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剪就剪,剪不好就給老子滾蛋。”隨著一個資料夾整個砸到桌面的聲音,沒有任何預料的魏折星被嚇了一跳。

製片人殺氣騰騰的兩步跨到魏折星面前,連帶著還有他那莫名其妙的指責聲。

“魏折星,你說說你,那麼多那小愛豆的素材,偏偏剪一個舞蹈老師的鏡頭上去,你腦袋被門擠了?”

魏折星疑惑著站了起來,在那人灼灼的目光下走過去把資料夾拿了過來,隨後翻看著裡面的合同,語氣不卑不亢:“藝人鏡頭不得少於本集數百分之六十,舞蹈導師鏡頭應少於本集數百分之十……”

“停停停。”馬甲男立馬喝止住,“別給我扯這些沒用的,現在人小愛豆金主找上門了,說是你放上去那舞蹈導師鏡頭在網上火了,綜藝預約播放量上漲——”

“這不是好事嗎?”旁邊一男生嬉皮笑臉的插話,卻被炸毛馬甲男一眼瞪了回去。

魏折星慢條斯理的開啟電腦上播出的預告片,又點開素材中人物佔的百分比:“十分鐘的預告,舞蹈導師僅佔一分二十秒,藝人佔七分五十一秒,其中還有四十秒是藝人公司的介紹,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就是,預告片火了,收視率有了,舞蹈導師比紀錄片主角都要火,人家小愛豆金主找上門來了,現在鄭導正在畏畏縮縮的對著人家賠禮道歉。”馬甲男盯著魏折星道,“人家是有地位有身份的,只要動動手指頭,說不定我們這檔節目半個贊助商也招不來。”

“莫名其妙。”旁邊男生低聲罵了一句,並朝著魏折星拋了一個眼神,繼續插科打諢,“這說明一個什麼問題,那小愛豆啥也不是,連導師幾十秒鐘的鏡頭都比不過,還想在娛樂圈混?”

魏折星揚了揚眉毛明豔的笑了下:“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們確實沒有違反其中一條。”

馬甲男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魏折星的鼻子一通罵:“什麼沒關係,關係大了去了,你說說,那導師是你爹還是你男人,你要為了他和大金主作對?目前預告片已經撤下來了,你跟我去道歉,然後重新剪輯。”

魏折星好看的大眼睛瞬間眯了起來,坐回椅子上,不服氣的抬眼問了句:“為什麼要道歉?”

“你還犟,不說別的,到時候等那金主發火了,咱們這檔節目就徹底涼涼了。”馬甲男支楞著,“快起來哦,跟我去道歉。”

正當魏折星考慮裝死還是過去硬碰硬的時候,這檔節目的另一個製片人走了進來:“折星,你聽話,快起來,剛來的路上碰見了裴雲,是往大廈那邊去的,至於是他自己去還是那邊的人叫他過去的就不知道了,不管是誰理虧,咱們跟資本硬碰硬是傻子的做法,再說,如果牽扯上無辜的人那更不好了。”

聽到裴雲二字,魏折星當即站了起來,想了想拿上牛仔外套和車鑰匙便往外頭走,邊走便碎碎念:“跟他有什麼關係?”

馬甲男與剛才那男人對視一眼:“她真認識啊?”

男生聳聳肩,翻了個白眼:“廢話,我星姐欽點的男人,頂著那張明豔動人的臉玩暗戀,好不容易知道他的訊息,你說呢?”

馬甲男油鹽不進,撇嘴吐槽道:“那她就是有私心的,淨跟我犟嘴,這年輕人。”

男生立即否認道:“她的私心根本就沒有違反任何一條規定啊,你問問攝像組,那小愛豆唱歌唱歌不行,跳舞跳舞也是渣渣,還要人家裴雲手把手的教,教就算了,還打算跟裴雲炒邪門CP,又想造就封神名場面,結果不封神一大堆,要不是我們剪輯組兜底,還不知道他會被噴多慘呢。”

馬甲男張張嘴沉默了一會兒,說不出半句話來。

男生繼續滔滔不絕的吐槽道:“再怎麼說人家裴雲在H國待了這麼多年,編舞界也有一定的名聲,回國了還受這種氣,小愛豆每天就來練半個小時,剩下好幾個小時全抱著手機玩,人家裴雲跳舞從天亮跳到天黑,重點是人家不光有天賦,還努力,那小愛豆真的啥也不是,還想塞錢讓我們攝像組給他營造一種努力營業的假象,真是搞笑。要不是剪了裴雲那麼一段宿命感拉滿的片段,我們這檔綜藝定撲,你還別不信。”

——

魏折星開著車急匆匆的趕來大廈會客廳,又急匆匆的鎖了車加快步伐上了樓,上了電梯才問了句:“這會給裴雲造成什麼影響嗎?”

製片人思索片刻笑道:“剛聽人說的,裴雲被象限娛樂雪藏的這幾年期間一直都給他們編舞,好多個出圈舞臺都是他編的,近兩年不是被國外一娛樂公司高價租去當編舞老師了嗎,上個星期合約到期剛回的國,據說在象限娛樂還有四年才到期,他挺有實力的,只不過去了這狗公司,今年都24了,跳舞的黃金年齡就那麼幾年,要說影響肯定是有的,過會兒看怎麼處理咯。”

魏折星從來沒有聽到任何人講述過裴雲這些年的經歷,自從高中畢業後就再沒和裴雲碰面,後大學期間一直封校上網課,裴雲連個微博賬號都沒有,她關注的狗公司賬號也沒有多少裴雲的身影,這幾年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不前不久才知道自己公司接手的這個綜藝有個叫裴雲的,本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但一去看資料她又驚又喜,這是她喜歡的那個裴雲不假。

製片人湊了個腦袋過來:“怎麼?擔心他們會怎麼處理裴雲啊?”

“肯定的啊。”魏折星嘆了一口氣,明亮的眼裡浮現起一絲擔憂,“這不是弄巧成拙了嗎?我和他話都沒說過半句,還害了他。想不通他這麼會跳舞的人,公司不捧就算了,還拼了命打壓。”

製片人大膽猜測了一番:“興許裴雲是個反骨不聽話呢,一般有性格的人公司不願捧,他背後又沒有金主,難上加難。”

“反骨倒不至於,金主……”魏折星思索片刻時,電梯門忽然開了,兩人走出電梯均沉默半晌,魏折星忽然中二的表示,“從今天開始,我要努力工作,養他一個不是問題。”