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結果就是車上一個小睡,就做了一個夢。

夢裡看到媽媽漂在一望無際的黑水裡,四周沒有任何的光。

我不停的喊她,喊得嗓子都沙啞了,可她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過了很久,黑色的水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下就把她捲了下去。

「媽!」我大喊一聲,從夢裡掙醒過來。

「哥哥!」看不見急忙扶著我的肩膀,喊了一聲。

過了幾秒,我才回過神:「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我全身冷汗,回想夢境,心裡暗道不妙。

申生的魅幻之術看似沒有給我造成迷惑,但在我的靈魂深處,卻留下了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並非全是他的術法留下,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內心對母親的眷戀。

我深吸一口氣,環顧了一下,車已經停了下來,外面就是我們新買的四合院,我問看不見道:「我睡了多久?」

「半個多小時,我沒讓他們把你叫醒!」看不見心疼的道,說著說著,眼圈一下就紅了,抽泣起來道:「都是我沒用,幫不上你的忙!」

「傻丫頭,說什麼胡話,不許哭!」

我伸手擦乾她的眼淚,拉開車門下車。

外面已是黃昏,四合院的門口已經掛上了大紅燈籠,裡面燈火輝煌,被張道之裝點得張燈結綵,很是喜慶。

只是不知道三天後,這種喜慶會不會還在。

我深吸一口氣,拉著看不見走了進去。

盛天龍他們在院子裡擺了桌子,正在吃飯。氣氛還算不錯,熱熱鬧鬧,談不上一個大門派的風範,但至少開始像一個大家庭了。

我進去,盛天龍他們就站了起來。

掃了一眼不見張道之和白軒他們,我問盛天龍道:「二師兄和白軒他們沒有過來?」

盛天龍道:「一天不見了,不過這裡被我們打理出來了,一共五十個房間,湊合一下,可以住百來人。」

我點點頭。

四合院住百來人,已經非常擁擠了。

但目前為止,也只能這樣將就一下。

「昨晚的事,道門是什麼意思?」張道之沒有回來,但盛天龍應該知道一些。

盛天龍道:「道門會派衛隊保護。」

道門現在的答覆,估計都是柳長空給的,不可信。

我檢查了一下,開天眼還在,不過邱滄的天師符已經衰弱,在啟動,威力已經不足以壓制禁術。

但祁家的人已經知道開天眼的存在,我也用不著布藏陣,五行鎮物可以退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五行的存在,五行秘術上很多的陣法需要的鎮物都是以五為數,五行鎮物剛好可以彌補天師符的衰減,度過今晚不成問題。

至於後面,整個陣法都要擴大和加強才行。

只要是祁家存在的一天,開天眼就會存在一天。

甚至是宴會場也要佈設。

不過現在柳家還佔據主導,我想在會場佈設開天眼,幾乎沒有可能。

穩固了開天眼,我才給白軒發資訊,問他情況如何,我們家的老奴藍玉婆婆來了沒有。

白軒很快給我回複道:申生早就被接走了,剛剛我收到電報,人已經到達龍背山。

電報機都用上了,看來龍虎山還是有點東西。

只要人上了龍背山,在柳元眼皮底下我就放心了。

甚至是希望申家趕緊派人過去救,正好讓他們領教一下柳元的厲害,免得那老東西不幹正事,整天在周邊的村子裡招搖撞騙。

白軒見我沒有回他,接著又道:「藍玉婆婆給你帶了一封信,說是柳元寫給你的,等會張道長回來,我正好過來給你們!」

柳元這時候給我寫信,讓我心裡一震,肯定是給我們什麼錦囊妙計。

八點左右,張道之回來,臉色不是很好。

問了下,情況大致跟我猜的一樣,那人在抽魂的時候出了問題,魂飛魄散了。

邱滄抽魂的時候的確出現了難題,但偌大一個道門不可能解決不了。

柳長空如此毫無顧忌,可見龍虎山這些天的動作他們也是有所察覺。

當然,在沒有捅破那一層紙之前,他們還不至於大動干戈。

張道之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就著盛天龍他們吃了一點,然後就和我一起等白軒送信過來。

至於龍虎山後續的安排,我和張道之意見難得一致,那就是不參合。

我們只要做好準備,防止有人在儀式上作亂就行。其餘的事,讓道門自己去處理。

張道之這一次也是大手筆,聊天的時候就拿出一千張黑符,盛天龍他們在內,人手都是十張以上。

分完黑符,張道之和我聊起了三師兄。

說起來,他也是連連嘆氣,說要是大師兄回來,眼下的這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蓋世天的名聲、修為,都讓他有足夠的能力去震懾道門。

包括祁家的人,也不敢在直接打到我們的地盤上。

但三師兄已經半個月沒有資訊了,趕回來,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張道之感嘆了幾聲,打斷了這個話題,閒聊了起來。

就在我們提到盛家的事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道:「五行門的門主可在?」

我們聞聲望去,見大門中間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一身中山裝,中氣十足。

我站起來道:「我就是,老先生有什麼事嗎?」

「嗯!」中山裝微微頷首,四平八穩的走了進來。

古武者!

我眉頭微皺。

炎夏的歷史上,武道和修道一直都是並存,也是唯一兩個可以修煉出氣的體系。

但這兩個派系,向來少有交集。

我動用五行燈觀察,見他頭頂有三色光芒,心裡更是驚訝,因為這是武學至尊三花聚頂,五氣朝陽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