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

池宴忱鷹隼樣的眼珠轉了轉,似乎還在認為我在耍脾氣。

“離婚?呵呵,現在挺能耐,都敢跟我提離婚了!”

我昂起頭,不屑一顧地回懟他,“我為什麼不敢跟你提離婚?”

池宴忱眸色一沉,接著翻看手上的檔案,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離婚可以,你淨身出戶,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

“可以啊,我什麼都不要,只要離婚。”

池宴忱聽完又愣住了,他大概沒有想過我有一天敢這麼硬氣。

畢竟,他是港城的首富,權勢滔天。縱橫黑白兩道,更是活生生的財神爺。

哪個女的不想攀上這樣的高枝?

但現在,他對我來說,就是索命的閻王。

我只想擺脫他,換一種生活。

“沈星喬,你是說真的,還是說鬧脾氣?”

我沒有理會他。

直接走到客廳一角,拿出前天就列印好的離婚協議,平靜地放到他的面前,“我是很認真的,離婚協議我已經列印好了。這上面我已經簽了名字,只要你簽了名,協議就生效了。”

“……”池宴忱掃了一眼離婚協議,警惕地看了兩分鐘。

離婚協議的內容確實如他說的,我淨身出戶,只帶走我孃家陪送的嫁妝。

不需要他的任何經濟賠償和贍養費。

當然了。

他這樣唯我獨尊的強勢性格,如果我先提離婚,他當然不可能會讓我佔到任何便宜。

可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要在他甩我之前先甩了他。

看完離婚協議,又看到簽名處我工整整地簽名後,他終於意識到我不是在說著玩,“那你說,為什麼要離婚?”

“不為什麼,就是覺得你活兒太差勁,想換個男人試試。”我故意陰陽怪氣,去挑戰他的自尊和權威。

我知道此時此刻不該逞口舌之快。

可我就是忍不下心裡這口氣。

上輩子我已經忍得太久,已經活得太憋屈。

這輩子我就是要發瘋,就是要發癲,就是要拉著他一起不痛快。

池宴忱聽完,倒沒有立即發火,清俊絕倫的臉龐浮現一抹若有所思,“沈星喬,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我冷笑,“呵呵,你自己心中清楚。我剛才也說了,跟你過膩了。”

“你在床上除了會用暴力讓我屈服,還會什麼?你根本不是我的丈夫,你只是一個只會傷害我的魔鬼。”

“自從我嫁給你之後,我從來沒有感受過什麼是快樂和幸福?而且,我們之間也沒有愛情。你真正愛的人也不是我,又何必互相折磨。”

“等我們離婚以後,你可以光明正大去追求你的生中所愛,我也可以去追求我真正的愛情。”

我一口氣說了很多,只想將上輩子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出來。

從前,這些話我是從來不敢講的。

但今天。

我就是要說個暢快,就是要引爆心中積壓多年的火山。

池宴忱似乎被我的話震撼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他大機率也沒想到我會有這麼大的怨氣。

像他這種自大又狂妄的個性,大機率自以為是的認為我每次跟他上床都快活的要死,更會以為我離開他活不了。

沉吟半響。

他還是不信我真的要離婚,開始從其他方面找原因,“是不是還在為阿悅的事生氣?”

前世,我也是在這個時間段,發現了他和蘇悅有曖昧。所以,我當眾抽了她一個耳光。

而昨天的新品釋出會,他帶著蘇悅高調亮相。最後,趁蘇悅不小心摔倒時,兩人更是藉機情意綿綿地相擁了十多秒。

他們曖昧得那麼明顯,真當別人是瞎的嗎?更何況,現在網上到處都是八卦他們有婚外情的新聞。

當然了,他們也不是第一天才曖昧。蘇悅兩年前進入公司,從最開始的設計師,到了如今的設計總監。不管池宴忱出席任何活動,都喜歡帶著她。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蘇悅是他的貼身小蜜。

見我沉默。

池宴忱更加認定我在吃醋,他皺了皺眉,有些煩躁地說:“沈星喬,你能不能改改你吃醋的毛病?”

“你如果再這樣亂吃飛醋,我們可能真的要離婚。”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不懂事的女人。蘇悅當初可是你推薦來公司的,也是你讓我重用她的。現在你三天兩頭找茬兒,有意思嗎?”

我聽了,心裡更是嘔得要死。

當初,我和蘇悅在國外讀書時,她就一直說想進國內的世界五百強公司歷練,明裡暗裡地暗示著讓我幫忙。

作為她的好閨蜜,我推薦她來池宴忱的公司歷練,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可是,我只是推薦她來公司上班,不是推薦她來公司勾引我老公的。

假如,我知道她會和池宴忱勾搭上,我根本不可能和她深交。

現在想想。

她當初接觸我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提前已經設計好的。

我當初去英國留學,有一次在街上被小流氓調戲。恰好碰上蘇悅,她二話不說,直接挺身而出,還不幸被小流氓刺了一刀。

我當時大受感動,將她視為生死閨蜜,對她掏心掏肺。

可現在想想,那個小流氓,有可能就是蘇悅找來的。而後,她又假裝救我,從而獲得我的信任。

不然的話,怎麼會都那麼巧合呢?

“對,我就是一個喜歡吃醋的人,我眼睛裡就是容不了一粒沙子。”

“你那麼欣賞蘇悅,你敢說你沒有對她動過那個心思嗎?”

“既然你喜歡她,我現在讓位給她。你高高興興地娶她回來,不是皆大歡喜嗎?”

“……”池宴忱眉頭一跳,眼神逐漸陰森起來。

他最不喜歡我過問他的任何事情。

他只需要我做好討他歡心的高階暖床寵物就好了。

“所以,你還是在吃醋是吧?”

我冷冷一笑,不想再和他辯駁,“你說是就是吧!”

“總之,我們痛痛快快地離開,一拍兩散,各自歡喜。”

“一拍兩散?”池宴忱眉頭一折,滿臉的不屑一顧,“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離婚?”

“我為什麼沒有資格?我不想跟你過了,當然有資格跟你提離婚。”

“呵呵,你還真當你是我老婆呀?”

“……”我心中一梗,冷冷地看著他。

“沈星喬,別以為我給你幾天好臉色,就給我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