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止一次考慮過邱玉松的事,也早就下了定論,邱玉松不能死。

不過此時白軒的眼神直勾勾的,瞳孔裡透出來的光有些嚇人。

我愣了一下才道:「怎麼會,這個你放心,我們的計劃裡,就是抓住你外公,幫助你徹底掌控龍虎山,不對,是在掌控天師聯盟。」

龍虎山,那就意味著他還是要併入道盟來,而天師聯盟,那就是對等的,屬於合作關係。

相信白軒能聽出這其中差別,我在給他的信裡也明確的說了,未來是合作關係,道盟並不會吞併天師聯盟。

白軒聽到我的回答,眼裡那可怕的光才隱藏進入了瞳孔深處,靠在椅子上道:「就算山海關這一戰敗了,我也能盤踞一方,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和你合作?就憑你信裡寫的那些東西?」

我信裡寫的東西並不多,除了透露出不會吞併天師聯盟,別的都沒提。

朋友歸朋友,白軒現在也是在問我具體的東西,我只要說出來,那就容不得反悔,所以我也不敢信口開河。

思考了六七分鐘,我才道:「你外公若是在山海關失利,不對,應該是他必定失敗,到時候天師聯盟二十二個門派家族,還能留下幾個?你就算盤踞一方,也難有作為,而我,可以獨佔整個東北玄世界。如果合作,我首先承諾不會動你手下家族門派,以及他們現有的產業,東北玄世界,你也可以分上一杯羹。」

白軒點點頭,抬了下手示意我繼續說。

我道:「我們合作,戰亂停止,除掉申家後玄世界再無後顧之憂,即便不能形成大一統的局面,至少都在一條船,未來的利益分配,我們可以制定規則。」

白軒道:「規則能約束多久?最終還不是回到先狀。」

人性,我不敢去保證。只能道:「那就是後來人要考慮的了,你我就算修行下去,恐怕也就短短數百年時間,看的太遠很累,做好當下就行。」

我還年輕,沒有專門的去研究過延年益壽的方法,也不清楚具體能活幾年。

頓了下,我接著道:「未來的構想,我們制定的就是玄世界的規則,而所謂道盟,天師聯盟,只算玄世界裡體量較大的一個組織,即便是單獨起鍋造飯的門派和家族,他們的地位和我們一樣,都屬於玄世界裡的一份子。」

說完,我盯著白軒,沉默著不在說話。

白軒擺弄著他細長的手指,良久才道:「你的想法很好,格局也很大,只不過你有能力去把控,去做好?」

我笑了笑道:「如果每個人都跟我一樣的想,那做起來就容易了。可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顧慮重重,問題多多,我想有生之年都做不好這事。」

白軒笑了笑道:「你這是把黑鍋都扣在我身上來了。」

我道:「這可不是黑鍋,而是事實,大勢所趨,也只有你能跟我談條件了,別的門派勢力,他們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機會!當然,我也不會一直等,你那邊得儘快給我一個答覆。」

言外之意,那是有你沒你一樣了。

事實也是如此,白軒就算盤踞一方,最終也會在大勢之下漸漸凋零。

龍虎山,也只會成為歷史中的一粒塵埃,閃爍之後徹底暗淡。

白軒明白這個道理,我相信他也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你給我的條件,是不是跟給所有人的條件一樣?」白軒問。

我點頭道:「是的,而且我只會是未來玄世界的構建者,並不會成為擁有者和掌控者,當未來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安靜的離開。」

白軒對我後面幾句話頗感意外,問我道:「你什麼都不圖,費盡心思建立一個全新的體質有是為了什麼?」

「藉助玄世界的力量,解開我身上的謎,當然,我也不是利用各家各門,而是共同合作,因為我們的目標一致!」我說完看了下時間,起身道:「我得回去看看前方的情況了,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給我一個答覆,到時候你可以直接過來收拾殘局,如果不同意,那我就只能幫你收拾殘局了。」

我說著主動斷了連線,然而就在我起身要走出營帳的時候,通訊器突然響了,開啟一看,竟然是盛天龍。

他沒有在前線衝鋒,不過一直在前方做指揮,現在應該是他正在忙的時候,就算有事也應該是聯絡指揮部裡的賈元白。

猶豫了一秒,我就接了起來。

從背後的環境看,他沒有在營帳裡,一接通,他就道:「剛剛靈兒給我發了一張照片,是她在邱玉松的一個故居里找到的日記,我傳給你看看。」

邱玉松身為一方大佬,長居之地並不固定在龍虎山,有些地方,恐怕也只有白靈兒能摸進去了。

只是一本日記,給我看了做什麼?

難不成讓我學習一下寫日記的習慣?

心裡困惑,但我還是點頭,給盛天龍開啟了臨時傳送檔案的許可權。

這個是指揮系統的一個特性,啟動戰時狀態後,為了防止一人一令的混亂,我的通訊裝置都會關閉檔案傳輸功能。

也就是說所有的命令都需要透過戰時指揮系統,透過參謀團,然後才能到我這裡或是發出去。

當然,我作為最高統帥,有許可權特事特辦。

盛天龍得到許可權,第一時間掛了連線,隨即就給我傳了一份檔案過來。

我開啟后里面是幾張用手機拍攝的照片,內容都是手寫文字。

只是第一張照片裡的文字,一下就讓我愣住了。

裡面寫道:現在的玄世界,就是一盤散沙,如同錘死的鳳凰,想要涅槃,就需要浴火。

後面的內容就有些隨意,以及說是日記,不如說更像一個隨筆。

橫七豎八的寫了不少人名,裡面有蓋世天,張道之,白軒,賈元白等等這些人的名字,但都被打了一個叉。

我眉頭微皺。

這是老傢伙要除掉的人?可目光落到白軒的名字上,我立刻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我的名字也在其中,不過沒有被打上叉,而是被一個圈圈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