十個武士同時顯化,他們早已藉助遁術把四人圍在裡面,一出現就是一招集體半月斬。

而且十人出現的時候,方士術法構築的氣泡就被他們的水道撞碎。

失去氣泡,海水奔湧向四人,隨著海水而去的還有十道半月。

賈元白見狀,第一時間帶著白軒等人折返。

熬龍他們藉助身體對水的熟悉,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眾人營救,但時間還是來不及了。

眼看著四人就要被斬在當場,熬龍怒吼一聲,身上浮現一道道特殊符紋,那是保龍族的符紋,伴隨著符紋出現,熬龍他們五人的身上都覆蓋了一層青色鱗片,與此同時,五人圍成一個圈,把海外方士護在其中,用身體抗下了十道半月斬。

熬龍他們的身體素質很好,這點毋庸置疑,現在加上符紋催生出來的鱗片,可謂是在鋼鐵上面又覆蓋了一層精鋼鎧甲。

然而他們的防禦強悍,九菊一流的武士手裡的武器和半月斬殺傷力也極大。

十道半月落下,海流瞬間就被染紅,熬龍捱了兩刀,而且都被劈在左邊肩膀上,一瞬間身上的青色鱗片就盡數炸開,被砍進了骨頭。

若非他們骨頭堅固無比,半個肩膀都被砍了。另外四人也同樣受傷嚴重。

好在武士準備補刀的時候,白軒他們已經摺頭趕回。幾人沒有攻擊九菊一流的武士,只是全力救人。

為了配合他們,我第一時間把水道往外壓,逼著其餘的武士無法幫忙。

幾人合力,終於是把熬龍他們五人搶救了回來,但武士手中的刀有問題,被斬出的傷口血流不止,黑氣騰騰,並且在不斷的惡化。

瞬間被重傷五人,我們的實力大打折扣,我只能放棄反擊,轉為防守,直接釋放五行燈在老烏龜周圍構築五行陣。

外面的四十多個武士,他們就是合力出手,想要破開五行燈構築的五行陣也不容易。

但我們想要反擊,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武士出手,到熬龍他們重傷被救回來,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可謂是瞬息萬變。

白軒把熬龍五人放在大烏龜背上,我也第一時間過去,也顧不上去責怪海外的方士,拿出月華結晶就朝他們的傷口裡倒。

然而即便是能瞬間恢復傷口的月華結晶,碰到傷口中溢散出來的黑霧,月華結晶瞬間就被蒸發,根本無用。

白軒一看,焦急的道:「只能斷肢保命了。」

斷肢保命,那就是真的殘疾了,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不可能讓他們的短體重生。

何況熬龍五人傷到的地方各不相同,就拿熬龍來說,想要斷肢保命,基本上就要捨棄大半個身體的血肉。

先不說活下來對他們也是一種折磨,就是現在的情況下切掉他的半邊身體,能不能保住他的命都是個未知

數。

我顴骨蠕動,心裡憋著一股無名火。

暗黃河之下,保龍族的精銳損失殆盡,幾個精銳小隊死剩了熬龍。

現在又……

我焦急的時候,毛小辮抽出斬屍匕首,想用匕首吸走黑霧,但那黑霧不是屍氣,很是獨特,斬屍匕首也無用。

賈元白見毛小辮的斬屍匕首無用,手一翻,拿出一個金色令牌,從金色令牌裡抽取出數十根金針,飛速的刺入幾人的傷口周圍。

金針落下後,傷口裡散發出來的黑色霧氣就減弱了不少,傷勢惡化得到壓制。

可這也只是幾秒的時間,很快賈元白的金針就開始發黑,黑氣再次蔓延。

賈元白見狀,不斷的收回金針,插入令牌等待金針的顏色恢復,然後再次施針,他的手速達到了極致,可就是這樣也只能勉強壓制,無法維持太長時間,畢竟極限的速度下,力量的消耗也是非常大的。

見傷勢穩住,我第一時間動用五行道氣演化陰陽,以陰陽之力去洞察那黑霧。

五行術法也好,上古方術也好,最終都無法脫離陰陽的演變。

我的力量觸及黑霧,神識瞬間就被勾動,進入了一個特殊的意識空間。

在這個意識空間裡,耳邊到處都是慘叫聲,空氣裡也是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就在我意識準備移動探查的周圍的時候,周圍的黑暗開始閃爍,出現了一幅幅畫面。

畫面的內容我只是看了幾秒,心裡的怒氣就無法壓制了。

難怪他們手裡的刀如此獨特,原來是每一把刀,都沾染了萬人的魂血。

萬人血刀,而且一出現就是百多把,可想而知……

方士說的沒錯,這些武士畜生都算不上。

那一幅幅畫面閃爍而過,我拳頭緊握,恨不得衝上去把那些小日子全部屠殺殆盡。

但我壓下了這種衝動,因為這時幻覺,如果我在裡面被激怒失控,很可能會被永遠困在這裡。

憤怒,同樣可以入魔。

我緩緩閉上眼睛,努力平息體內的怒氣,讓神魂清明。

片刻之後,我靈竅震動,意識魂魄回到靈竅。

睜開眼睛,正好看到毛小辮在劈頭蓋臉的罵四個方士。

那四人也知道自己的衝動付出了代價,一言不發,同樣是懊惱不已。

我抬手製止毛小辮道:「這是萬人血刀,需要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