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姬?你和九月真君是什麼關係?”

面對突然出現的鬼姬,餘閒似是早有預料,在九月真君離去之後,這股力量就突然出現了。

否則這會兒他早就找媳婦們親熱去了。

畢竟剛才被九月真君一頓猛吸,他急需補充藍條。

這鬼姬雖然只是一縷微弱的力量殘留所化,但本質極高,讓他都隱隱感覺到威脅。

而且不得不說,鬼姬身材像貌皆是極品。

尤其是身上好似窖藏美酒一般的香醇氣息,讓他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鬼姬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在餘閒面前展示著自己。

待到餘閒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她方才掩嘴一笑,朝著餘閒拋飛一個魅惑非常的眼神。

“奴家和那九月妹妹可是親密著呢,這次現身與真君相見,卻是有一樁好事要想著真君。”

餘閒渾然忘記自己剛才還用眼睛占人家便宜,這會兒皮笑肉不笑,直接拒絕。

“常言道無功不受祿,閣下好意在下就心領了,至於好事就不必了。”

若不是他知道這鬼姬只是一個意念分身,幹掉也無傷大雅。

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就請入血海幡,奉上雅座一間,請其長住。

作為一個成熟的詐騙頭子,他堅信世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避開風險的第一要訣,就是不要貪心。

不長貪性,就能避開世間九成九的陷阱和騙局。

“真君就不想聽聽是什麼好事嗎?”

鬼姬面色不變,但聲音說不出的勾人,讓餘閒想到了鬼故事裡面喜歡找書生夜半聊天的女鬼。

可惜這女鬼本體的實力看起來比他強,否則兩人打場友誼賽,領會下異族風情也未嘗不可。

反正又不是第一回做亡靈騎士了。

“不想。”

面對鬼姬的欲拒還迎,餘閒果斷搖頭,拒絕走人。

“閣下要是沒有什麼事情,就請便吧。”

但鬼姬就像沒聽到一樣,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奴家可以幫助真君得到九月妹妹,而且是身心臣服的那種哦。”

餘閒的腳步一頓,語氣有些惱怒。

“鬼姬道友誤會了,我不是這種人。”

鬼姬眼中閃過一絲譏諷,臉上卻是笑道:

“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歡女愛乃是陰陽至理,真君又何必扭捏。”

“我那九月妹妹孤身一人,一直空守閨房,奴家這個這當姐姐的卻是看在眼中,急在心裡。

恰好真君與九月妹妹相見愉快,正是天賜緣分。

奴家一路見聞,知真君建立大同會,志向遠大,正是需要九月妹妹這位天城之主相助。

到那時真君又何必窩在這樣的小地方,必定是潛龍升淵,大有可為。”

“原來如此,不知鬼姬道友又想要什麼?”

餘閒背對著鬼姬,語氣低沉。

“白某自問還未擁有這等氣運,能夠讓一位女真君投懷送抱。”

鬼姬道:“很簡單,奴家僥倖得到一篇秘術,是想要真君在我那九月妹妹修煉時順便施展,保管叫我那妹妹芳心暗許,任君採擷。”

“哦,不知秘術何在?”

餘閒差點沒笑出聲來。

大愛法域自帶魅惑光環,哪裡還需要什麼秘術。

他還以為鬼姬會說出什麼建設性的發言,原來也不過如此。

但這不妨礙他虛與委蛇。

畢竟這可是他與九月真君拉近關係的道具。

大愛法域固然有影響人意志的妙用,但是如果這人本就對他有好感的情況下,影響力度會更加大。

與之相反,如果在他法域的修士心懷抗拒乃至怨恨,那麼施加的影響就會很緩慢。

另外,他也想知道這等惑人心智的邪惡秘術是個什麼樣子,做一個客觀的批判意見。

鬼姬笑道:“這等秘術豈能輕易示人,還請真君發下心魔大誓不得將此事洩露分毫,奴家便雙手奉上。”

“既然如此,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餘閒轉過身來,眼神真摯,義正言辭道:

“鬼姬道友卻是看錯了我,我與九月真君發乎情止乎禮,只有欣賞之情。

我心中的確有藉助九月真君發展大同會的想法,但那得在九月真君對我大同會的信念認可之後。”

“至於現在,我們只是普通客戶的關係。”

這個鬼姬敵友難明,一上來就想搞事,他在資訊不明的情況下,自然不能順著她的意思走。

但不可否認鬼姬的想法很有誘惑力。

不過他現在連九月真君本人是真是假都不確定,就隨便跟人合謀,他腦子才秀逗了。

何況誰又能肯定鬼姬不是九月真君故意留下來試探他的。

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畢竟九月真君看起來也不像自戀狂,哪有上來就送自己的。

說罷,餘閒就好像因為別人懷疑了他高尚人品被激怒了一樣。

“鬼姬道友今日言語,我只當沒有聽過,還請今後勿要再來打擾。”

他這次轉身就走,再沒有停留的意思。

鬼姬卻不著急,她也沒指望第一次見面就建立彼此信任的關係。

畢竟九月真君想要徹底壓制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她對自己的直覺很有自信。

這位看似光明正大的大愛真君背地裡並不磊落。

剛才他的猶豫已經證明了她的猜想。

她今日現身,只是為了在九月真君和大愛真君之間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因為她十分清楚九月真君絕不會輕易透露她的存在。

那麼兩人彼此的信任基礎就有了裂縫。

剛才這大愛真君不是沒有心動,只是他忌憚此事的風險後果而已。

一旦他確定風險在可控範圍內,露出醜惡的真面目也是遲早的事情。

到時候兩人都是她網中獵物,插翅難飛。

“又是一個偽君子罷了。”

鬼姬譏諷一笑,身體如氣泡般炸開。

作為佔據上風的一方,她又怎麼會將自己置於囚徒一樣的困境。

她得了九月真君力量補充,早有了離體的本事,只是貪圖九月真君的肉身,這才戀棧不去。

就算九月真君真的藉助大愛真君的奇特法域力量壓制住了她,她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捨棄一部分力量,金蟬脫殼逃生離去。

大不了就是再回極陰鬼脈,重修三百年。

總之,優勢在她。

……

不久後。

餘閒派到明月天城打聽訊息的手下就給他傳回了情報。

九月真君自五年多前開始閉關,至今未曾在公開場合露面。據說所有想要求見九月真君的修士都被其貼身侍女攔下不見。

這很合理。

一個元嬰真君想要隱瞞自己的行蹤,一般人還真的難以分辨。

只不過九月真君乃是天城之主,有些場合必須要她出席,這才讓人有了窺探她行蹤的可能性。

但這些年,九月真君推卻了所有事務,顯然很不尋常。

再想到九月真君過來是藉助他的法域能力療傷,那麼九月真君的行為就有了解釋。

當然,這些都是佐證。

真正驗證身份還得看九月真君的法域力量。

修行功法是一個修士的根基,就好像他在楚府主面前展露大愛法域,就迅速洗清了自己魔修的嫌疑。

只需要見到九月真君的法域,就明白她的真實身份。

這一日。

大愛峰頂。

兩人對弈品茗,一場無形的較量落下帷幕。

餘閒一臉敬佩道:“月道友以女子之身修煉玄陽宗的頂階功法《玄陽霸烈》,陰極生陽,另闢蹊徑,果然不同凡響。

這玄陽法域壓得在下險些喘不過氣來。”

《玄陽霸烈》乃是玄陽宗祖師爺當年根據自己特殊體質玄陽霸體領悟的頂階功法,早已隨著玄陽宗的發展衍生出不同的版本。

可謂是一法生萬法。

比如楚府主的師尊三陽真君突破元嬰之後就從《玄陽霸烈》中領悟出更加適合自己的《三陽真經》,三陽法域之名更是隨之聲名遠播。

《三陽真經》真正論品級可能還不如《玄陽霸烈》,但於三陽真君而言,卻是最契合他的功法。

而九月真君作為天城之主,曾多次在公眾面前出手,其修行功法,特性都有傳播。

九月真君雖也是修行《玄陽霸烈》,但以女子之身掌陽極力量,兩者衝突極大,所以她另闢蹊徑,陰極生陽。

看似酷烈霸道的玄陽法域,內部蘊含的卻是極陰之力。

只待到她突破元嬰後期之後,說不定就能如三陽真君一樣從《玄陽霸烈》中領悟出獨屬於自己的頂階功法,自開一脈傳承。

因此,她的功法特性算是比較明顯的一種。

此次兩人以真君法域切磋,不出意外的是餘閒敗下陣來。

“白道友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法域中蘊含極大的潛力,只是境界略遜一籌,這才被我小勝一招。

若是同等境界,或許我不如你。”

九月真君仍是中性打扮,面容清秀,甚至看久了還會覺得有些平庸,顯然不符合傳說中九月真君的美名。

但餘閒卻是知道九月真君故意如此,以秘法掩蓋了身上的魅力。

那鬼姬似乎看穿了他色批的本質,後來幾次偷摸見他,都是毫不見外的想要勾搭他。

有一次還化作九月真君的模樣,差點讓他把持不住。

他這才相信了九月真君名不虛傳。

假的都這麼好看,真的那還了得。

“哈哈,月道友這般高看白某,實在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這些日子與月道友坐而論道,對白某啟發頗大,月道友不愧為名門出身,隻言片語,就勝我百日領悟。”

餘閒為九月真君倒上一杯茶,忽的頓了頓,面露難色道:

“不知月道友可聽過鬼姬此人?”

九月真君手掌微微一顫,不動聲色問道:

“白道友從何聽得此名?”

餘閒嘆氣道:“就在月道友來我這大愛峰之日起,那自稱鬼姬的女子就與我相見多次,自稱是月道友的閨中密友,幾次三番想要撮合我和月道友成就好事。

看在月道友的面子上,此事我本不欲打擾月道友,免得讓道友多想。

誰曾想前幾日她竟幻化成月道友的模樣來尋我,差點令我……”

餘閒搖搖頭,有些慚愧道:

“未曾想過月道友真容如此驚豔,當時白某竟差點……幸好及時醒悟,才未釀成大錯。

此事憋在心中,頗為煩惱,有些不吐不快。

今日見了月道友後,便想請月道友轉告那位鬼姬道友,莫要再來尋我,擾我道心。

白某一心修行,而且已有道侶,乃是白某微末時便陪著我一同修行知心人。”

九月真君本是道心堅定之人,修行數百年,自問絕不會被世俗情慾影響。

畢竟她芳心萌動的青春時代早已經過去了。

然而這些日子她為了儘快擺脫鬼姬的威脅,幾乎日日都在餘閒的法域中修行,不可避免地讓明淨道心沾染了塵埃。

偏偏這種影響極為隱蔽,連她本人都未發覺。

只是偶爾覺得自己情緒起伏比往日大了些,卻只以為是鬼姬為了干擾她弄出來的手段。

此刻聽得鬼姬居然揹著她做媒人,而且居然還被拒絕了!

她心中忽的升起一股羞惱之情,面頰微微粉紅。

腦海中,九月真君壓抑著的咆哮聲響起。

“鬼姬!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你真的想要與我同歸於盡?!”

鬼姬懶洋洋的聲音出現。

“九月,如今你已經尋了壓制本皇的辦法,會捨得死嗎?還是不要用這種話來嚇人,那隻會讓本皇看穿你的色厲內荏。

平日你的清淨之心呢,這小子寥寥幾句話就讓你情緒起伏如此巨大,難道你還沒發現什麼嗎?”

她心裡則是對餘閒豎起了兩根中指。

他奶奶的混蛋!

明明自己摸的時候笑得很開心,結果摸完他媽的不認賬了。

要不是她現在大部分力量被九月真君牽扯,加上不是全盛時期,否則非得和他幹上一架不可。

她鬼姬修行至今,或直接或間接死在她手上的元嬰修士沒有一掌之數,也相差無幾了。

區區一個元嬰前期的小輩,居然也敢如此戲弄她。

那就別怪她拆臺了。

這個所謂的大愛法域絕對還蘊含了其他的力量規則,否則九月真君的改變不會如此巨大。

她和九月真君相處時間也不算短了,知道此人心性堅定,性格孤僻清冷,骨子裡還有一股玉石俱焚的勇氣。

然而不過在這大愛法域中待了不到幾個月,她的性格中就多了幾分柔弱。

所謂旁觀者清,她雖也處在法域之中,但到底有九月真君這一層軀殼保護,加上神魂強大接近化神層次,反而能以冷靜的目光看待。

既然這個大愛真君賣了她,那也就別怪她把桌子掀了。

九月真君聞言,心頭也是一沉,細細感應自身情況。

然而除了識海,心臟,丹田三處都有一團鬼氣縈繞,便再無其他異樣。

加上大愛法域融合了欺天術的神通法域,早已無跡可尋。

她念頭一動,自覺已是明白了真相。

她心中冷笑:“鬼姬,你以為這樣就能離間我和白道友嗎?

不錯,這些日子我的確是有些改變,但這些改變卻不是白道友造成的,而是你!

你見我馬上就能借助白道友的法域力量徹底壓制住你,你便暗中影響了我,想要我對白道友生出防範之心,讓你有了喘息之機。

但你太小瞧了我。

你越是如此,反倒讓我瞧出了你的恐懼。”

九月真君猛地看向餘閒。

“白道友,若是那鬼姬下次再來尋你,你只管對她出手便是,不瞞你說,此人乃是我的一個大仇人。

若是能殺了她,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餘閒見九月真君情緒反應這麼大,不由呆呆點頭。

“我知道了。”

果然閨蜜就是相愛相殺的存在。

如果下次鬼姬再來找他,大概就會透露點什麼來,不會再用老三樣的東西來誘惑他。

一點實質的好處都不給,想靠著一張臉來白嫖他,真以為他是沒見過女人的初哥嘛。

九月真君輕舒一口氣,竟是朝餘閒露出淺笑。

“白道友,還請你助我修行。”

說罷,不待餘閒回答,她便閉合雙眼,陷入深層次的修行之中。

就如鬼姬所說,才相處幾個月時間,她居然就敢在餘閒法域中進入深層次的修行狀態。

然而當局者迷,她只以為是兩人興趣相投,加上自信自己沒有看錯人,對於餘閒的防備心早已降到最低。

畢竟餘閒對她一直很守規矩。

餘閒當然守規矩,已經掉進他掌心的金絲雀,怎麼耐心都不為過。

他盯著九月真君那張清秀面龐看了一會兒,似是看到面具下那張美的令人衝動的面孔。

他微微一笑,藉助佈置在大愛峰的聚靈陣開始運轉功法,為九月真君提供穩定的修煉環境。

接著一心二用,繼續研究起大同會獨屬的道兵大陣來。

他沒有三階以上的陣法傳承,關於道兵的皮毛領悟還得感謝大舅哥給他當標本的那段時間。

這些日子與九月真君論道之時,也曾聊起過道兵大陣的話題。

可惜九月真君一心修行,加上位高權重,不缺資源,對於諸多修仙職業都是淺嘗輒止,並不會為此花費太多心血。

除非對於某些職業擁有特別的天賦,大多數修士之所以兼職各種副職業還是因為窮或者修行止步於此,這才會對副職業深入研究。

畢竟人的時間是有限的,專注了修行就會沒時間研究副職業,而專注副職業,就容易荒廢修行,可能臨到突破時就是差了那麼幾年修行,方才功虧一簣,才是後悔莫及。

但據九月真君所言,道兵傳承在宗門之中屬於絕密,和宗門核心傳承的《玄陽霸烈》屬於同一等級。

只有那些被宗門驗證過極度忠誠宗門的陣法師才會允許傳授。

畢竟道兵大陣以弱勝強,若是真成了氣候,連玄陽宗都會覺得頭疼。

不過這麼多年下來,道兵傳承在外界其實也有部分殘缺流傳,但威力都不太強,遠達不到四階元嬰的層次。

這讓餘閒想起了曾在上陽城姜家手中得到過的種妖之術,以妖血培育低階練氣修士,成本低廉,也算是一種低階道兵。

正常情況下,他想從無到有研究出一套自己的道兵體系,哪怕他在陣法師上的天賦非凡,也得荒廢修行,花個幾百年時間不可。

然而他屬於非正常情況。

一旦遇到搞不定的問題,他就會果斷從大同會拉來個壯丁渡劫,而後呼叫天道霸霸,請求天道授法解惑。

於是他關於道兵的研究一日千里。

這也是他為何敢在玉牌會員中加上道兵僱傭的福利。

雖然現在大同會的道兵體系還未成型,四階道兵更是連影子都看不到,但不妨礙他吹牛。

畢竟未來可期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