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世都是這個套路,沒什麼意思。黎芸想了想,她也不過是按著原著的劇情發展罷了。

丫鬟哦了一聲:“這就是剛剛回京城的五皇子呀,我看倒是不值得小姐這般費神。”

肯定日後翻不起什麼大波浪。

黎芸意味深長地笑,不說話,轉身往後花園走。

孟知錦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內心有些悲涼,又覺得好笑。

“真是膽大包天….”佟夏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嘴張的能塞一個雞蛋,“哪有這樣博人眼球的?黎姑娘怎麼這樣?”

“各憑本事罷了。”孟知錦突然覺得自己內心的一塊磚放了下來。

她上一世怎麼都不明白,宋意到底為什麼那麼愛黎芸,甚至不惜顛覆王權,也要堅決護著她,就好像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原來,這麼早,這麼早他們二人便已經見了第一面。

黎芸拿捏的分寸恰到好處,連長相都是宋意喜歡的型別,在一起不過時時間問題。

罷了,罷了。

孟知錦低著頭,揚起一抹苦笑:“回府吧,我今日有些乏了。”

“不去和黎大姑娘打個招呼了嗎?”佟夏小心翼翼地問,“是否不太合適?”

“她現在可不想見我。”孟知錦情緒不高,“下午那般掃了她顏面,估計晚上都要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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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陛下正式讓蕭斐然入職昭獄,主審一些要緊的案件。

有些東西著實複雜,蕭斐然好不容易才安排的差不多了,這才準備回府。

昭獄裡陰冷,他在裡面待的時間也有些久,都不自覺板了些臉,冷肅了幾分,慕白瞧著都不敢吭氣,縮著脖子在後面畏畏縮縮跟著。

夜有些深了。

京城的百姓這個時辰基本沒有了人,更別提昭獄附近,鮮少有人願意路過。

整條街道顯得空曠無比。

“少爺,想吃點兒什麼?”

慕白探著頭問,“今兒忙的都沒用晚膳。”

“算了,不怎麼餓。”蕭斐然下了臺階,面上顯露出乏色,“坐這裡一天,比我廝殺疆場都累。”

主要是難坐的住。

慕白正要接話,迎面跑來一個下屬,身著一身黑衣,隱在夜色裡,瞧見二人,立馬下跪:“大人。”

“這麼晚了,做什麼?”

蕭斐然蹙眉。

“屬下正要找您,剛剛五皇子府中來人稟報,說五皇子遇刺,請您過去一趟。”

遇刺?

慕白看了一眼蕭斐然,輕咳一聲:“誰報的?”

“是五皇子的貼身侍衛。”

“他不是剛回來沒幾天麼?”蕭斐然垂著眸看地,思量一陣兒,雲淡風輕,“五皇子有沒有受傷?”

“輕傷,已找太醫前去了。”

蕭斐然莫名笑了一下:“陛下知道嗎?”

那下屬抬頭看了一眼他,又恭恭敬敬道:“並不知情。”

“哦。”

蕭斐然嘖一聲,眼眸深邃,薄唇淡淡揚起一個弧度,輕描淡寫,“那就想辦法讓陛下知道。”

“是。”

“刺客抓到了嗎?”

“沒有,”下屬噎了一下,“…五皇子的貼身侍衛說,同他過了幾招,便翻牆逃跑了。”

慕白也品出來了什麼:“不是刺殺麼?怎麼就跑了?”

下屬不說話了。

蕭斐然無奈擺擺手:“罷了,我親自去一趟就是。你帶著人全力搜尋刺客,能找到最好。”

“屬下明白。”說完,帶著昭獄裡一波人匆匆離開。

慕白站在原地,左思右想:“這個五皇子到底想幹什麼?”

想引起陛下注意唄。

蕭斐然內心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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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親自給宋意包紮完胳膊上的傷口,嘆了口氣,道:“五皇子失血過多,還是好好調理幾日吧。”

新來的嬤嬤微微蹙眉,卻看見宋意那蒼白的面色,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應下。

太醫前腳剛出宋府,後腳碰上了蕭斐然。

“見過蕭大人。”

“祁太醫免禮。”蕭斐然笑,“這麼晚了,還要回宮?”

“是,今日微臣值守,五皇子府中派來人說受傷,微臣便來瞧瞧。”

祁太醫是蕭音柔的人,蕭斐然也沒什麼顧慮,頓了頓,他問:“如何?傷的嚴重嗎?”

“不嚴重。”祁太醫搖頭,“傷口看著可怖,失血過多,其實並未傷及要害。”

蕭斐然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在劍鞘上敲了敲,挑眉:“行,我知道了。讓慕白送你回宮吧。”

“多謝大人。”

慕白識趣地上前幫忙拿著東西,衝著蕭斐然使了個眼色,跟著離去。

宋府新來的丫鬟侍衛不多,今夜也嚇著了,早就被嬤嬤們安排著去了後院,前門只有蔡恆守著。

宋意還清醒著,只是精神不太好,在床榻上靠著歇息,滿頭大汗。

蕭斐然進來時,不留痕跡掃視一眼屋內。屋子裡有些空蕩,只有一些打碎的杯盞。

嬤嬤上前行禮,隨即退下。

蔡恆站在一側,目不斜視般盯著地面,好像有什麼寶貝似的。

“蕭少爺來了——不,該叫大人了。”宋意聲音低低的,強撐著笑,“你剛上任,我便給你添了麻煩。”

“不妨事。”蕭斐然自己拉個椅子坐下,順手撈個蘋果,看他,“怎麼樣,還記得那刺客長什麼樣麼?”

宋意看一眼蔡恆,蔡恆立馬開口:“哦,大人,當時刺客是翻窗進來的,五皇子正在看書,被刺了一刀。我聽見動靜以後闖進屋,與他對了幾招,那人便跑了。”

他嚥了咽口水,繼續道:“我沒看清長什麼樣。穿了一身夜行衣,蒙著面。”

這話順著說下來的,就和背文章似的。

蕭斐然在軍中時審問了許多叛臣和俘虜,直覺準的可怕。

蔡恆肯定在說謊。

這不過就是提前背好的說辭罷了。

宋意也不是不知道。

蕭斐然抬眸,深深看一眼宋意,哼笑:“哦?這樣嗎?那那人多高?拿什麼刺傷的五皇子?身形如何?”

蔡恆張了張嘴:“呃…和我,和我差不多高,拿劍刺傷…”

宋意輕輕打斷:“蕭大人,這不重要。”

“不說清楚我怎麼抓?”蕭斐然裝作疑惑的模樣,“難道這人不能抓?或者是根本沒這個人?”

空氣中靜謐了幾秒。

“嗤。”

宋意笑了,“蕭大人真會說笑。我想了想,得饒人處且饒人,必是我剛回京,惹人不滿了。”

“五皇子這是在暗示我是那幾個王爺麼?”

蕭斐然半分都不裝,“這大晚上的整這麼一出,五皇子好清閒。”

宋意的笑漸漸消失,變臉變得比京劇都快,下一秒已經面無表情地對視著蕭斐然的雙眸。

後者絲毫不怕,不慌不忙看過去,臉上雖笑,黑眸底下卻是一片冷寂和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