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或者說這種事若是放在陽間,那基本上如她所說,會打成一片。

但這裡是地府,十殿不合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否則也不會出現三殿聯盟和七殿聯盟。

像這種沒有既定事實的話,我估計他們明面上會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畢竟在九幽,他們可還有著利益聯絡,沒有十足把握可以獨佔九幽的情況下,那一方都不敢撕破臉。

我現在擔心的只有陳三的情況,也就沒跟閻妞說這些,只是讓她就按剛才說的回覆鍾馗。

閻妞走後,閻三也沒有回城樓。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沒有陳三調控陣法,他守在城頭毫無作用。

閻三陪著我,兩人也沒有說話,心頭都是壓著一塊大石頭。

天邊才出現白光,我就離開酆都。

到了上面,我先聯絡了一下張道之,電話沒打通,應該是已經下去了。

我也沒有過多耽擱,魂魄入體後第一時間回了酆都。

我到城主府密室的時候,張道之已經在研究那陣法了。

道盟內對陣法精通的人裡,瘋三算是金字塔頂端的存在,張道之算得上中間。

但因為陣法研究過於繁瑣,入這行的人少,所以在瘋三之下,也就只有張道之能拿得出手了。

「師兄,怎麼樣,能破嗎?」我湊過去,低聲問道。

張道之沒有立刻回答,心裡應該是在推演著什麼,結束後才道:「我也破不開這陣法,也許我們三人合力能夠把它強行給轟開。但那樣的話很可能會觸發裡面的大陣。」

我眉頭微皺,心裡有些絕望的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張道之像是在想什麼,片刻後突然問我道:「掌門師弟,師父的五行上,應該有破陣的方法,你就沒學會?」

五行裡的東西的確多,也有破陣的方法。

但我早就在心裡過了一遍,那些方法在這裡都用不上。

見我搖頭。張道之無奈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強行開啟了。你用異界藤蔓先滲透進去,我在外面助你。」

閻三也急忙道:「我給你護法。」

閻三修的是佛法,但體內的氣息還是屬於陰氣,我的異界藤蔓吸收了反而無法生長,此刻他也只能在一旁護我和張道之的安全了。

不過現在我糾結了,不知道要不要強行破陣。

我倒不是糾結會觸發裡面的陣法,張道之是沒有見過那陰陽大陣才會如此說。

否則就那種強度的陣法,根本不可能因為我們這點力量就被觸動。

我擔心的是陣法開啟後,陳三的確出事了,就拿最壞的情況來說,他死在了裡面,那陣法破了,地府的人就可以接觸那陣法。

陳三和我在裡面做的推演,多少會留下一些痕跡,十殿閻王應該有這個能力從裡面推演出一些東西。

我不想那些成果落到地府手裡,畢竟沒有我和陳三,他們可能幾千年,甚至是幾萬年都弄不清陣法的原理。

他們若是在這個基礎上去深入研究,將來那陣法很可能會成為他們入侵陽間的利器。

因為那陰陽陣法是雙向的,可以讓我們長時間留在地府,反過來也就能讓地府的陰魂長時間留在陽間。

到那時就不是他們捏著酆都不放手那麼簡單了,很可能給陽間帶去天大的災難。

這個問題我也是在肉身下來的途中才想到,現在也不隱瞞,如實的跟張道之和閻三說了。

張道之聽完面色微變,問我道:「你確定你們在裡面的推演留下了印記?」

我點頭。

當時為了

方便記憶,很多東西都用印記的方式做了保留。

張道之和閻三都不說話了。

良久,兩人估計也是沒想到好的解決辦法,閻三才問我道:「小一,那你是什麼想法!」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徐徐的吐出。最後還是肯定的道:「我的想法是就這樣,不去管。十二天後,如果裡面沒動靜,我們直接走人,從鬼門回陽間!」

閻三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我急忙道:「閻帥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調整出一個合適的地方給你的人待。」

「十幾億陰兵,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閻三憂心的提醒。

我一時語塞,也不敢信口開河。換了個口氣道:「那就儘可能帶上你的心腹。」

閻三覺得我這句話靠譜,點頭無奈道:「也只能這樣了。」

張道之也明白我的意思了。

破陣後,陳三如果死了,那破不破都改變不了解決。

如果陳三沒事,那我們不破陣,十二天後,他自然會調整陣法,我們照常進行自己的計劃就行。

他複述了一遍我的想法。我點點頭道:「大概就是這樣!」

張道之吐了口氣道:「如果陳三留了推演印記,那就是大師兄或是你老婆來了也抹不掉,也只有你說的這個辦法能避免禍端了。」

他們都同意了,我也就不在猶豫,當即對閻三道:「這個事在下面也就你我和閻妞知道,不能在讓第四個人知。」說完我又看向張道之道:「師兄,你回去後也一樣,除了告訴賈元白,讓他好做安排之外,不要對任何人透露。地府在陽間,眼線不少。」

張道之道:「這我知道。倒是……」張道之大看向閻三,欲言又止,話鋒一轉就道:「我回去後先把手裡的事放下,儘快給你們找一個安置的地方。」

我本來想提醒張道之可以去看看趙家祖墳地,但想到九鼎被我藏在哪兒,到嘴邊的話也就打住了。

倒不是我不信任閻三他們,而是他們過去後,那地方必然會成為一個矚目之地。

盯著的人多了,總會出現點問題。

我相信張道之的能力,十多天找一個可以替代的地方不難。

要真找不到,那就只能去哪兒。

送走張道之,閻三憂心忡忡。

我拍了片他的肩膀道:「閻帥,你這樣可是把事都寫在臉上了,要是被鍾馗知道,恐怕能猜出不少東西!」

酆都是個大染缸,鍾馗的人恐怕也有涉足,不得不小心。

閻三知道我的意思,用力揉了一把臉,調整了臉上的表情。

這個敢在地府造反的狠人,這一刻也是真的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